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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消化不良導致胃結石?

從神魂深處湧現出來的香火願力來自鰲頭宮,是能夠讓大林如臂使指的力量,給他帶來莫大的安全感。但大林很快就發現這層安全感其實也相當脆弱。

因為香火願力正在被眼前詭異的霧氣所消融、吸收。慘白的霧氣每一次被香火願力推離大林的身體,下一刻就會翻滾起更加濃郁的霧團,再一次朝他湧來。

於是為了與白霧對抗,又會有更多香火願力從神魂深處被抽取出來;此刻大林的感覺,就像是用高壓水槍去沖刷沙土層,雖然鬆散的土層會在強大水壓下迅速解體,但是沙土也會不斷吸收水分,讓土層持續膨脹、變重,從而抵消水槍的衝擊力。

水與沙對抗的結果就看哪一方數量更多,是沙子吸飽了水再也吸不進去,還是水槍斷水直接停擺。

大林不免擔憂:萬一這土層是撒哈拉大沙漠裡的呢?

實在是鰲頭宮攢的香火太少,一個幾百人口的小村子,時間也才短短几個月,夠幹什麼吃的?沒一會兒的功夫,他就察覺到香火願力逐漸消耗殆盡,高壓水槍面臨無源之水的境地。

隔絕在一片白霧當中,模糊了時間和空間的感知,大林不知道自己會被困在這裡多久,甚至不確定遊野有沒有辦法打敗越先生把自己救出去。

至於說有沒有可能自己開啟一條通路衝出去?抱歉,鄙人實在不擅長打架。這層層白霧詭異萬分,對肉身和香火願力的侵蝕性堪比胃酸之於食物;現在自保都難,還妄想殺出一條血路?

正沒奈何時,忽然心頭一動,神魂中另一股香火願力開始湧動,正是來自白蓮彌勒交易而來的香火積累。剛剛大林還用它維持記事本以拖住越先生手腳,如今現身卻正好接替了行將枯竭的鰲頭宮香火。白蓮彌勒分屬邪教,這份香火吃下去後一直都覺得消化不良,自然而然與來自鰲頭宮的香火分作兩撥,井水不犯河水。

只不過,這個時候大林也顧不上白蓮教是不是邪教,香火好不好消化了;就好比人到了極度飢餓時,肯定就不會計較食物味道和品質的好壞,明太祖朱皇帝當年吃那珍珠翡翠白玉湯就是這般光景。

不曾想,白蓮教的香火一上來,居然又給了大林一個大大的驚喜——它居然不會被周圍的白霧消融,更遑論被對方吸收壯大自身。

“咦,不是錯覺,真有用?”大林先是難以置信,然後主動朝白霧深處伸了伸手,眼見得霧氣退避三舍,而且面板表面的香火願力沒有絲毫損傷。驗證之後,他不免心頭狂喜。

可惜這邊還沒有高興幾秒鐘,白霧也發生了變化;一團團霧氣收束、匯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汽態轉為晶體態,而後又從晶體態轉為固態。轉眼之間,大林四周就出現了一塊塊慘白色的巨巖,高過人頂,厚重敦實;不等他想明白,這些“巨巖”竟同時發出轟隆巨響,而後同時朝他擠壓而來。

“這他媽什麼鬼?”大林目瞪口呆之餘忍不住破口大罵。不知為什麼,眼前的景象讓他恍惚感覺有點眼熟;他依稀記起小時候上醫院看病,因為年紀小吞不下大藥片,藥劑師就用藥碾子將藥片碾做粉末狀,然後直接拌在開水裡讓他喝下去。

現在,四面八方那些巨巖就像藥碾子,而他是被放進藥碾子裡的藥片。

海量的香火願力從神魂中被激發出來,原本只是面板表面淺淺一層的附著,現在已然變成一顆完整包裹了大林肉身的巨大光球。

巨巖推擠的速度極快,光球甫一成型,外緣就與巨巖發生了接觸。剎那間巨巖發出的轟隆巨響消失得無影無蹤,廣闊虛無的空間裡一片沉寂。

完全沒有實體的“光球”神奇地卡住了巨巖擠壓的程序,而且這一切發生得無聲無息;彷彿厚重敦實的巖體其實徒有其表,和光球一樣純屬虛無。不過很快大林就知道自己的胡思亂想做不得真,因為巨巖又出現新的變化。

被光球卡住後,巖體漸漸開始變形;它現在不是堅硬的岩石,而變成了柔軟的麵糰,順著光球外緣的弧線逐漸改變自身形狀。各個方向的巖體互相融合,同時上下兩端朝大林所在的位置彎曲,最後徹底遮蔽了頭上腳下的空間。

不過片刻功夫,大林的香火光球就被岩石完全包裹,變成了一個內部空心、外部厚實的“大石球”。

“媽的,這是把我變成胃結石了嗎?那些個牛黃狗寶不會就是這麼來的吧?”打量著四周白森森的“石牆”,大林苦中作樂般自言自語。

接下來的時間變得分外難熬;身處“石球”的中心,除了石牆看不到任何東西,除了自己的說話聲也聽不到其他任何聲音,甚至連基本的光線都是自身香火願力所提供,如若不然眼前只會漆黑一片。

過了不知多久,大林感到自己的聽力變得越發敏銳;他先是清楚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又過了片刻,心跳也逐漸清晰起來。胸腔裡的每一下跳動都宛如響鼓重錘,震得他耳膜嗡嗡作響;他甚至開始揣測,到底多久之後自己會聽到血管裡血液流動的聲音。

為了擺脫這種令人發瘋的死寂,大林開始主動製造聲音;他一遍遍呼喊,向越先生提出各種各樣的問題,時而謾罵,時而嘲諷。發現久久得不到回應後,他又開始伸手拍打石壁,這一下倒是讓他有了新發現,用香火願力裹著手掌拍打石壁時,造成的動靜居然比單純說話要大得多。

手臂如錘,石壁如鼓,每一下敲擊都好似雷霆巨震,石壁“簌簌”震顫,卻又堅固依然。大林越敲越重,石球中心宛若突然爆發了一場劇烈地震;但是時間一久,沒見石壁上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縫隙,他自己反倒先受不了了。

石球中心空間有限,連聲的敲擊讓大林感覺自己身處雷暴的正中心,震動的聲波同樣反過來劇烈“敲打”著他的耳膜,就算改造過的肉身也忍受不了。

“媽的遊野,再不來老子就真變藥材了。”大林嘴裡罵罵咧咧,卻不得不停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