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隻鬼王對季鳴來說並非什麼難事，又有族人的助力，不過區區半日，就已完成。
而這自然有引起一番熱議。
雖然都是一星鬼王，但如此快的擊殺速度，還是格外惹人注目。
而安倍家也放出訊息，願意和季家合作。
陰陽師界第一和第二大家族的聯手，格外引人注目。
季鳴也就趁此機會，將邪神可能降世的事情宣佈出來。
雖說此事比季鳴一日之內擊殺一百個鬼王的事情要令人震驚得多。
但有了季鳴實力和安倍家主動尋求季家聯合的鋪墊，這個重磅訊息砸下來的時候，陰陽師界居然格外平靜。
倒也並非完全沒有什麼躁動，準確來說，躁動還不少，但都是和安倍家一樣，跑到季家來尋求合作的。
不過短短三五日時間，季鳴原本預估要花上幾周甚至幾個月的聯合整個陰陽師界的計劃就徹底完成了。
而超鬼王此時也一切順利，雖然偶有突發意外，季鳴不得不親自去檢視。
但每次都是有驚無險，並非是邪神暗中搗亂。
整個超鬼王期間，除了第一天和第二天的騷動，居然就這麼平靜的度過了。
而系統居然也就那麼冷冷淡淡的，一點兒沒有要催促季鳴的意思。
甚至都沒有再發布任何任務。
季鳴看著已經解鎖了許久的第五頁，心中頗有種不真實感。
終於有一日，季鳴忍不住追問系統。
“第五頁都解鎖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有新任務？”
系統卻只是匆匆從自己的短影片中抬起頭來，瞥了季鳴一眼，胡亂擺擺手。
“何止第五頁，第六七八九十頁也全都解鎖了。”
季鳴聞言，急忙去檢視。
這才驚覺後面數頁居然也全都解鎖了。
他之前一直沒有機會用上第五頁的道具，還只當後面數也都未能解鎖。
“那……邪神呢？”
季鳴震驚之餘，想起系統之前火急火燎的態度。
“任務呢？”
系統這才把注意力徹底從手中的短影片裡抽出來，可還是吊兒郎當的模樣，隨手把薯片往嘴裡一扔，咔哧咔哧地嚼著。
“邪神嘛，還在折騰，不過你看現在整個陰陽師界不都聯合起來了嗎，他又不傻，哪有故意往槍口上撞的。”
說到這裡，系統停頓了一下，挑了挑眉毛。
“至於任務，邪神都消停了，還任什麼務，放假啦！”
季鳴皺眉不解：“啊？”
系統嘻嘻一笑，把手中的薯片一股腦倒進嘴裡，咔哧咔哧全嚼了。
“意思就是任務完成了！”
季鳴這才回過神來，驚喜中帶著疑慮：“任務完成了？你確定？”
雖有疑慮，可音調和嘴角的上翹比AK還難壓。
系統狠狠點頭：“當然確定！”
“那你之前怎麼不跟我說？”
季鳴雖然笑著，還是吐槽了一下系統。
這整個超鬼王期間，他可是繃緊了神經，就怕邪神突然間跳出來對他動手。
可是突然間告訴他，其實他的神經繃那麼緊都白繃了？
系統嘿嘿一笑。
“也不算白繃啊，你看看你，現在實力多強！”
系統一攤手，將季鳴的視線引向他自己的識海。
季鳴每次沉下意識進入識海，都是為了來找系統。
幾乎都完全不曾注意到，他的識海居然已經成了一片格外寬闊的天地。
這裡不只有原主留下的強大陰陽術，還有著他在這個世界經歷的一切所留下的痕跡。
季鳴看著系統又吊兒郎當地跑回去刷短影片，嘖嘖了兩聲，想要吸引系統的注意。
可系統卻只是擺擺手，大有一副老子已經下班，你少來煩我的態度。
季鳴無奈，只能把系統從他自己捏的躺椅上扒拉出來。
“那、那我……”
季鳴支支吾吾，有些問不出口。
其實他在這裡已經有了新的生活。
也有了新的朋友，甚至於有了新的家人。
可是人類意識的存在仍舊是一個連續的整體，季鳴無法徹底放下曾經的那個世界。
他在那個世界，也有親人和朋友。
而且……
觸及過往的回憶，季鳴黯然神傷。
他來到這裡之前，還留著許多未能說明白的話，未能做到的事，甚至還有一些未能彌補的過錯。
“你在那個世界嘛，不能說是死了。”
系統給他賣了個關子。
季鳴看著系統眼睛滴溜溜的轉，知道它一定又隱瞞了什麼。
之前因為還要依靠系統發任務發獎勵，他對系統不說畢恭畢敬，總還是有那麼一點兒忌憚的。
可現在邪神降臨的危機已經解除，系統商城所有頁面都已經解鎖，他對系統自然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乾脆把系統拎起來，逼著系統和他對視。
“把話說清楚！”
系統嘿嘿一笑，並不意外季鳴這個態度。
“你們人類，都這樣。”
一把拍開季鳴拎著它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衫。
見季鳴臉色愈發難看，這才抬手一揮，就憑空在識海中創造出一個巨大的螢幕來。
而螢幕上的人，正是季鳴。
或者說，是季鳴記憶中自己的模樣。
“這是你穿來這個世界前一秒。”
螢幕上的人打著哈欠，睏倦地一頭栽倒在了桌子上。
季鳴：“？？？我猝死了？”
系統沒有回答他，只是再次揮揮手，只見螢幕上的畫面驟然加速。
而睡覺的人很快就甦醒過來，睡醒之後，嘟囔幾句，再次開啟了日常生活。
“你穿越過來其實是複製了你的意識，不是剪下貼上。”
“你原本的意識還存在，並不知道有一個副本你來到了這個世界。”
而螢幕上的畫面快速變換。
場景一變再變。
畫面中的人，或者說原本的季鳴，畢業，工作，結婚，生子，一生簡單又平凡。
只是仍舊有些事情未能來得及做，有些話未能來得及說，有些錯誤未能來得及彌補。
季鳴看著畫面中的人在一番變換中，漸漸走向了生命終點，心情複雜。
“那我是……死了？”
看著畫面中的人躺在醫院裡，心電圖拉成了一條純平的直線，生命監護機器也發出尖銳的警報聲，季鳴困惑不已。
“死的是原本的季鳴，而你，我親愛的老朋友。”
系統拉起季鳴的手，跟他轉了個圈。
“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啊朋友再見吧再見吧再見吧！”
系統興致來了，居然還唱上了。
季鳴被系統這麼一出弄的一點兒傷感的心思都沒了。
“你傷感什麼，你可還有一輩子呢！”
“你在這裡的朋友，親人，還有所有經歷和將要經歷的事情，所有遇到過和將要遇到的人。”
“這一切，才是你的人生。”
說著，系統又指了指那副已經定格的螢幕畫面。
“而那，那是另外一個人。”
系統說完話，推了一把季鳴，直接把他推出了識海。
而季鳴從識海中回過神來，只見他所有的式神都圍在他床邊。
甚至連只以鬼王身份遇見過的龍吟鈴鹿御前此時也站在了他床邊。
所有人見他醒來，也就都忙碌起來。
千島智子把他拉起來，催促著他快去洗漱。
彼岸花則忙著替他從衣櫃裡搭配今日的穿著，千姬和鈴鹿御前則去了廚房，替他準備早飯。
熱鬧而不吵鬧。
季鳴踏進浴室，關上門，看著眼前因為關門而暗淡下來的光線，低頭輕笑。
對呀，這才是他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