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安靜。
過了足有半分鐘，才響起熱烈的掌聲。
甭管聽得懂聽不懂，韓春明的演奏水平也是明顯在程建軍之上。
被楊華健和毛地圖攔住的程建軍，此時的臉色煞白，沒有血色。
沒想到，準備了這麼久，居然陰溝裡翻船。
韓春明不緊不慢地走到麥克風前，雙手虛壓。
鼓掌的同學們這才安靜下來。
從這點上來看，韓春明在同學中就屬於是極有號召力的人。
“同學們，剛才我彈的怎麼樣啊？”
韓春明笑眯眯地問道。
“好！”
“韓春明！你彈的太好了！”
“韓春明！我想跟你學彈琴！”
“韓春明……”
眾人相當激動。
這些下鄉青年中，出了韓春明這麼一個大才子，眾人都覺得自己臉上有光。
“那麼……我和程建軍相比，誰彈得更好一些？”
“當然是你彈得更好了！”
眾人毫不吝嗇地誇獎著。
接著，韓春明笑呵呵地看著程建軍。
“建軍！來吧？爺等著呢！”
“哼！”
程建軍冷哼一聲，卻是一句話也不再說。
當著這麼多同學的面，叫韓春明一聲爺，那可就丟大人了。
以後在同學們面前，肯定抬不起頭來。
這聲爺，他是萬萬不會叫的！
早就料到程建軍會有這一手，韓春明邁步走到程建軍面前。
此時的程建軍，還被楊華健和毛地圖二人抓著胳膊。
韓春明一臉笑容。
突然出手。
一拳砸在程建軍的臉上。
“艹！程建軍！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鬼主意！
不就是想讓哥們出醜嗎？
沒想到吧！
出醜的那個人，居然是你自己？
我跟你說，今天這聲爺你要是不叫，哥們保證你走不出這裡！”
換魂後的韓春明，一改往日聖母性格，壓根就不會再慣著程建軍。
程建軍也是被韓春明這一拳給打懵了。
他和韓春明認識了二十來年，第一次見到韓春明這樣對待他。
“春明！你……你別忘了！
你的第一個工作，還是我爸幫你辦的呢！
你不能翻臉不認人！”
程建軍這種小人，就是愛翻舊賬。
熟知劇情的韓春明，也是毫不留情地大聲回懟。
“艹！我那個工作怎麼來的，你小子心裡沒數？
那不就是你給蘇萌辦的指標，蘇萌不想當工人，你送不出去，這才給我的嗎？
哥們這麼多年來，對你怎麼樣，你心裡明白吧？
可你是怎麼對待哥們的？
人家不要的東西你給我就不說了，這麼多年，你橫在我和蘇萌之間，給我下了多少絆子，你這心裡就沒有一點兒逼數嗎？”
韓春明的手指在程建軍的胸口一邊點著，一邊大罵著。
“那……那你那個食品廠的工作，也是我爸給你辦的，你自己不好好上班，讓單位給開除了，難道還怨我嗎？”
程建軍還在狡辯。
他就是想讓同學們都站在自己這邊，好躲過那聲爺。
程建軍喊出這話時，不瞭解內情的同學們，也都竊竊私語起來。
韓春明當然不會讓程建軍帶了節奏。
他環視了一下眾人，大聲說道。
“程建軍！你小子敢不敢說出來我是怎麼被開除的？”
這話，程建軍當然不敢說。
工作雖然是他給韓春明辦的，但韓春明被開除，他也是出過力的！
見程建軍不說話，韓春明也是直接揭開迷底。
“同學們，你們是不是特想知道我是怎麼被食品廠開除的吧？”
對於韓春明的事兒，不少同學都聽說過。
當時他在義利食品廠乾的好好的，突然就被開除了。
聽說是因為偷東西！
不過，瞭解韓春明的人，沒有一個相信的！
下鄉插隊三年，韓春明是什麼人品，同學們那是相當瞭解。
要是說程建軍偷了東西，倒還真沒有人不信！
“同學們！兩年前，程建軍把蘇萌不要的工作指標給了我，接著就一直給我下絆子！
第一次是蘇萌想吃我們廠的麵包，我想給她買來著，但同事順了一個送給我，我又送給了蘇萌！
不過，這事兒也怪我，蘇萌問我麵包是哪來的時候，我就開玩笑地說是偷的！
這事兒，就是讓程建軍給偷聽去的！”
說到這兒，韓春明頓了頓，見同學們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過來時，他才接著將後面的事兒說了出來。
“沒想到，程建軍這孫子，第二天就給我們食品廠打電話，舉報我偷麵包！
害得我在廠保衛科寫了半宿的檢查！”
眾人一聽，韓春明偷東西的事兒，居然是這麼一回事兒，再看向程建軍時，全都一臉的鄙視。
程建軍本來在同學圈裡的口碑就不怎麼樣。
這下子，他剛才演奏時的“光輝”形象，徹底地跌入了谷底。
“同學們，這事兒還沒完呢！
後來我帶著幾個同事，幫廠裡解決雞蛋短缺的問題，這次也怪我，又跟蘇萌說了……”
說到這兒，韓春明轉頭看向了蘇萌。
聽了剛才韓春明的講述，蘇萌才知道自己給韓春明惹了這麼大的禍。
見韓春明看向了自己，又聽他剛才提到了雞蛋的事兒，蘇萌羞愧地低下了頭。
原來，她一直都誤會了韓春明。
韓春明之所以被開除，全是因為她啊！
見蘇萌低頭不再看自己，韓春明這才看向全場，接著說道。
“程建軍又知道了這件事兒，後面大家也都能猜得出來吧！”
眾人紛紛點頭。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後面會發生什麼，眾人也都基本上猜了個大概。
不過，話還是要說透的！
“後面就是程建軍又給我們單位打了舉報電話，這次，他成功地把那個工作收回了！
而且，單位給我的檔案上寫的是偷麵包、投機倒把！
導致沒有單位肯要我，最後才去廢品收購站收了破爛！”
“臥槽！！”
聽到韓春明講清楚了原委，楊華健和毛地圖一臉憤怒。
倆人對視一眼，十分默契地給了程建軍一拳。
“程建軍！你小子幹了這麼多缺德事兒，春明沒打死你就不錯了！
讓你叫聲爺，已經算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