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沒想到的是,才挖了沒多久,我果然挖出一個鐵盒子。
拍開鐵盒上邊的泥土,一眼就能看見,鐵盒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紅色的符文,看那字跡還非常新穎,似乎像是不久前就埋到這裡來的。
想起周璇姐弟之前落下說要讓於家人家破人亡的話,以及在他們身後的邪修沈壽,我心頭頓時咯噔一跳,莫非這東西是他們找來專門坑害於家的?
“這盒子……要不要開啟?”我遲疑地道。
白肆湊上前,細細地看了眼上邊刻著的符文,便遞給我一把小刀,讓我趕緊將鐵盒給開了。
我雖有些猶豫,但還是聽了白肆的話,很快就用小刀撬開了鐵盒。
鐵盒一開,一股莫名的惡臭就撲面而來。
待裡邊的氣體散去,我才探頭一看。
鐵盒裡躺著一個巴掌大小的小乾屍,似乎像是被人流掉的剛成人形的胎兒,身上的血肉都被抽乾了,成了乾癟癟的小乾屍。更詭異的是,這乾屍身上居然還繫著密密麻麻的紅線,紅線上掛著幾張黃紙,都用鐵釘死死地釘在紅線上。
我取出其中一張黃紙,細細地打量了一眼,才震撼地發現,黃紙上寫的紅字,居然就是於老爺子的生辰八字。
除了於老爺子的八字,還剩下了另外兩張紙,紙上寫著的便是於世海和於嘉佑兩兄弟的八字,這是想利用乾屍的怨氣將整個於家都攪得不得安寧啊。
我緊皺著眉,戴上手套,又翻開乾屍的背面,才發現乾屍底下還藏著一小撮頭髮。
看上去,倒像是從死人身上弄下來的毛髮。
我隱約記得,有種東南亞秘術,便是將流掉的成型胎兒做成小乾屍,再在乾屍上繫上仇家的八字,再剪下橫死之人的毛髮,嬰靈與厲鬼的怨氣就會影響到仇家的氣運,再過不久,仇家就會黴運纏身,不得好死。
也算是魯班術中的某種“厭”術吧。
這種術法,我雖是從書上了解過,但卻從未見過被下了厭的人。
只因這術法太過惡毒,一不小心,下咒者就很容易被反噬,其下場甚至會比被詛咒之人還會悽慘。
是已,看見這小乾屍的第一眼,我便知道,於家是被人下了厭了。
我緊皺著眉,“是誰這麼狠毒?居然用上這種招數?”
說著,我將小乾屍放回了鐵盒裡,就摸出火柴,想將這乾屍一把火燒了。
這東西雖陰毒噁心,但只要找到根源所在,一把火燒了後,再下個符,詛咒便不自而破,甚至還能反噬到下咒者。
敢用這麼惡毒的術法,那我可就必須讓他們長長記性了。
見我要燒了這小乾屍,白肆連忙攔住我,“等等。”
我動作不由得一停,疑惑望了過去,問道:“怎麼?你想留下這乾屍?”
“這可不是個好東西,是詛咒之物,晦氣得很。”
白肆卻盯著那乾屍,意味深長一笑,“你就不想知道,是誰將它埋在這裡的麼?”
“就這麼燒了,豈不是太可惜了,被背後人察覺了,說不定還會拿來新玩意,到時候給我們來陰的,那可就吃大虧了。”
我一聽,心想也確實是個理,問他要怎麼解決這乾屍。
白肆卻讓我將鐵盒給他,等他今晚回來再說。
說罷,白肆轉身就拿著鐵盒出了門,神神秘秘的。
怕他出事,我還是讓於家的保鏢跟在他身邊,好保護他的人身安全。
填好後花園裡挖出來的坑,我才回到客樓的臥室裡。
於嘉佑已經將今晚上需要的硃砂都磨成粉,又將糯米和符紙都分門別類整理了出來,眼巴巴地看著我。
我拿著那碗糯米,走到一樓大廳,在進門的位置以及樓梯口處都灑滿了糯米,又用沾了水的毛筆蘸了些硃砂,就在客樓的大門以及臥室大門畫了幾道鎮煞的圖案。
做完這一切,才又回到了臥室裡,將紅繩都纏在了樓道口與臥室大門的門把手上,紅繩的盡頭還掛著一隻鈴鐺。
只要那女鬼一出現,鈴鐺就會受到感應。
將剩餘的糯米倒在門口前,我才將一碗滿滿的黑狗血,放在了門口處。
緊接著,將從黑市裡淘來的辟邪草,泡成水,讓於嘉佑喝下。
看著我做完這一切,於嘉佑才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盯著這簇藥草,苦著臉道:“大師,這是啥東西?味道怎麼聞起來這麼奇怪?”
我冷哼一聲,將碗往桌上一放,“不用問,這是能保你命的藥草,你愛喝不喝吧!”
“今晚上要是被那女鬼給騙走,奪了你的陽魂,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聞言,於嘉佑就算再怎麼害怕,也只能硬著頭皮,將那碗混濁的藥草湯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見他喝下,我才移開了目光,轉頭去幹別的活。
我沒告訴他的是,這辟邪草都是由趕屍人從死人的墓碑附近摘回來的,有能避煞的功效。
滋潤了那麼多死人血,自然管用了。
若不是他的情況確實嚴重,我也犯不著把這東西給他用上。
……
時間一晃,很快就到了晚上。
深夜十一點。
我才剛忙完手裡的活,走進臥室,就見於嘉佑不安地蹲在床邊,一副緊張兮兮的模樣。
見我回來,他雙眼一亮,“大師,我還以為今晚你不回來了呢!”
“還好有大師你在,不然讓我一個人在這兒待著,我是真害怕啊……”於嘉佑膽戰心驚地道。
我神色淡然地走到桌子邊,慢悠悠地喝了口水,才道:“我說小於,你怕什麼?我看得出來,昨晚那女鬼根本就不想傷害你,要真想把你怎麼樣,早就在夢裡把你帶到下邊去了,你怎麼可能還會有機會回家?”
“放寬心,不過一隻女鬼而已,不能把你怎麼樣的。”我勸道。
於嘉佑卻苦著臉,抖得更厲害了。
“大師,您別拿我開涮了,早知道那不是個夢,我是死也不會碰那女人的!”
這話一出,窗外卻忽然電閃雷鳴,原先緊閉著的窗戶被“砰”地一聲給吹開了,連帶著“砰砰砰”的三聲,在這寂靜的黑夜裡顯得分外陰森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