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明月臉色瞬間猙獰了起來,狠狠地瞪著我,不甘心就這麼算了。
“閉嘴!臭道士!有本事你關我一輩子!否則等老孃出來,不僅要吃了這小子,連你也要一起吃了!”
“有本事就放我出來,我們單打獨鬥!仗著法器算什麼本事?”
女鬼猙獰著臉色,幻影不斷想衝過來,衝破控魂珠的束縛,但都無濟於事。
我好心提醒道:“賀小姐,你還是好好在珠子裡待著吧,別再繼續鬧騰了,鬧得越激烈,對你的傷害反而越重。”
“對了,好心提醒你一句,這控魂珠不僅有控制厲鬼道行的功效,你身上的怨氣越重,它對你的反噬就越嚴重,不想那麼痛苦的話,還是老實安分一點吧。”
“在搞清楚你身上的問題之前,我跟你保證,是絕對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苦口婆心地勸道。
賀明月試了好幾次,都沒法掙脫開來,反而章喲說的那樣,魂體越來越虛弱了。
她陰冷地瞪了我幾眼,最終只能心有不甘地回到了控魂珠裡。
隨著她那道身形的消散,臥室裡的陰氣才算是就此散去,窗外的暴雨也漸漸停了下來,四周陷入了沉寂。
我將珠子收好,旁邊的於嘉佑才算是回過神來,腿一軟,癱軟在了地上,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才勉強擠出來一句話。
“大師,剛才那個女鬼,應該不會再出來了吧?”
對上他滿懷期待的眼神,我冷冷地吐出來一句令他失望的話。
“當然會,我這控魂珠只能壓制她的魂魄一時,卻壓不了一世,遲早也是要放出來的。”
於嘉佑神情一垮,求著道:“那大師你快把那女鬼的魂給超度了吧,這種厲鬼,您解決起來應該很容易吧?”
聞言,我不由得打量他一眼,忍不住問道:“你真的不記得有賀明月這號人了?”
我還是不怎麼相信,好端端的一個人在世上存在過的痕跡,怎麼可能就這麼被抹除了?
不說賀家其他被煞靈附身的人,賀明月是個普通人,雖說已經被賀家父母給害死了,但好歹還會留下點痕跡才對。
眼下她的殘魂另附上了別的軀體,更讓我篤定了自己的想法。
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聽到我這話,於嘉佑瞬間滿臉驚恐道:“大師,我真不認識那女鬼啊!怎麼連您也這麼說?”
“也?”
我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問:“在這之前,那女鬼還跟你說了什麼?”
於嘉佑吞吞吐吐的,在我的一番逼問之下,無奈才回答道:“今天下午,我在家睡覺時,夢見了那個女鬼,她非說我是她男朋友,她死了也要拖著我一道下地府,可我從小到大都沒談過戀愛啊,連女生的手都沒摸過!”
“可她非說,我跟她有關係,差點就在夢裡把我給掐死了……得虧最後我家的狗把我給咬醒了,不然不用等到晚上,我下午就得死了。”於嘉佑苦著臉道。
聞言,我不由得眉頭一皺,意識到賀明月也許是有生前的記憶的,只不過因為她殘缺的魂體的緣故,能想起來的記憶並不多。
見我臉色難看,於嘉佑膽戰心驚地問:“大師,這女鬼的事很難辦麼?”
“我該不會真的跟她有點什麼關係吧?早知道就不去什麼該死的酒吧了,現在反倒被這女鬼纏上了,真是倒黴透頂!”於嘉佑喃喃地道。
我緊皺著眉,也不知該怎麼跟他說清楚這事,這能道:“行了,女鬼這事你先不用愁,我會處理的,你好好休息就成。”
說著,我就揣著控魂珠出了臥室的門。
於嘉佑膽兒小,今晚上說什麼都要住在我這裡,說是待在這房間安心些。
我們倆個大男人,也不好直接住在同一個房間裡。
隨便找了間客房睡下,將珠子一扔,我就呼呼大睡了起來。
這一覺,就不知睡了多久,再睜開眼時,卻是被人給一把推醒的。
睜開朦朧的睡眼,就見白肆正翹著二郎腿坐在我對面,手裡還拿著那個控魂珠,饒有興趣地打量著。
見我醒了,白肆撇了撇嘴,將珠子精準地扔到我懷裡,不以為然地道:“我說兄弟,這珠子可是陰間的東西,沒想到你能耐還挺大的,連這東西都能搞到。”
我收起珠子,有些不滿道:“白哥,你怎麼隨便進人房間啊?陰間的東西又怎麼了?我這裡的東西可多著呢。”
聞言,白肆似乎來了興趣,還想問我些什麼,目光一轉,又閉上了嘴,起身道:“既然你醒了,那便趕快起來吧,九叔在樓下大廳等著你呢。”
我雙眼一亮,連忙起身,“我師父回來了?不是說要三天麼?怎麼這麼快?”
白肆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才意味深長地道:“等下樓,你就知道了。”
說罷,他就抬腳走了出去。
見狀,我隨便披了一件外套,就跟著白肆往樓下走。
等到了一樓,看見師父如今的模樣,我卻大吃一驚。
不知師父這兩天去了哪裡,身上一片狼藉,就連右腳也跛了,臉上多多少少也出現了些許不小的傷口,看上去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出來似的。
此刻的他,身體搖搖欲墜,幾乎像是下一刻就要暈倒在地上似的。
這麼多年,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師父有如此虛弱的模樣。
白肆卻對師父這副模樣熟視無睹,彷彿早就習慣了一般。
我忙快步走過去,攙扶著師父,急忙道:“師父,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傷成這樣?”
師父抬起眼,面色蒼白,虛虛地擺了擺手,表示他並沒有什麼大礙。
然而,下一刻,就見他突然嘔了一聲,吐出了大口的黑血,黑血中還有幾條蠕動著的黑蟲。
我心中大驚,還沒等問清楚師父到底是怎麼回事時,白肆的臉色卻是截然一變,快步走了過來,摸了摸師父的脈搏,臉色沉了下來。
“九叔,你去找太歲了?”
“我不是跟你說過,那東西危險得很!不是你能駕馭得了的!”
“你以為有幾十年的道行,就能控制得了那東西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