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兵文退下後，楚臨的目光又落在了司府的方向。
他知道，瀾兒此刻一定在為百姓的安危操心。
即便那些人已經開始詛咒她，她依然不會放棄。
這就是她，永遠把別人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可是這一次，他不能讓她再這樣下去了。
盧辰的計謀太過歹毒，若是讓瀾兒知道真相，她一定會更加自責。
與其讓她承受這些，不如由他來承擔。
“雪燕。”楚臨低聲喚道。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後：“陛下。”
“去告訴瀾兒，就說我已經派人去查這場瘟疫的源頭了。讓她安心養病，不要多想。”
“是。”
雪燕剛要離開，楚臨又補充道：“記住，不要讓她知道城中發生的事。”
“屬下明白。”
看著雪燕離去的背影，楚臨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
這場風暴，就讓他來替瀾兒擋下吧。
夜色漸深，城中的喧囂聲終於漸漸平息。
但楚臨知道，這只是開始。
盧辰的這份“大禮”，恐怕還有更多後手。
不過沒關係，他會一一化解。
就像當年在戰場上一樣，他永遠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即便現在他們已經和離，即便她可能永遠不會知道他做的這些，他依然會默默守護著她。
因為這就是他的選擇。
第二天一早，城中就傳出了新的流言。
說是有人看到司府的人半夜偷偷往井裡投毒。
這個謠言一出，立刻引起了更大的騷動。
楚臨正在批閱奏章，盧明德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陛下，不好了！城南的百姓已經開始打砸藥鋪了，說是司府囤積藥材，故意抬高藥價......”
楚臨的手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寒意：“查到是誰在背後煽動了嗎？”
“還在查。”盧明德擦了擦額頭的汗：“不過已經有些眉目了。似乎和趙家有些關係。”
“趙家？”楚臨冷笑一聲：“看來他們是等不及了。”
“陛下的意思是......”
“不必多說。”楚臨揮了揮手：“你去安排人手，暗中保護那些藥鋪。至於趙家......”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既然他們這麼著急，那就讓他們先等等。”
“是。”
盧明德退下後，楚臨站起身，走到窗前。
遠處傳來陣陣喧譁聲，顯然城中的騷動還在繼續。
他知道，這場風暴才剛剛開始。
但沒關係，他會一直守在這裡，直到風暴平息。
因為這裡有他最想保護的人。
楚臨站在窗前，目光透過琉璃窗望向遠處的天際。
玉州城內的瘟疫已經持續了半月有餘，街道上行人寥寥，往日的繁華景象早已不復存在。
“陛下，司府那邊傳來訊息，已經有人染病了。”雪燕輕聲稟報。
楚臨轉過身，眉頭微皺：“知道是誰嗎？”
“是司府的一個丫鬟，昨晚開始發燒，今早已經出現了瘟疫的症狀。”
楚臨正要說話，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
“讓我進去！我要見陛下！”
這聲音讓楚臨微微一怔，他太熟悉了。
“是司輕語。”雪燕低聲道。
楚臨點點頭：“讓她進來吧。”
片刻後，司輕語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幾年不見，她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但那股倔強勁兒一點都沒變。
“姐夫！”司輕語一進門就直奔主題：“你得管管司府的事！”
楚臨看著她焦急的模樣，不由得想起了當年那個總是跟在姐姐身後的小女孩。
只是現在的她，眉宇間多了幾分歷練的痕跡。
“你剛從巡撫衙門回來吧？”楚臨語氣平和。
司輕語一愣：“你怎麼知道？”
“知府大人剛才已經派人來報了。”楚臨緩步走到桌前：“司府的事情我已經瞭解了，你不用再四處奔波。”
“瞭解？”司輕語冷笑一聲：“你整天躲在驛站，能瞭解什麼？現在司府都有人染病了，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怎麼說嗎？他們說司府藏著病人，要闖進去燒了司府！”
楚臨給自己倒了杯茶，動作從容：“所以你就跑去巡撫衙門鬧？”
“不然呢？總比你這個當姐夫的袖手旁觀強！”司輕語越說越氣：“當初姐姐遇險的時候你在哪裡？要不是雲先生及時出手相救...”
話未說完，她突然注意到楚臨的表情有一瞬間的變化。
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雪燕在一旁暗暗搖頭，這個司輕語，還是這麼口無遮攔。
“雲先生？”楚臨輕笑一聲，“你見過他？”
司輕語一時語塞，她確實沒見過雲先生，只是聽姐姐提起過。
正在這時，外面又傳來腳步聲。
“陛下！”
盧明德快步走了進來，看到司輕語也在，微微一愣，隨即恭敬行禮。
“查得如何？”楚臨問道。
“回陛下，瘟疫一事確係盧辰所為。那些鬧事的人中，有不少是他安排的。”
司輕語驚訝地看著盧明德。
堂堂玉州知府，居然對楚臨如此恭敬？這與她印象中完全不同。
“很好。”楚臨點點頭：“你知道該怎麼做。”
“是，臣這就去辦。”盧明德退了出去。
司輕語看看楚臨，又看看雪燕，心中疑惑更甚。
記憶中這位雪燕姑娘不是最討厭姐夫的嗎？怎麼現在也變得這般恭敬？
“姐夫，你...”
“我們去司府看看吧。”楚臨打斷了她的話，從櫃子裡取出一副面具。
“你要戴面具？”司輕語更加困惑了。
楚臨戴上面具，聲音透出一絲玩味：“怎麼，很奇怪嗎？”
“走吧。”楚臨已經邁步向外。
三人一路無話，很快來到司府後院。
府門外依然圍著一群鬧事的百姓，吵吵嚷嚷要衝進去。
楚臨帶著兩人從後院翻牆而入，他的身手矯健，輕鬆躍過高牆，看得司輕語目瞪口呆。
這不可能！他不是不會武功嗎？
正驚詫間，府內傳來驚呼：
“什麼人！”
“是雪燕？還有...雲先生？”
司輕語如遭雷擊。
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