馬蹄踏落在土地上,揚起陣陣沙塵。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從車上跳了下來。
望著前方茂密的森林,玉天恆開口了,“這前方應該就是金齒蜈蚣的所在地了。”
“這片森林裡,它就是最強大的魂獸,平日裡橫行無忌,我們應該很快就能發現它。”
說到這,他轉頭看向一旁的少陽,“那麼,你現在就在這裡待著吧,我去解決它後就可以回去了。”
少陽看著身體有些輕微顫抖的玉天恆,不由得有些好奇,“你有把握能解決掉它嗎?”
“當然,這本來就是針對我的任務,你只是恰好被捲進來了而已。所以用不著擔心我。”
說到這,他長出了一口氣,“不過,如果等會兒我沒能出來的話,你就一個人回去吧。”
“被派發到邊緣地帶,總比丟掉小命要強。”
看來他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三千多年的魂獸,還是帶毒的金齒蜈蚣,恐怕連一般的魂尊都束手無策,現在卻讓一個大魂師去面對。
這個家族裡的人究竟在想什麼?
“我能知道你為什麼不拒絕這個任務嗎?這個任務怎麼看都是找死吧?”
玉天恆頓了一下,僵硬的臉龐微動,“因為一些原因。總之我必須要擊敗它,向家族證明才行。”
“你現在實力還不夠,還是待在這裡更安全一些。”
說著,玉天恆向前走去,“放心,我會回來的。”
少陽點點頭,目送著玉天恆離去的背影,並沒有要硬幫玉天恆的意思。
不是說他冷血,而是如果按照自己之前看的小說進行的話,現在的自己應該已經死了。
而既然這個任務是針對玉天恆的,那就不會有其他人幫他。
也就是說,就算只有他一個人也能夠挺過這次的危機。
所以,他用不著擔心。
雖然話是這麼說,少陽還是鋪出了神識,向著玉天恆所行的方向如同樹杈般延伸過去。
如玉天恆所說的那般,很快就讓他就發現了金齒蜈蚣的身影。
那是一條兩米多長,渾身暗黑與金色交織,千條足器不斷划動,如同水浪一般的蜈蚣。
金色的兩個咬齒反射著鋒寒的光芒,一條攔路的碗口粗的小樹,只是輕輕一咬,便被攔腰截斷。
在它的腦袋上有著三道紅色的火紋般紋路,還有一道也是若隱若現,這便是三千五百年修為的證明。
就在它從一處草地經過時,玉天恆猛然從旁邊的草叢竄出,藍色的雷霆在空中炸響,積蓄已久的一擊對準毫無防備的金齒蜈蚣就炸了過去。
少陽微微點頭,這種實力差距巨大的生死廝殺,如果還講究正面對決的話,那玉天恆就算死在這裡他也不會感到絲毫遺憾的。
金齒蜈蚣猛然吃了這麼一擊,頓時身體陷入了僵直,玉天恆趁機猛的發動連續不斷的攻擊。
黃色的魂環綻放出耀眼的光芒,粗大的藍色龍爪轟然砸下,無數的電蛇四處亂竄,金齒蜈蚣發出了一聲聲難聽的哀嚎。
不愧是強攻系獸武魂的天花板,龍屬性本來就對魂獸有著壓制,加上雷霆的麻痺效果以及強大的殺伐效力,屬實是強大的可怕。
即便差著幾個大階段,也能造成有效的殺傷。
不過好歹是三千五百年的金齒蜈蚣,怎麼可能因為這樣的攻擊就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它猛地扭身,速度快到幾乎看不清,一雙散發著鋒寒的金色咬齒奔著玉天恆的腰,如同一柄鋒利的剪刀一般剪去。
這一下要是中了的話,玉天恆估計就會如同那棵小樹一般,直接攔腰變成兩截。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玉天恆直接用右手的龍爪抓住了金齒蜈蚣的咬齒,隨後在它閉合之前,咬牙發力,一下將其甩出了幾米遠。
金齒蜈蚣落地,很快幾千根足器一起划動,再次向著玉天恆衝了過去,同時嘴裡吐出了冒著熱氣的粘液。
這場攻防持續了很久,玉天恆一直被步步緊逼,不過好在能緊守防線,同時抓住時機進行反擊。
他的身體在一次次爭鬥中皮開肉綻,血肉也被毒液腐蝕,傷口帶來的負面影響在戰鬥中數次將他逼入了險境。
不過好在每次他都堅持了下來,少陽能感覺得到,有一股意志在讓他堅持著,即便被傷害成這樣也絕不肯倒下。
究竟他是在堅持著什麼呢?
伴隨著雷霆的又一次炸響,金齒蜈蚣的咬齒停在了身體不停搖晃的玉天恆面前,終於是倒了下去。
一個紫色的魂環在它的腦袋上緩緩飄起。
玉天恆無力的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滿頭的大汗都沒有心思去擦。
太驚險了,剛才的情況實在太驚險了,但凡他失誤一下,那基本就是屍骨無存。
尤其是最後的交鋒,如果他的動作再慢上那麼一點,那麼死的,一定會是他。
不過好在,結束了。
他辦到了,他真的辦到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終於辦到了。
心裡的激動無以言表,他終於可以去尋求家族之外力量了。
正在這時,一股沒來源的危機感忽然出現。
那感覺,就彷彿在船上不經意望向海底,發現了深處不斷蠕動的,看不見全貌的黑色陰影一般。
恐懼,難以言明的巨大的恐懼,在這樣的恐懼面前,他甚至想到了自我了結。
他寧願現在就抬起手,用右手的龍爪劃破自己的脖子,也不願繼續在這片恐懼裡多待上一秒。
可是為什麼,金齒蜈蚣明明已經死了,他看向四周,只有草葉搖晃,枝椏間陽光灑落,一片祥和,甚至都看不見什麼動物。
明明周圍什麼危險也沒有,這股恐懼是怎麼回事。
這股比面臨死亡還要巨大的恐懼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這樣在心裡咆哮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黑影向著自己撞來。
他下意識就要抬起龍爪攻擊,忽然發現那個身影竟然是少陽,就在他猶豫的一瞬間。少陽已經將他的身體撞開了。
而就在他的身體離開原處的瞬間,一根尖錐般的血色荊棘猛地從他剛才的地方竄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