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麼了？”
雖然季鳴常常看系統不順眼，可眼下系統的狀態也著實太過於不同尋常了一些。
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季鳴總覺自己不能對系統這樣的反常狀態視而不見。
當然，在今晚系統幾次三番不肯老老實實安靜聽話之後，哪怕是關心，季鳴也擠不出多少溫和的語氣來。
可系統倒是一點兒要認真和他說話的意思都沒有，又磕了一粒瓜子，連個身都沒翻，只是抬了抬眼皮。
“你不用擔心，我就是系統更新了，正在處理冗餘資訊。”
季鳴“啊”了一聲。
這句話裡每一個字他都明白，甚至整句話連在一起都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前世亂七八糟的手機更新之後，也會這麼卡個一天半天的。
有的時候甚至還得徹底清理一下系統才能恢復正常。
可這麼一個自主意識強大的系統更新一下還有這種問題？
系統懶洋洋地揮了揮手，連眼皮都不抬了。
季鳴也只能暫且讓系統獨自休息，他則立刻轉身重回了宴會廳。
此時宴會廳內仍舊歌聲笑聲滿堂，全然沒有剛才在耳房裡的壓抑和沉悶。
有人眼尖，看到季鳴出來，不由分說，一把拉住季鳴，帶他進了舞池。
季鳴還要推脫，卻被人熱情地圍在中間。
有人叫著著“少族長”，有人勸他“放鬆一下”。
而宴會廳內的演奏團也非常懂事地快速切換到了舞曲的高潮。
舞池內燈光也跟這樣一同變換起來。
氣氛愈發熱鬧。
季鳴也被著氣氛感染，一同躍動起來。
身體活動開來，方才和安倍家主討論應對邪神降臨的種種壓抑情緒，也就隨著汗水一起揮灑出來。
季鳴甚至將自己的式神也全部從戒指從召喚出來。
千島智子本就美貌，千姬和彼岸花更是各有風姿。
而不見嶽和座敷童子則格外吸引女性族人注目。
宴會廳內的熱鬧氣氛更是推高了一籌。
季鳴離開時，宴會廳內仍舊曲聲不斷，歡聲笑語四處迴盪。
回到自己的房間，季鳴思及和安倍家主的談話，心思沉悶。
今日如此熱鬧的氣氛，怕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很難再看到了。
邪神降世的訊息一旦散佈開來，莫說整個季家，就是整個陰陽師界都要為之震動。
季鳴躺在自己的床上，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想到這一點，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不必憂心，生命自有出路。”
一道溫潤的聲音在身旁安撫他。
季鳴只覺得這聲音清亮卻並不吵鬧尖銳，一直懸著的心被這麼一句話安撫下來。
一口濁氣從胸中嘆出，季鳴沉沉睡了過去。
此時一睜眼，季鳴只覺神思清明，周身大為輕鬆。
昨夜彷彿並非只是簡單睡了一覺，甚至像是直接做了一個全身按摩。
可季鳴感受著這驚人的舒暢狀態，心裡卻生出一股驚濤駭浪來。
不是因為別的，單純就是他突然回憶起昨夜臨睡前聽到的那個聲音。
他完全不熟悉！
從來沒聽到過的聲音，還是在他的房間。
就在他耳朵旁！
出現在了他即將睡著的時候。
這種事哪怕是大白天講都能讓人起雞皮疙瘩好嗎！
季鳴當即一個鷂子翻身，從床上跳起來，開始在周圍四處搜尋。
衣櫃，浴室，衛生間，房間後面的一小片溫泉院子。
他甚至連床頭櫃的抽屜都仔仔細細開啟搜查了一遍。
卻一無所獲。
這他羊駝的？！
季鳴整個人都麻了。
安倍家主昨天說什麼來著，家裡明明查不到任何鬼怪或者式神的氣息，卻總是出些尋常人的意外。
難道說就因為他和安倍家主交換了這條資訊，所以他這裡也開始出現這種事情了？
不對，還有一個地方他沒找。
床底下。
雖然是陰陽師，對於鬼怪的各種跳臉殺並不算陌生了。
可他發動陰陽眼往床的方向看去，明明是空無一物的。
要是真的往床底一看，發現下面真有個阿飄。
那他八成也得被嚇出個心臟病來。
就在他膽戰心驚的時候，那個溫潤的聲音又響起來。
“別找了，是我。”
季鳴的身子頓時僵住。
那聲音似乎是在耳邊，可他的陰陽眼卻什麼都看不到。
“在你的識海里。”
季鳴將信將疑，將思緒拉入識海。
結果一眼看過去，就見到了一個風度翩翩的青年。
“系統？”
季鳴仍舊不敢放鬆警惕。
眼前這個形象不說和系統完全不搭邊吧，簡直就不像是同一個物種。
畢竟之前系統雖然也勉強有個人形，但容貌並不清晰。
而此時他識海中的形象居然格外精緻。
精緻到像是一個真人進入了他的識海里。
“宿主，是我沒錯。”
這青年不只風度翩翩，連說話語氣也格外溫和。
跟那個狗系統可是一點兒都不像。
“宿主，若是您喜歡，我可以切換到那個狀態。”
季鳴嘬了嘬後牙膛，試探著說：“那你就先切換回去看看。”
系統當即躬身行禮領命：“是，宿主。”
隨即原地旋身，又變作了那個模模糊糊的模樣。
化作這個模樣之後，還立刻就在識海里捏了把椅子。
手上一翻，變出一袋薯片，大口大口地往最近塞，口中含混不清地問：“宿主，你怎麼就不識好歹呢。”
“我那不是都給你升級了，你怎麼還挑三揀四的。”
“嘖嘖嘖，真是野豬吃不了細糠。”
得，季鳴這下算是確定了。
眼前這玩意它確實就是系統。
季鳴無奈，追問：“剛才那是你的升級結果？”
系統嘴裡嚼著薯片，點點頭：“嗯吶，那不然呢，難道我還平白無故變個男人勾引你嗎？”
季鳴直接熄火了，但還是跟它確認。
“昨晚我睡著前，也是你安慰我的？”
系統直接把薯片袋子倒過來，往嘴巴里呼啦啦地一倒。
然後把薯片袋子往旁邊一扔，翹起二郎腿，懶懶洋洋地反問：“那不然呢？”
說完話，系統的動作頓了頓，兩個圓丟丟的眼球往季鳴的方向一瞟。
“你該不會以為你魅力大到邪神半夜不睡覺，跑來安慰你吧。”
季鳴翻了個白眼。
“行了，一百個一星鬼王也不是說著玩的，麻溜地快點去吧。”
季鳴這才想起來，第五頁的解鎖條件，是單日擊殺一百隻一星鬼王。
一百隻很容易，一星鬼王也很容易。
但是要單日內完成，季鳴還沒開始做任務，就先感覺腳底板疼起來了。
這他羊駝的。
系統卻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手上一揮，就在季鳴手中出現了一大把羅盤道具。
那麼些羅盤道具，季鳴雙手幾乎快要拿不下。
粗略一看，大概要一兩百個了。
季鳴一驚，這狗系統，現在是完全不需要他的同意就能隨便動用霸道值買東西了嗎。
可往系統商城裡一看，他的整整四十萬霸道值一點沒多，也一點兒沒少。
“這是送你的。”
系統輕笑一聲，似乎是故意笑話季鳴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季鳴無奈，只能又翻個白眼。
還怕系統沒看到，故意站在它面前翻的。
系統卻只是揮揮手，趕蚊子似的。
“這些羅盤道具和系統商城裡的不能比，只能勉強搜尋個一星二星的鬼王。”
系統嘖了嘖嘴，改口補充。
“二星估計也懸。”
“總之，用來找一星鬼王是肯定沒問題的。”
“就當是我昨天系統更新的補償吧。”
季鳴聽到“補償”兩個字，目光灼灼地盯向系統。
系統挑了挑眉。
“要別的也行，不保證質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