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長短腿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話還沒說完就戛然而止。
就在這時,一股奇異的力量順著我的脊椎攀升,直衝大腦。我感覺全身的血液彷彿在瞬間凝固,大腦一陣眩暈。
“副寨主,你的眼睛!”長短腿失聲驚叫,“你的眼睛變成金色了!”
我想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完全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那個黑影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異常,竟然遲疑了片刻,隨後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那就是這片地域的地司。”真君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語氣中帶著一絲凝重,“如果不是我及時出手,你們今天都得交代在這裡。”
我心中一動,試探著問道:“難道說,你也能像他那樣,讓我成為你的兵馬?”
“想什麼呢?”真君的聲音中帶著無奈,“他是被上面正式封了地司,這片廣袤的區域都已經歸他所有,自然能隨意冊封。我不過是一個遊魂野鬼罷了。”
我沉默了。看來這玄冥嶺的水,比我想象的還要深得多。各方勢力的較量,遠不是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終於得到了神秘的石中精,你們現在最好趕緊離開這裡。”真君提醒道,“那東西對他來說,不過是增添功力的補品,但對你們來說,就是催命符。”
我立刻招呼眾人收拾行裝。錢音和韓老闆負責收集乾糧,我則開始尋找地圖和其他必需品。寒風中,大家的動作都很快,但氣氛卻異常凝重。
角落裡,陶泰海正在擦拭他的尋靈鏡,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周當家則站在窗邊,眉頭緊鎖地望著外面的夜色。
“咱們得趕緊做決定。”我展開地圖,指著上面的路線,“去留隨便大家,但有一點要說清楚,前進和回頭的路程是一樣的。”
“既然距離一樣,那還用說嗎?當然是去幽冥穴!”韓老闆幾乎是跳起來回答,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你瘋了嗎?”周當家立即反對,“現在的物資連回程都不夠,你想餓死在路上?”
錢音站在一旁,手指不自覺地絞著衣角:“我同意去幽冥穴。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總不能半途而廢。”
我看著眼前這些人,心中暗自權衡。現在的情況很明顯,周當家和長短腿想回頭,錢音和韓老闆則堅持要繼續前進。而我為了找回爺爺的遺體,根本沒有退路可言。
關鍵就看陶泰海的選擇了。他的意見往往能影響全域性。只見他慢條斯理地擦完尋靈鏡,抬起頭來:“在我們尋寶客的字典裡,沒有'空手而歸'這四個字。去幽冥穴!”
這話一出,周當家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他狠狠地踢了一腳牆壁:“你們這是要找死!那鬼地方連地司都盤踞著,哪是我們能去的?”
“怕死就滾回去。”韓老闆冷冷地說,“少在這裡危言聳聽。”
眼看兩人就要吵起來,我連忙打圓場:“都少說兩句。”轉頭看向長短腿,“你怎麼想?”
長短腿搓著手,目光閃爍:“我...我聽副寨主的。”
我深吸一口氣,看著窗外的月光。黑孃的死狀還歷歷在目,那個黑影的威壓依然讓人心有餘悸。但想到爺爺,我就知道自己別無選擇。
“收拾東西,天亮之前出發。”我下達了最後的命令,“所有能帶的乾糧都帶上,能丟的東西都丟掉。”
角落裡傳來周當家的冷哼聲,但他最終沒有說什麼。大家開始默默收拾行裝,只有火堆發出的噼啪聲在黑暗中迴響。
我走到窗邊,望著遠處若隱若現的山影。這片玄冥嶺,究竟還藏著多少不為人知的秘密?那個地司又為什麼會對石中精如此執著?種種疑問在心頭盤旋,卻找不到答案。
真君的聲音很久沒有響起了,不知道是不是也在為接下來的行程擔憂。我能感覺到,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外面的風越來越大,雪花拍打在窗戶上發出輕微的聲響。我看著自己的倒影,那雙恢復正常的眼睛裡,倒映著搖曳的火光。夜,還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