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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儒界將興

吳越城,鏡湖之畔。

日暮時分,街上已是點起了燈火,與落霞交輝,金碧輝煌,街上人群來往熙攘。

雲恆行了一夜一晝,方才從劍冢來到了畫宗所在的這座中域古城。

鏡湖畔,矗立著一座七層高的酒樓,樓名萬燈,取自儒祖名畫《萬家燈火圖》。

樓內有崑崙界名酒‘寒梅點雪’,據傳是以畫宗核心之地的畫山寒梅與三冬之雪釀造而成。

畫山上,生長著儒祖所植最後一株聖道古茶樹,受聖道古茶樹的影響,山間萬物,皆得了儒祖遺澤,便是一花一雪,其內也蘊含著無窮道妙。

是以這‘寒梅點雪’被譽為儒道第一名酒,被世間儒道修士所推崇。

但凡來到吳越城者,皆以登樓賞萬家燈火,飲點雪名酒為第一雅事。

萬燈樓的樓主,名為吳湘子,是畫聖楚思遠的弟子,儒道的精神力聖者,在崑崙界也稱得上德高望重。

但此刻酒樓門外,卻是立著個鐵籠子,籠子上刻畫有密密麻麻的銘紋,籠內以鎖鏈捆縛著一道白髮身影。

白髮身影每動彈一下,鎖鏈之上便泛起雷光,雷電貫體,空氣中都泛著一股焦糊之味。

有崑崙界的修士遠遠觀之,臉上皆是閃過不忍之色。

那籠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萬燈樓的樓主,畫聖弟子吳湘子。

籠子旁,一個留著山羊鬍的中年男子,身著儒冠儒袍,立於大門外,滿面笑容的迎接著來自天庭各界的年輕一輩修士。

天堂界精靈神殿的神女,瑞亞界天墟古教的帝子,陰陽界真陽魔神的魔妃……

雖都是年輕一輩的修士,但在各自的大世界卻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俗世之中有著不小的話語權。

站在門口迎客的,則是儒界畫之一道聖王中的佼佼者,公羊志。

如此多大聖之下實力不俗,身份尊貴的人物匯聚一堂,其中所透露出來的意圖自然不簡單。

不多時,一道身披流光功德鎧甲,頭戴碧玉冠的中年男子緩緩走來,他眼神凌厲而深邃,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可怕的威嚴。

站在門口的公羊志忙迎了上去,滿臉諂媚的笑道:“刑淵大人您總算是來了。”

“路上遇到兩個不長眼的崑崙界修士,順手料理了一番,浪費了些時間。”

刑淵揹負雙手,隨口答道,緩步邁入了萬燈樓的大門之中。

見他略帶不快的神色,公羊志及樓內眾人恭敬之餘,心中不免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刑淵出身功德神殿,是功德神殿焱神的弟子,近來風頭正勁的商子烆便是他的師弟。

他自身的實力同樣極為強橫,體內聖道規則的數量超過七千萬道,乃是大聖之下第三層次的強者。

儒界最近數百年來雖然人才不少,公羊志所在的儒界畫道與其它三道皆誕生了不少頂尖聖王強者,但能夠和刑淵相提並論者,卻是一個也無。

“功德神殿背靠天宮和西方宇宙主宰世界天堂界,資源、傳承皆是世間一等,勝過儒界倒也是正常之事。等拿下畫宗,取回儒道最頂尖的傳承,將來,我未必不能追趕上刑淵。”

公羊志心中如此想到,臉上卻是沒有流露出分毫,最重要的正主已經到來,他也不必再繼續候在門口,正打算轉身進樓,卻見萬燈樓外的長街盡頭,璀璨燈火之下,一道青色身影緩緩走來。

一晝夜的時間,雲恆已將體內鎮壓的死亡劍意再度收斂了九分,帶給旁人的壓迫感此刻並不比尋常臨道境聖王強上多少。

他緩緩走到門前,目光掃過籠中的白髮身影,眉頭微微一皺,而後抬眸看向站在門口的公羊志。

“聽說萬燈樓的‘寒梅點雪’是人間一絕,我初來吳越城,不知今晚能否有幸一嘗?”

公羊志早已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青衣男子,那精純至極的死亡之意,讓他都一眼生出畏懼,只怕是一個主修死亡之道的頂尖聖王強者。

只是從未聽說過有這樣一位修煉死亡之道的天堂界派系強者在吳越城一帶出沒,那便只能是其它大世界的修士了,當真是為了這名傳天下的‘寒梅點雪’而來。

“今晚我儒界在萬燈樓內舉辦鑑畫盛會,來者皆是客,閣下既然來了,便請入樓落座,今晚的酒,我儒界分文不取。”

“我聽說萬燈樓是畫宗的產業,怎麼如今變成儒界在掌管此樓了?”

雲恆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公羊志面色一凝,隨即笑道:“閣下有所不知,這萬燈樓的樓主頂撞了我儒界的修士,為了賠禮,便將萬燈樓交到了我們儒界手中。”

雲恆偏頭看向一旁的鐵籠,分明看到籠中的白髮身影眼中閃動著兇芒,但只維持了片刻,便疲憊的垂下了頭顱。

“原來如此,看來是我的訊息太落後了。”

公羊志陪著笑將他領入了樓內,招來一個儒界的聖境弟子領他入座。

樓內裝扮古樸典雅,四方立柱之上都題有古今詩文,以名畫為簾,絲竹管絃之聲悠揚傳出。

儒界修士將大廳重新整理了一番,擺下了近百張桌案,每一張桌案的主人都是天庭各界有名有姓的人物。

雲恆一身九步聖王臨道境的死意威壓,公羊志也不敢怠慢,將其安排在了靠前的位置。

桌上一碟芙蓉糕,一壺寒梅點雪。

他把壺斟酒,為自己滿上一杯這久負盛名的儒道名酒,隨之一飲而盡。

酒水清冽,入口寡淡無味,但片刻之後卻是回味無窮,連聖魂都頓時清明瞭幾分。

“不愧是儒道第一名酒,如此一壺,萬枚聖石也難求啊,這儒界修士倒是蠻大方。”

“樓中的酒都是畫宗修士所釀,儒界不過是強取豪奪罷了,慷他人之慨,自然大方。”

雲恆尋著這清冷的聲音看去,卻是從身旁那張桌案上傳來。

那是個妙齡女子,身材高挑,一襲紫衣,膝間平放著一柄聖劍,一身九步聖王道域境的修為波動。

“女子劍聖,倒是少見。”

紫衣女子聞言輕蔑冷笑:“劍不分男女,女子劍聖又如何?”

雲恆尷尬一笑,不再多言,自顧自飲酒。

刑淵坐於主位,見大廳內已然坐滿,看向公羊志,“還不開宴嗎?”

“請刑淵大人再等一等。”

公羊志朝門外望去,不多時,扭頭笑道:“真卿來了。”

眾人聞言看向大門口,只見一個身形略顯小柔的青年含笑走來,他頭戴儒冠,卻是身著勁裝,一手持一柄長劍,另一隻手則是牽著根細長的聖器鎖鏈。

“諸位都在,刑淵大人也在,倒是真卿來遲了,實在是有罪。”

一向面色冷冽的刑淵見到此人,臉上也是難得露出幾分笑意。

“真卿少年天才,我聽說你不久前在戰場上,以規則小天地的境界斬殺了羅剎族的邪古親王,就連我師尊焱神聽聞後都對你讚賞有加。”

羅剎族的親王,最弱也是道域境,跨越兩個境界斬殺強敵,刑淵自問同境界與之一戰,自己的勝算只怕不高。

宋真卿聞言只是淡笑搖頭:“不過是僥倖罷了,我的這點戰績,比起子烆兄卻是相差甚遠了。”

聞言,刑淵的面色再度柔和了幾分。

商子烆是功德神殿年輕一代的領袖,也是師尊座下天賦最高的弟子,自然不是尋常之輩可比,宋真卿能夠認清自己的身份,明白彼此間的差距,倒是一個可造之材,比起公羊志這幾個老傢伙,看著可順眼多了。

廳內來客,大多來自天堂界派系,對儒界未來話事人的這番表態自然十分滿意。

聽著四周明裡暗裡傳來的讚揚聲,宋真卿臉上笑容愈發和煦,繼而開口道:“真卿並非是刻意來遲,只是公羊師叔得了儒祖的‘寒梅傲雪圖’,要舉辦鑑畫盛會,作為晚輩,自然不能不準備禮物。這幾日我專程去了一趟聖明城,請來了幾位畫宗的弟子。”

他目光掃過四周,卻是沒有找到自己想要見到的身影,扯了扯手中的聖器鎖鏈,嘩啦啦的聲音響來,一行染血的儒袍身影便跌跌撞撞的被扯進了樓內。

這一行儒袍身影,滿身傷痕,儒袍已經被自身聖血浸透,變成了一件血衣。

可即便氣息奄奄,一個個眉眼之間卻依舊沒有絲毫屈服之意,傲骨凜然。

紫衣女子看向其中一道身影,微微皺眉,“蔡經綸,他竟然也被擒住了。”

雲恆聞言放下酒杯,抬眸看去,蔡經綸之名他倒是聽說過。

儒道年輕一輩前五的天才,畫聖楚思遠的徒孫,也是第一中央帝國上一屆科舉的榜眼。

只是蔡家乃聖明老臣,當年又隨聖明太子張若塵大鬧聖明城,滅了凌霄天王府,蔡經綸這些年的仕途並不算順利。

“好好好!真卿有心了,既然大家都已經來齊了,那這鑑畫宴便開始吧。”

公羊志朗聲大笑,取出一卷畫軸。

畫軸古樸,滿是歲月之感,一眼看去便不是凡物。

在場的各位修士都出身不凡,見多識廣,但此刻卻都期待起來,第四儒祖的威名可是在宇宙中傳頌了數十萬年,有幸觀摩他的真跡,任誰也無法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