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和殿。
陳凡已經得知了質子傳的事情，他沒有絲毫生氣，反而還有些想笑。
陳天佑哥倆為了對付自己，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了。
而文武百官看到陳凡，臉上都不禁浮現出微妙的表情。
顯然所有人都已經看過了質子傳。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待各部彙報完各自的領域後，康帝的貼身太監朗聲喊道。
“陛下！”
禮部尚書餘建興站出列說道：“這幾日，京城出現了一本名為《質子傳》的小說，小說中的主人公林凡喪盡天良、狼心狗肺、不忠不孝、大逆不道，可謂是引起了公憤！”
康帝強忍住笑意，明知故問道：“愛卿是實在找不到事情幹了嗎，一本小說也要拿到朝堂上來說。”
“陛下，據臣所知，這本質子傳的原型人物正是六皇子。”
餘建興這話一出，陳天佑立刻眉頭緊皺道：“餘大人，質子傳的林凡可謂是人神共憤、天地不容，如此卑劣之人，怎會是我六弟呢？莫要含血噴人！”
“三皇子息怒，臣句句屬實！”
餘建興道。
“就算原型是我六弟，又如何？總不能因為一本虛擬的小說，就治我六弟的罪吧？”
陳天河也站了出來。
“四皇子此言差矣，而今這本小說已經在民間引起了巨大的非議，京城百姓全都議論紛紛，並對質子傳深信不疑，認為六皇子遲早會帶著大楚消滅我大康。臣請陛下出手處置，否則任由這本小說傳得沸沸揚揚，會有損皇室威嚴，會讓天下百姓對朝廷失去信任！”
餘建興道。
看著幾人唱雙簧，陳凡忍不住笑了。
真是沒活硬整啊。
“哦？那眾卿以為，朕該如何是好？”
康帝嘴角勾起一抹狡黠，他對陳凡憋著一肚子不悅，就等著借題發揮。
“臣以為，陛下應當立刻將六皇子廢為庶人、斬首示眾，如此，才能表明朝堂絕不姑息罪臣，陛下大義滅親！如此，才能以正朝綱、以儆效尤！”
餘建興擲地有聲的話音，響徹在大殿之中，就彷彿他是什麼正義凜然與奸臣勢不兩立的忠臣。
“這，沒有實證就斬了六皇子，未免難以服眾。但此事畢竟引起非議，讓皇室形象蒙羞，臣以為完全可以將六皇子流放到邊境抵禦南蠻！”
“臣附議，若不將六皇子流放，難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難以平息百姓心中的驚恐與不安！”
“請陛下立刻流放六皇子！”
眾人爭先恐後地上奏道。
陳凡笑了，這不就是拆屋效應，本來餘建興提出要將陳凡斬首示眾，而滿朝文武則提議改為流放，如此一來搞得陳凡還得感謝他們似的。
可想而知這一切又是陳天佑哥倆的手筆，只憑一本小說就斬了陳凡明顯不合常理不合律法，而以令陳凡蒙羞為由將陳凡放逐，如此一來不僅可以霸佔陳凡在京城的生意，還可以在邊疆對陳凡下手。
真是一出妙招。
“老六，你意下如何？”
康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他巴不得這輩子都見不到陳凡，一旦將陳凡流放，到時候是死是活，都與他無關。
“一派胡言！”
陳凡還未開口，莊雲和再度站了出來：“三年前，六皇子為了大康安危毅然遠赴楚國擔任質子，如今六皇子回來之後，誠信經商，造福百姓，更是寫出一首又一首青史名留的詩作！”
“爾等僅憑一本小說，就要將六皇子流放？我看爾等才是狼心狗肺之人！”
滿朝文武聞言，全都面面相覷。
前幾日吳忠良在詩會上想要顛倒黑白，睜著眼睛說瞎話將陳凡的詩作判輸，當時莊雲和的一句“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直接將吳忠良氣得活活吐血，到現在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聽郎中說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更何況，他們本就心虛。
“莊大學士此言差矣，將六弟流放反倒還是對六弟最好的選擇，否則等輿論發酵，屆時六弟將會身敗名裂！”
陳天河咬牙切齒，死死地攥緊雙拳。
若不是莊雲和德高望重、功勳赫赫，桃李滿天下，陳天河恨不得宰了這個死老頭。
“父皇，四哥如此影射兒臣，依照大康律法，屬陷害兄弟。如此罪行，你還要包庇麼？”
陳凡忍不住出聲說道。
康帝眉頭緊皺：“大康開國之時，太宗爺說思想開放，國家才能強盛，才能千秋萬代。太宗爺下旨准許天下百姓可以無約束自由創作，老六，你莫不是在揣測太宗爺的聖意？”
這個時空方方面面都和明朝極為相似，大康和大楚都流行著通俗小說，創作上只要不反抗朝廷，不侮辱皇帝，也沒有什麼禁忌。
“那兒臣可否也寫小說還擊回去？”
陳凡自然不是要告狀，他知道康帝滿心想著不讓自己好過，他只是想要康帝一個承諾罷了。
“你若有這個本事，又能如何？”
康帝眼中滿是嘲弄。
寫小說這件事可不是誰都能幹的，這年頭書都是很貴的，畢竟紙張和抄書人的成本擺在那，只有精彩至極的作品才能賣出去，得到百姓真金白銀的支援。
而陳天佑兄弟六年前開書坊，這期間成百上千的作者慕名而來，何群是經過層層廝殺最終笑到最後的頭牌，他文筆出色，創作能力出神入化，寫出不知道多少本暢銷書了。
“行，那兒臣沒話說了。”
陳凡心中已經想好了計策。
“父皇，兒臣以為，可給老六七日時間。七日內，若老六能夠平息這場輿論，則無罪；若是老六無法平息這場輿論，甚至引得越來越多的非議，那就只能請父皇將老六流放！”
陳天河眼中閃過一抹陰謀得逞般的狡黠。
質子傳這本小說第一批都已經賣脫銷了，這七日時間裡，他會瘋狂加產能，刊印出成千上萬的質子傳，然後瘋狂造勢，瘋狂的操縱輿論。
先讓陳凡身敗名裂，再讓他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