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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夢中〔2〕

隻身一人跟了這個通緝犯二天一夜的“特種兵”,不知道這個時間,這個地方,為什麼會出現一個紅衣女人,而且還是一個脖子上橫著一把刀,都面不改色的女人。

“放我走,我就放開她!”

被逼到懸崖邊,不是被迫跳崖,就是被擊斃或者打傷帶回去審問坐牢的壞人,笑的很是猙獰的喊道,這個人追他的特種兵,他認識,是他們組織的頭號敵人,現在又死叮著他不放,好在,天無絕人之路!人質在手,!他還是有逃生的希望的。

嘶……她還能有痛覺呢,不知道死亡的瞬間,會不會也這麼痛……

原來壞人見特種兵不為所動,手一用力,獻血順著她的脖頸流了下來,和她鮮紅的連衣裙,混在一起,已分不清是誰染紅了誰,誰比誰更紅。

見此情景,“特種兵”拿著槍的手,抖都沒抖一下,可心裡為這個到現在都沒有皺一下眉,更沒有被嚇哭或者亂叫的女人點贊,他一定會救她的,當然他的“獵物”也別想跑!

雙方就這麼僵持著,誰也沒開口說話,這時候,誰先動誰就輸了……

可他們忽略了一個人,她不怕輸……

如果她在死前,還能當一回英雄,為國家做點貢獻,也不枉她白活了28年,說不定,上天看她死前做了好事的份上,投胎的時候,幫忙做個弊,讓她投個好胎呢,她要求也不高,來世不求大富大貴,只求父母愛她,給她一個溫暖的家。

“同志,我能問你兩個問題嗎?”

她的問題,得到的是一個冷靜沉著的眼神……

這位“特種兵”還真高冷,不回她話沒關係,也沒讓她不準說話不是。

壞人見手裡人質說話了,儘管聲音聽不出害怕,但只要能出聲擾亂對方就行,所以也沒阻止她說話,刀還稍微鬆了一點。

真的不疼嗎?說話喉嚨動到了傷口,真的不疼嗎?“特種兵”還是第一次見不怕疼,這麼冷靜的女人,就這麼直視著她,等她開口。

“你追的壞人,他犯了什麼罪?”

如果壞人罪不至死,她把他也帶走了,不就罪孽深重了嗎?

“特種兵”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看著她沉靜無波的眼神,還是開口回答了:

“拐賣婦女兒童加販賣du品。”

這麼壞啊!那麼她把他帶走,不冤……

只是她還要最後確認一遍,省的壞了事,畢竟能幹這種壞事的都是有組織的。

“那如果我把他帶走了,會不會壞你的事?還是比他逃掉更好些?”她在無邊無際等待的日子裡,就靠看電視打發的,所以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她知道她說的是什麼嗎?她能把逃犯能帶到哪裡去?肯定心裡害怕胡言亂語了……特種兵沒有回答問題反而安慰道:

“他逃不掉。”

“你別怕,我會救你。”

如果不能活捉,那就擊斃,絕對不能讓代號為“紅蟹”的犯罪分子逃走,通風報信,打草驚蛇,這是他接到的命令,只是他更想活追,牽出後面的大魚,所以才忍著沒扣下扳機,等待時機。

“哈哈哈……你還在我手裡,怎麼弄死我?他都拿我沒辦法,我倒要瞧瞧你怎麼弄死我!”

這口氣狂妄的小妞,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認識認識她,夠味!他喜歡!

壞人的笑,總是那麼難聽……她不想聽了,也不想沾染到更多他身上腐朽難聞的腐敗味,今天她可漂亮了,要乾乾淨淨,體體面面的走……

在特種兵和壞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下,她用盡畢生力氣往後撞了下去……

“啊!”

還沉浸在被逗笑中的壞人,被猝不及防的一撞,壓根沒有反應過來,連同她,以及腳下帶起的石子一起跌落懸崖,只是慌亂間抓住了她的腳,而她的一隻手,被縱身一躍,身手敏捷,反應及時的“特種兵”抓住了……

“抓緊了,我會救你。”

兩個人的懸空重量,讓特種兵不得不雙手一起拉住才能保持人不跌落,可他沒手用槍了,無法擊斃壞人,讓她脫身……

咔嚓……她聽到特種兵同志的胳膊都被拉傷了……不行的,他還要用槍繼續抓住壞人的……

“放開我吧!我本來就是來跳崖的,能帶走一個壞人,我賺了。”

她腿都要被壞人扯掉了,這也不行的,她要美美的走……

看著眼前雖然笑著,但是絲毫不見亮光的眼睛,特種兵只能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

“抓緊!堅持住!”

他知道她為什麼不害怕了,他也知道她為什麼問那兩個問題了,可她還這麼年輕,不準死在他面前!他不準!

如果剛才特種兵和壞人對峙比的是耐心,這時候拼的是耐力,誰先堅持不住,誰鬆手的耐力!

陌生人可以拼命的救他,放棄職業生涯的救她,可她愛了八年的人,卻把她推進無底深淵,何其可笑啊!

“如果你不嫌麻煩,幫我實現一下遺願可以嗎?就在懸崖邊石頭上的包包裡。”

她還擔心沒人能實現遺願呢,現在好了,有人了……這也是意外的收穫不是?

特種兵看著自己拼命抓緊的手,慢慢從手裡滑落,終於忍不住喊道:

“你別鬆手,我能救你!再堅持一下!”

“再見了,世界上最可愛的人。”

沒有誰能救已經死掉的心,所以沒有誰能救她的。

再見了,這個讓她感受不到一絲溫暖的世界。

再見了,孫耀陽。

她是怨他的,恨他的。

怎能不冤,怎能不恨呢,他給了她一個做美夢的機會,卻又親手拿刀把這個夢戳破。

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們這種處於底層的普通人,哪個有機會不往上爬,更何況他一直是那麼有野心也狠心的男人啊!

風呼呼吹過耳邊,穿透她骨縫的瞬間,她好像不怨他了,更不恨他了,只願生生世世不復相見,那麼就用她的命祝他:

前程似錦,滿目耀陽……

“你這個瘋女人……”

“女人……”

冷冽的風吹散了壞人最後的怒吼,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沒死在死對頭手上,而死在一個瘋女人手裡……

特種兵的手空了,好似心也空了……

他救過那麼多人質,唯獨救不了她……一心求死的她。

紅著眼的特種兵趴在懸崖邊,維持原來的姿勢,很久很久,直到他的隊友趕來……他又恢復到那個眼神冷峻的兵王。

只是他用顫抖的手,撿起大石頭上的紅色包包,開啟拿出兩張紙,藉著晚霞餘暉一字一字的看著的時候,再次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