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哥哥？
我立即意識到，這是何甜甜在喊我。
我這個可憐的青梅竹馬，我原本以為自己可以結束她人生的不幸，沒想到，她會隨我一同消散於凡世。
我心中充滿了愧疚感，但此時此刻，我已經什麼都做不到了。
“蕭哥哥！不要死！你不要死！”
明明我的意識越來越弱，但不知為何，黑暗中的火光卻是越來越亮，而何甜甜的吶喊聲，亦是越來越響。
“蕭哥哥！回來！你快回來！”
伴隨著何甜甜撕心裂肺的吶喊，黑暗中的火光開始劇烈膨脹，一瞬間，便從螢火，變成了太陽！
溫暖……不，是熱！好熱！
我彷彿全身浴火，只感覺到無窮無盡的熱意。
我震驚地發現，自己原本應該消散的意識，非但沒有繼續變弱，相反，正在快速修補、復甦！
不僅如此，因為魂魄碎裂而消散的魂力，也重新聚在一起，在難以形容的恐怖熱意下，重新鑄造成型。
就在我想不通發生了什麼時，我聽到了魔不敢置信，甚至帶著幾絲驚恐語氣的嘶吼。
“涅槃之體？！你竟然是千年才會誕生一人的涅槃之體？！”
涅槃之體？魔在說誰？何甜甜嗎？
對！沒錯！是何甜甜！
四劫九難，我已經過了八難，有八個女人陪著我一同應劫。
在這個過程中，我總結出一個經驗，比如，這些陪我應劫的女人，都擁有“聖體”。
周姒嬉是純陽聖體；
唐倩雪是冥火聖體；
墨小白是蠱母聖體；
……
總之，這些女人的體質都異於常人。
唯獨何甜甜是個例外！
我一直以為，何甜甜之所以沒顯現出特殊體質，是因為我們重逢時，她已經變成了鬼，即便體質特殊，沒了肉身，也無法顯現出來。
事實證明，我錯了。
何甜甜的體質只有在有人死去的時候，才能施展出來。
涅槃聖體是什麼，我以前從未聽說過。
但我聽過“鳳凰涅槃”的故事！
此刻，我便如那涅槃的鳳凰，正在復活重生。
片刻之後，熱意漸漸消散，火光也暗了下去。
我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魂魄完整無缺，沒有一絲傷痕。
不僅如此，我感覺自己的魂魄史無前例地堅韌與強大，似是在浴火重生的時候，得到了淬鍊，獲得了加強。
魔與我對視，她的眼神劇烈顫抖。
“不……不可能！你沒經歷天雷，魂魄怎麼會由凡化仙？”
由凡化仙？聽魔的意思，此刻的我，魂魄已由凡魂變成和她一樣的仙魂了？！
“有什麼不可能？”無名的聲音傳來，給了魔擊穿心境的一段解釋，“是誰告訴你，凡人成仙，一定要經歷天雷的？凡人要經歷的，是天劫，而劫難，可不止天雷一種！”
無名似是為報自己兒子被害的仇，又補充了一句。
“怪不得你成不了真仙，一點文化都沒有！”
魔被無名給說破防了，怒聲大吼。
“你給我閉嘴！”
我看向正淚流滿面看著我的何甜甜，微笑著說道：
“甜甜，謝謝你。”
何甜甜使勁搖頭。
“蕭哥哥，只要你活著就好！”
涅槃聖體，可以重生，這麼說來，何甜甜或許還有重生為人的可能，雖然我還沒想好怎麼操作，但至少已經看到了希望。
當然，接下來不管要做什麼，都要先解決眼前的魔。
其實大局此刻已經完成了逆轉，我的仙魂剛剛鑄就，嶄新而富有活力。
魔的仙魂本就殘破，又經燃魂術的損壞，已處破碎邊緣。
接下來的戰鬥，已是毫無懸念！
我縱身向前，魔不甘心地繼續施展燃魂術，想要與我拼命。
然而下一秒，攻守易形，我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高高舉起。
現在，只要我願意，便可輕易讓她魂飛魄散。
但我決定，給魔一個選擇。
“你的復活，以及因為你的復活而引發的死亡與災難，本質上與你無關。”
我並非聖母，而是魔確實從復活到現在，從未害死過一人。
她引發的災難，是黃昏組織的野心，是傀儡師的執念。
而且，魔是我第九鬼僕的最佳人選，捨棄了她，我在凡間，絕不可能找到比她更強大的候選鬼僕。
我正欲招攬，卻被魔打斷。
“你想收我為鬼僕？痴心妄想！既然無法真正成仙，去我日夜憧憬的仙界一覽，那我便無苟存於世的意志！蕭凡！動手吧！”
魔意志堅定，我想要強行收她，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但我知道，如何能擊碎她的意志。
“我擁有仙體，如今又鑄成仙魂，現在的我，比當初剛剛只擁有半仙體的你，更像一個真正的仙人。”
魔愣了一下，魂魄上燃燒的火焰，亦是弱了許多。
“你……想說什麼？”
我繼續道：
“你說比當初更強的你，踏過天門，是能踏入真正的仙界，還是與你一樣，進入那猶如監牢的虛無之地？這個問題的答案，你不好奇嗎？”
魔眼神閃爍，彷彿在做激烈的心理鬥爭。
我知道，自己的勸說起到了效果。
我趁熱打鐵。
“成為我的鬼僕，我飛昇之時，必定會帶你一同離開凡間，這世上到底有沒有仙界，成仙與飛昇究竟是不是騙局，你當初為何會進入虛無之地，這些問題的答案，你就不想親自去揭曉見證嗎？”
“夠了！”
魔大喝一聲，眼神重新變得堅定，但她給我的答案，卻與之前截然不同。
“我同意做你的鬼僕！但你要發誓，一定要帶我尋找真相！”
“好！我發誓！”
人在凡間，壽命始終有數，而異士修煉，不就是為了“長生不老”四個字嗎？
終有一日，我會帶著自己所愛之人，一同踏過天門。
“我蕭凡在此起誓！”
我抬起右手，對天發誓。
“此生一定會帶魔踏過天門！”
道行越高的異士，打破誓言的代價越是沉重，魔見我發誓，徹底收起了燃魂術，不再反抗。
我立即施展鬼門十三針的秘法，與其簽訂契約，使其成為我第九位鬼僕。
一切結束後，我的意識重新融入肉身，睜開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