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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玄古礦脈中的古人

崑崙界,東域玄荒境,萬塢山下。

自池瑤女皇成神以來,崑崙界天地逐漸復甦,萬古不滅大世界的底蘊逐漸展露。

萬塢山下乃是一座玄古礦脈,礦內聖氣氤氳,聖玉聖石不可計數,礦區腹地,更是千脈交匯,各種屬性的聖氣化作龍形,拱衛著一座天然洞穴。

洞穴內石筍、石鐘乳林立,皆由聖石構成,晶瑩剔透,每一株都足以令聖者為之心動。

中心處,充斥著濃郁的天地神氣,有數十道光點在其中閃爍,每一道都蘊含著無比磅礴的力量。

“是神石!”

張若塵內心激動,以至於聲音略微有些顫抖。

崑崙界如今淪為功德戰場,地獄十族的聖王、聖者大軍長驅直入,天庭地獄無數天驕之輩橫行五域四荒,令崑崙萬靈塗炭,整個大世界都危在旦夕。

他如今的修為不過六步聖王,即便剛剛擊敗了八步聖王修為的石族石開,心中也難有絲毫喜悅,世間敵人勝過石開者何止千萬,想要在亂世之下護住自己在意之人,便需要迅速提升修為。

他不缺天賦與修煉資源,唯獨缺少時間。

好在有時間神器日晷在手,只需擁有足夠數量的神石,便可為他爭取到足夠的時間,登臨聖王絕巔,主導崑崙界功德戰場的局勢。

一番探查後,張若塵不禁有些失望,數十個光團,卻只有一個光團內的神石已經成型,其餘光團內的神石尚是液態,距離成型不知需要多長時間。

將唯一成型的神石收走,張若塵帶著興奮又有些失落的情緒正打算離開,卻突然發現,神光籠罩之下的地面上,竟是露出了一角白玉之色。

他頓時心中生出疑惑,釋放出一道精神力朝那玉石探去,白玉無暇,其內蘊含的力量卻比神石還要磅礴不知多少倍。

“難道這是傳說中比神石還要珍貴無數倍的神玉?”

張若塵心中大喜,取出沉淵劍,將已然聖化的地面切割開來,不多時,一塊丈許高的純白神玉便出現在了眼前。

“嘶~,如此巨大的神玉,只怕足夠用來煉製一件至尊聖器了,想不到此行除了神石之外還有這等收穫。”

他心情頓時大好,正要將其收入空間寶物之時,整塊神玉卻是突然發生異變。

“轟!”

下一刻,神玉大放神芒,純白耀眼的無盡神光將張若塵所在的位置吞沒,眨眼間便充斥了整個洞穴。

張若塵渾身汗毛倒豎,察覺到巨大的危機感,想要施展空間手段逃離此地,卻發現周圍的空間被白色神光所封鎖,根本無法撼動絲毫。

他只得將流光功德鎧甲穿在身上,又將沉淵劍擋在身前,劍八大圓滿的劍意充盈劍身,嚴陣以待。

“嘭!”

“嘭!”

“嘭!”

……

一連數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讓人不禁悚然。

十數息後,一股浩浩蕩蕩的聖道威壓從無盡神光中湧出,壓在張若塵的身上,他持劍挺拔的身影微微一顫,而後運轉九天明帝經,眼中爆發出耀眼聖芒,重新挺直腰身,如一柄絕代神劍,寧折不彎。

“世間萬道,劍道獨尊。想不到我醒來見到的第一人竟是一位劍聖,當真是妙不可言。”

古老滄桑的聖念在張若塵耳畔響起,並非是當世之語,但以他聖王層次的精神力聽懂卻並非難事。

感受著依舊籠罩在身上的恐怖聖威,比起見過的一些大聖還要更加恐怖,絕非如今的他所能抵擋,張若塵深吸一口氣,朝著神光之中拱手。

“不知前輩在此閉關,晚輩無意之下打擾,還請前輩見諒。”

下一刻,充斥數十里洞穴的白色神光湧動,如同一片白色海洋倒轉,在張若塵驚詫的目光之中倒流回了洞穴中心的一道人影體內。

洞穴中心先前那尚未成型的數十枚神石以及那丈許高的白色神玉,皆是化作滾滾神氣,隨神光海洋一起注入那身影體內。

而後神光散去,一道體態修長的青色身影出現在張若塵的眼前,是個看上去十分年輕的男子,容貌俊美,身材筆挺,如同一柄神劍矗立。

他身上的服飾看上去極為古老,即便以張若塵的見多識廣,也沒能看出其屬於什麼時代。

青衣男子收斂聖威,邁步走到張若塵身前,以古老而奇怪的語言開口問道:“敢問道友,此處是何地,今夕又是何年?”

沒了聖威壓迫,張若塵渾身一輕,看著眼前男子卻是皺眉有些為難,無它,此人所言,他聽不懂。

世間語言億萬種,便是同一種族也有多種語言,青衣男子一看便不是當世之人,所操語言自然也不是當世之語。

青衣男子也是察覺到這一幕,當即以聖念傳音的形式複述了一遍。

張若塵思索片刻,朝其微微拱手,道:“前輩,此地乃是崑崙界東域玄荒境,至於時間,池瑤女皇在位已有五百餘年,再往前數百年則是九帝並立的時代。”

青袍男子實力深不可測,是敵是友尚未可知,心中提防的同時,張若塵也顯得頗為恭敬。

青袍男子眼中精芒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但隨即又收斂了下去。

“哦,還在崑崙界嗎?只是這天地之力比起當年稀薄了許多,看來如今的崑崙界情況並不樂觀啊,不過,池瑤女皇是誰,九帝又是何人?恕我沉睡多年,錯過了太多傳奇人物。”

男子的回答讓張若塵心中微微點頭,眼前之人想來至少也是數萬年前的古人,甚至是十萬年之前的人物也不一定。

“九帝和池瑤女皇都是最近千百年的人物,既然前輩不知,那我就說一些崑崙界歷史上那些更為古老的人物。”

見青袍男子點頭,張若塵當即開口道:“前輩可知須彌聖僧?”

須彌聖僧是十萬年前的佛門大能,神境之中的巨擘人物,存在的時間超過百萬年,就算眼前之人是十萬年前崑崙界大變前的人物,也應該聽說過須彌聖僧的名字。

“須彌聖僧嗎?恕我未曾聽說過。”

青袍男子思索一番,微微搖頭。

張若塵心中一震,連須彌聖僧都未曾聽說過,那眼前之人至少也是百萬年前的人物了,難不成是和吞天魔龍、狴犴天王、神魔鼠等太古遺種一般,在遙遠的時代便被封印。

“前輩可知不動明王大尊?”

張若塵繼續問道,不動明王大尊是十個元會前崑崙界的最強之人,是當時的天尊,存世的時間只會比須彌聖僧更久,兩三百萬年前的人物也該知曉其名。

青袍男子再度搖頭,“可惜,我還是不知。”

張若塵眉頭微皺,一連說出數個名字,皆是崑崙界古史之上聲名赫赫的人物,留下了無盡傳說,如天魔、第二儒祖等人,但青袍男子皆是搖頭,表示自己並未聽聞過。

古史悠久,崑崙界的歷史又經歷過數次斷層,想要知曉青袍男子是哪一個時代的古人,只能依靠傳說中那一位位經天緯地的人物來作為時間錨點。

張若塵一番沉思後,再度開口道:“不知前輩可知道劍祖?”

在他看來,眼前的男子復甦之後的第一句話便與劍有關,顯然劍對其有著特殊的意義,劍祖乃是劍道當之無愧的始祖,劍道群山之上最巔峰的那位存在,眼前之人或許就知其名。

剎那之間,洞穴之內神光湧現,無數劍氣激盪其中。

無形劍氣落在張若塵流光功德鎧甲之上,留下一道道劍痕,青袍男子邁步逼近張若塵的身前,眼神顯得有些急切,頗為激動的問道:“劍祖?他……坐化多少年了?世間可還有劍祖留下的道統傳承?”

張若塵被撲面而來的劍道威壓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但還是強忍著咬牙說道:“劍祖是崑崙界歷史上最富盛名的傳奇人物之一,他老人家存在的年代早就已經不可考了,或許是幾千萬年前,或許是億萬年前。

至於道統,未曾聽說過劍祖有道統傳下,如今只有兩儀宗內留下的一座劍閣,其內有無字劍譜傳承,據說是由劍祖親手留下,崑崙界的所有劍修,某種程度上都算是劍祖的傳人。”

話音落下,張若塵能夠感受到眼前之人渾身微微顫抖,呼吸都停滯了許久,而後一股悲意自身上升騰瀰漫而出。

“父親他,已經坐化數千萬年了嗎?”

張若塵聽得這話,心中猛然一震,有些不敢置信,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敢問前輩,和劍祖……是什麼關係?”

過了片刻,青袍男子方才收斂起悲意,臉上重歸平靜,腰身筆挺,目光落在張若塵身上,帶著極為自然的淡淡傲氣回答道:“本座名雲恆,乃劍祖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