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想起,每次陳泰安來我房裡過後,我那後孃第二天就會說公公不舒服,就會趕緊讓丫鬟把陳泰安請到正院去,一待就是半個時辰。”
“哼,如今想想,哪兒是公公身子不舒服,是她心裡不舒服了吧?她叫陳泰安去,哪裡是去陪伴公公,陳泰安分明是去跟她幽會了!”
“想通了這些,我當場就吐了,他們倆真的要噁心死我了!不討個公道,我如何能甘心!”
王淑菱這番話,讓在場所有人全都驚呆了。
大家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著王淑菱,誰能想到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會發生在他們同僚身上?
想到戶部侍郎陳泰安衣冠楚楚的斯文模樣,大家紛紛咋舌。
沒看出來!
真的沒看出來!
這傢伙居然是個這樣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王淑菱看了一眼大家震驚的模樣,紅唇微勾。
她轉頭望著沈錦書,“沈姑娘,我想找您求一枚血脈果,我要拿回去驗證一下,我後孃帶進家門的那個小孩到底是不是我夫君的孽種!”
她嗤笑,“我出身琅琊王氏,當年他陳泰安上門求娶時我家就說過,想娶王氏女,終身不能納妾,他也是答應了的!現在,我非常懷疑是他陳泰安耐不住寂寞在外面養了外室弄出了野種,又想給野種一個名分,才跟他爹商量讓那外室透過他爹的關係進了陳家的門!”
“……”
沈錦書眨巴著眼睛驚喜地望著華服女子。
王淑菱!
琅琊王氏!
她記得原書裡,宋明堂那“戰死”的大哥,就是琅琊王氏的旁支從敵軍的奴隸裡面買回來的!
這可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老天爺都要幫她啊!
沈錦書欠身行禮,然後拉著王淑菱來到旁邊,小聲說,“王姑娘,血脈果我可以給你,但是我需要你飛鴿傳書,讓你們王家在邊關行商的親戚幫我帶一個人回京,而且我很急,你們必須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個人帶回來。”
王淑菱眼前一亮,“什麼人?”
沈錦書低聲說,“宋長舟,今年三十歲,錦州人,家裡有個弟弟叫宋明堂,妻子叫謝春華——”
王淑菱一聽這話,頓時激動地捂住了嘴巴。
她眼睛亮亮地望著沈錦書,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這個宋長舟就是狀元郎的親哥哥是嗎?他不是戰死了嗎?狀元郎跟寡嫂有染,結果他哥竟然沒死?”
沈錦書紅唇微勾,“是啊,所以我想請王姑娘幫我把宋大哥帶回來。對了,宋長舟應該是七年前被虜去了敵營,如今多半在奴隸堆裡,由您家行商的人把他買回來,最不引人注意。”
王淑菱激動得要跳起來了。
宋明堂和謝春華的姦情在宋大哥已死的情況下都顯得讓人噁心,如果宋大哥沒死,人家活生生回來站在那兩人面前,這兩人豈不是要被千夫所指,受盡萬人唾罵,甚至還有可能被浸豬籠沉塘?
日子過得無聊,她最喜歡看戲了,這好戲她必須看!
她攥著帕子低聲說,“沈姑娘你算是找對人了,我大哥就在邊關行商,我這就回去給我大哥飛鴿傳書,過幾天保準把你人渣夫君的親大哥給帶回來!到時候你就帶著血脈果來我王家,我要清理門戶!我們倆一起休夫!”
沈錦書被這個姑娘逗得笑出聲來。
“好,那王姑娘您在孃家好吃好喝等我回來,您可千萬不要再回您夫婿家,我怕……”
王淑菱笑著點頭。
“我知道,那狗東西可能會殺人滅口。如今有了沈姑娘你的血脈果,我就不用自己蹲在家裡監視他們尋找證據了,我方才已經吩咐人去把那小孽種搶回我孃家了!”
王淑菱揮了揮手,“回見啊沈姑娘,我這就去幫你飛鴿傳書!我等著沈姑娘你辦完事回來幫我夫君跟後孃的兒子做鑑定!”
沈錦書望著王淑菱遠去,輕輕笑了。
她也等著王家人把宋明堂的親大哥帶回來,弄死宋明堂和謝春華那對狗男女!
目送王淑菱遠去,沈錦書翻身上馬。
趙桓禹也上了馬,護送沈錦書回沈家。
一路行至街角,忽然,前面的路過不去了。
許多人堵在一個棺材鋪門口指指點點看熱鬧。
黑壓壓的人群,把那段街道都圍堵得水洩不通。
沈錦書是愛看熱鬧的,她打馬上前,一眼一眼往棺材鋪那邊張望。
她看到,一個身穿紫色衣裳的中年婦人抱著個嗷嗷大哭的嬰兒,坐在棺材鋪門口大哭大鬧。
“陳老實你喪良心啊!”
“我男人剛死你就摸黑撬開我窗戶闖進我家裡欺負我一個寡婦,你害了我讓我懷上了你的孩子,又花言巧語哄我把孩子生下來,說要給我一個名分,如今孩子我給你生了,你卻不認賬了,你叫我們母女倆怎麼活啊!”
“你這樣欺負我,我不活了,我沒臉活了,我今天就抱著孩子撞死在你的棺材鋪門口,我要讓你知道欺騙我的下場!”
“你等著,我錢翠花就算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還有各位街坊鄰居們——”
“等我抱著孩子撞死以後,你們若是憐憫我,請替我去衙門報個案,就說他陳老實侵犯了我又騙我給他生了孩子,如今他嫌我生的是個女兒沒帶把,不肯要我們母女倆,我是被他陳老實害死的,我是被他給逼死的!”
“……”
中年婦人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拍著大腿哭天搶地,絲毫不在乎街坊四鄰指指點點。
而中年婦人身後的棺材鋪裡,站著個駝背的中年男人。
男人面相憨厚老實,並不像是個兇惡狡猾的,面對坐在他鋪子門口鬧事的錢寡婦,他束手無策,只能止不住地抹眼淚。
看著街坊鄰居們圍著他鋪子指指點點,他急得直跺腳。
他憋得面紅耳赤,張嘴辯解——
“我……我我我……沒有!”
“她……她……撒撒撒撒……撒謊!”
“孩子不……不不不不……不是……我我我……我的!”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反而引得眾人笑哈哈。
大家一笑,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又消失了,他撓著頭跺著腳氣得直哭。
錢寡婦扭頭得意地看了眼他,立刻拍著地面哭著說,“好你個陳老實!你幹了這麼喪盡天良的事你還不承認是吧?你竟然說孩子不是你的!我連你哪天去的我家都能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