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卦師鬼終於鬆口要教自己這門看家本領了,白月安喜不自勝,但他的臉上卻裝作非常平靜。
“老頭兒,我想你是太傻太天真,自己說的話,到時候不會不承認吧?”
白月安故意用話激著卦師鬼。
“君子一出,駟馬難追!”
“好!”白月安大喜。
“等一下,你先別高興的太早,你還沒說,如果你拔不出來這斬龍刃的木頭樁該怎麼辦呢!”
“呵呵,我告訴你老頭兒,根本就不存在這種情況!如果拔不出來,那你說怎樣就怎樣!”
白月安知道卦師鬼也不會跟他提一些太過分的要求。
老卦師鬼早就想好了,他捋了捋白花花的鬍鬚,笑眯眯的說道,“我待在你的手串裡太擠了,我想再隔出一個兩室一廳!”
白月安一下子就很懵逼,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手串裡面是還能二次裝修的。
具體怎麼弄,白月安也不管了,他答應了卦師鬼的要求。
兩人還學著小學生的模樣拉了拉勾。
白月安雖然精通世間各種卜卦之術,算的也是非常精準,但作為一名御鬼天師來說,他心裡還有一點遺憾。
那就是他只能算人,不能算鬼。
因為鬼自帶神通,所以一些簡單的事情上,他們自己也能預測。
但等到大事上,例如陰壽、陰運,或者是後世在六道中的情況是怎麼樣的,別說他們自己算不出來,就連在地府的大陰司都不知道。
但偏偏這世上就有過一本預測方面的奇書,它能透過觀察鬼靈的面相,預測出他後三世的大運。
這本書就叫《陰陽密測》。
白月安從小就聽說過這本書的故事,他吵著鬧著就要學會這門本領,但他爸爸白元忠卻告訴他了一個非常無情的真相。
那就是真本書,早在兩百多年前就已經絕跡江湖了。
後來白月安在一處道觀閒逛時,看見一個鬼靈在道觀山門外跪拜,於是就上前去搭話。
這才結識了老卦師鬼,他因為生前洩露天機過多,而不能入輪迴轉世。
他跪在道觀山門外,就是希望自己能得到道祖的加持幫忙。
道祖沒碰到,卻碰見了身上戴著靈寶手串的小毛孩子白月安。
……
白月安讓卦師鬼在一旁欣賞自己施法,他就要讓那老頭兒親自看看,自己是怎麼輕而易舉的把這些木頭樁子連根拔起的。
只要想辦的,迄今為止就沒有白月安辦不成的呢!
白月安來到寫著紅字的木頭樁子面前,然後他雙目緊閉,調全身真氣於一點。
馬步穩紮如地下生根,風吹不動屹立如泰山。
楊蜜知道白大天師可能要發功了,所以他自動退避十幾米遠的地方,生怕自己被誤傷到。
白月安雙手在身前慢悠悠的比劃了幾下,楊蜜知道,電影裡武功修為高的人都是這麼運氣的。
落日的餘暉照在白月安稜角分明的臉上,楊蜜看他男人簡直是美呆了!
“白天師!加油!你是最帥的!我愛你!晚上給你獎勵!”楊蜜雙手照在嘴巴兩側,像個擴音喇叭一樣大喊了一聲。
卦師鬼直接無語,心想,“我槽!這年輕人!都不揹人了嗎?額……我好像不是人!”
面對楊蜜的言語挑逗,白月安仍是非常淡定,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運氣之後,只見白月安雙手抱住木頭樁子,馬步突然下沉,所有力氣集中在手掌上兩個點爆發了出來。
白月安用力向上一把,同時嘴上還大喝一聲……
“啊……”
聲音洪亮有力,唯一的缺點是時間短促。
楊蜜差點直接暈倒,因為他的超級英雄剛把手搭上木樁沒兩秒,就鬆手了,轉身衝著楊蜜搖了搖頭。
“哎呀!這麼掉鏈子啊!我感覺你都沒用力!你倒是用點力啊,別這麼快呀!再堅持一下就不行嗎?掃興!”楊蜜噘嘴跺腳。
楊蜜的這幾句話一說完,白月安直接愣住了。
這話貌似他有點耳熟,好像在哪兒聽到過……
“蜜蜜,我就是比劃一下,沒說要把木頭樁子給拔出來!”
“好吧,你量力而行,拔不出來就別拔了!”楊蜜柔聲說道。
“呵呵,你真是一句一個大霹靂啊蜜蜜!說什麼拔出來不拔出來的呢!討厭!”白月安裝作羞答答的樣子。
楊蜜先是一愣,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白月安說的是什麼意思。
“大白天的你說什麼呢!臭流氓!簡直要汙死了!”
楊蜜有些含羞默默的說道,她能看見卦師鬼就在旁邊,所以楊蜜是真不好意思了,臉蛋刷的一下子就紅了。
白月安把手串裡其他的鬼靈全都叫了出來。
他衝著大傢伙先笑了下,而後說道,“今天麻煩大家出來幹個體力活!活幹好了沒啥獎勵,要是幹不好,你們就得把手串的居住空間勻一部分給這個老頭兒!”
白月安指了指站在自己身後的卦師鬼。
眾鬼面面相覷,誰都不願意分出空間來給別人。
因為佔據的空間越大,在手串裡面所能獲得的靈氣就越多,自己的法力修為就越快。
在錦衣衛鬼的帶領下,所有的鬼圍著一根木頭樁子站成了一個圈。
大家都把中指和食指對準了中間,錦衣衛鬼一聲令下,好多條明晃晃的光束突然一齊射向了木頭樁。
頓時,木頭樁子就像一個下面有強力助推器的火箭一樣不停地顫抖。
然而一分鐘後,所有鬼靈全都一次性的耗光了體力之後,木頭樁還是紋絲未動。
白月安這才意識到,原來老卦師鬼真不是平白無故的在和自己打賭,這破木頭還真沒有想象中那麼好拔出來。
白月安回頭,老卦師鬼正得意的衝他笑著,“怎麼樣白老闆?終於知道這不是普通的木頭了吧?”
白月安苦笑道,“嗯,大意了!我還以為只是挖個坑,把木杆放裡面,再天上土就完事了呢!”
“這斬龍刃要用49根木頭,分別插在龍脈的脊背、脖頸以及四肢上,不僅上面的字是用法師的血寫的,木頭也被注入了靈力,就算你是天師,估計也很難把他拔出來的!”
“臭老頭兒,那你不早說!”白月安假裝不高興的說道。
“早說?早說你就有辦法了?”卦師鬼嘲笑道。
“你要是早說,我就不用他們這些修為低的鬼靈出手了,我要讓你親眼見證本天師是怎麼破了小鬼子的破陣的!”
“呵呵,口氣不小!”
卦師鬼把手往後面背了過去,他等著繼續看白天師出醜。
白月安揮了一下手,眾鬼靈全都向後退了好遠。
白月安向木頭樁子邁近了幾步,看樣子這回他真的是要認真了。
因為他走路腳下都生風,身上所有毛孔似乎都散發著真氣,就連擦著他衣角和褲腿的花花草草全都像澆了神仙水一樣。
頓時就被白月安身上的靈氣激發出了無限的生命力。
距離木頭樁三米零三尺的時候,白月安停下了腳步。
手掐真訣口唸咒語,表情肅穆威嚴,盡顯一代天師的風度和風采。
“天地太清,日月太明,陰陽太和!”
“推風風起,推山山倒,推石石裂!”
“土地神祗,眾法之力,急急如律令!”
白月安唸完咒語,空中突然飛沙走石,他連忙護住身後的楊蜜。
只見木頭樁子突然開始猛烈搖晃,好像真有巨力神在伸手拔這根小牙籤一樣。
然而……
在猛烈的搖晃過後,砂石樹枝落了地,風也停了,那根木頭樁子還是紋絲不動的立在那裡。
白月安當即就有些抓狂了。
“什麼情況?這都不動?我剛才唸的可是六甲奇門中的鞭山移石之術!”
氣的白月安走上前去,照著木頭樁子就是一腳,一個43碼的大鞋印子就留在了上面。
眼看天就要黑了,山上蚊蟲也開始變多,白月安都感覺後脖子好好像是被蚊子給叮了一個包。
他撓了兩下,卻越抓越癢。
見卦師鬼還在那裡笑著,白月安氣就不打一處來。
他今天非要打臉這個臭老頭兒。
“老頭兒,你別得意的太早,你看我是怎麼破了這個鬼陣的!”
“嗯,我爬窗戶看!”
說罷,白月安一計不成,又生一計。
他再次緊閉雙目,周圍的一切瞬間靜音了一樣,既看不見也聽不見。
楊蜜站在一旁觀察到,白月安的手訣和口訣跟剛才都有不同,似乎比之前的氣場更加足了。
只聽見白月安口中唸到,“天靈靈,地靈靈,拜請有緣中神明!”
“速現此地助我力!南辰北斗照天庭!”
“金吒木吒和哪吒,玄天真武大將軍!”
“弟子白月安,再三拜請叩求!”
請靈神咒,向天請願,天庭收到資訊後,隨機派發任務給附近的一位遊神,遊神應邀而來。
白月安唸完之後,忽然感覺到一股涼風吹來,吹在面板上,有種被春天的細雨撩撥的涼爽。
白月安睜開眼睛,只見一大片粉色絲綢從他眼前飛過。
他再仔細一看,原來剛才不是春雨澆在身上的涼爽,而是這個仙女的裙襬輕輕擦著他的臉頰飛了過去。
當他看到仙女的長相後,白大天師覺得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粉衣仙子,我念請靈神咒請來的怎麼是你?”白月安激動的說道。
“哈哈,所以說嘛,緣分就是這麼妙不可言!”粉衣仙子嫣然一笑。
上次白月安和楊蜜被關水牢,已經暈死在了冰冷的涼水中,幸虧粉衣仙子及時出現,這才讓白月安又逆風翻盤。
白月安念請靈神咒就像買一張兩塊錢的刮刮樂一樣,裡面隨機匹配一個神仙前來支援,這次竟然這麼巧就是粉衣仙子。
白月安都懷疑,這位神仙姐姐是不是一直在暗中跟蹤他。
白月安先是對粉衣仙子說了很多感謝的話,然後又把龍脈上的斬龍刃跟她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粉衣仙子的臉上升起一絲絲愁容,粉嘟嘟的小嘴也微微撅了起來。
“這事兒……恐怕不太好辦啊!”
粉衣仙子皺眉搖頭,白月安心裡一緊,難道連神仙都破不了這鬼陣?不應該呀!
“這陣法只不過人布的,為什麼連你們上方仙都破不了,這49根木頭樁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
接下來,粉衣仙子的一段話,又開啟了白天師對法術新的理解跟認知。
“這個法術屬於地雲山的邪術,此種法術跟大夏國各種教派仙法修煉的方式完全不同。”
“我們修煉的功法基於五行,卻超脫五行,人為根本,肉身為根本,動物想要位列仙班要先得人身。”
“然而地雲山邪術卻不同,那裡的人多數修煉,只為這一輩子能活的好,不信因果報應,所以根本不在乎死後元靈的反噬。”
“為了修煉到最精純的法術,在修煉過程中,他們的往往都會與鬼走的很近。”
“越是到後期,他們的念頭全被鬼王所控制,所以他們修煉功法,鬼王的指令是根本,有時候人只不過是像工具人一樣。”
白月安也是第一次聽說地雲山那邊的事。
當他聽到地雲山邪術背後竟是有鬼王操縱,身為御鬼天師的白月安頓時就來了興趣。
“仙子,我要是去地雲山生擒了鬼王,是不是那些術士都得喊我爸爸?”白月安眉飛色舞的說道。
“兄弟,那是鬼王,不是普通的鬼靈!你要是有生擒鬼王的本事,也不至於連這根斬龍刃的木頭樁子都拔不出來吧?”
聽粉衣仙子這麼說,白月安頓時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蔫了。
他看看那根破木頭,然後又看看粉衣仙子,“仙子,我既然成為了你的幸運觀眾,那麻煩你把它給拔出來吧?”
沒想到粉衣仙子竟然衝他一聳肩,很無奈的說了句,“我在別的地方拔過,跟本拔不動!”
“啊?”
白月安頓時就傻了眼。
竟然連神仙都辦不到,看來自己真是有點狂妄自大了。
身後的老卦師鬼得意的笑著,看來自己的兩室一廳肯定就要到手了,而且產權還得是大產權,至少70年起步。
“仙子,根據我所瞭解的,只要是陣,就有一種或多種破的方法,就算是天王老子布的陣,也不能無解吧?”
“你說的對,雖然你和我破不了這陣,但卻有一種方法能破!”
“什麼辦法?”白月安迫不及待的問道。
“用炸藥炸!”
白月安差點直接摔一個趔趄。
“啥?炸藥?仙子你沒跟我開玩笑吧?”
“其他主龍脈上的斬龍刃都是這麼破的,你跟國家反應,讓他們出炸藥,你個人擁有炸藥是犯法的!”
“呵呵,沒想到仙子你對《民法典》還挺了解,那行,今天我就不跟這些木頭樁子較勁了!”
天色漸黑,粉衣仙子踏著最後一抹夕陽離開了。
望著粉衣仙子離去的背影,白月安感嘆頗深,沒想到自己在浙省就因為放了一條蛇,卻跟一位神仙接下了善緣。
“白月安,這個粉衣仙子什麼情況啊?她是不是喜歡你啊?怎麼每次你有點事她都出現呢!”
白月安微笑說道,“蜜蜜,這就是我總跟你說的,發善願,種善根,接善緣!”
“結善緣?月安,你說有沒有種可能,是結善姻緣呢?”
白月安哈哈大笑,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老陳醋味道。
“蜜蜜,你這腦袋瓜裡都想啥呢?人家是位列仙班的神仙,我是凡人血軀!”
“那又怎麼了?”楊蜜噘嘴問道。
“你想想牛郎和織女,董永和七仙女,三聖母和劉彥昌,他們的故事你沒聽說過嗎?哪一對有好結果了?”
“哼,那也沒耽誤他們在一起私會!”
白月安搖頭苦笑,果然女人就在生氣吃醋的時候腦子最好使。
“大蜜蜜,那牛郎遇見織女之前他也沒結過婚,沒處過物件不是嘛!誰也不是婚內出軌,我就更不可能了,你怎麼對自己練這麼一點自信都沒有呢?”
“我對自己有信心,只是對你這個花心大蘿蔔沒信心!”楊蜜假裝生氣說道。
“冤枉啊楊老闆!我啥時候成花心大蘿蔔了?認識你之前,我連女孩兒的手都沒碰過,甚至都沒給女人看過手相,只為遇見你!”
“哼,油嘴滑舌!我會冤枉你?從你看粉衣仙子的眼神中,我察覺到了幾分曖昧!下次給我注意點!”
“……”
倆人再次坐著錦衣衛夫妻專列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