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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真正的審判軍

那個殺手還沒有來得及開啟手電筒或者拿出手槍,他和某個人已經開始廝打在一起,那個人抓住了他的脖子,就在一瞬間,只見銀光一閃,他被人從後面割斷了喉嚨,鮮血噴出來到滿地都是。

只聽一聲槍響,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就像炸彈爆炸一樣迴響著。那個殺手臨死前扣動了扳機,但是卻沒有瞄準,射向了空中。

她突然認出了那個將殺手幹掉的人,長鬍子,長頭髮,還有那雙閃亮的眼睛,沒錯就是柏拉。

上帝呀,他竟然會殺人,他的動作就跟她在夢裡見到的那次屠殺一樣。但是根本沒時間再多想這個,另外的兩個殺手已經開始向他開槍了。

而她注意到李漢斯也趁機鬆開了她的手,一下子向那個準備開槍的殺手撲了過去。但是這個時候,陳覲澤正在衣服裡找東西,肯定是還有一把手槍。

他站的那個位置也是真適合,她想都沒想,一腳就朝他的褲襠踢了過去。哇!還真是很準,就跟在諾福克的情景一模一樣,就聽見他尖叫一聲,蹲了下去,估計上次的舊傷要更加嚴重了吧。

她暗自調侃自己,看來自己對他的那個位置還真是著迷,難怪每次的準確度都很高。

柏拉本來想要將那個死人的手槍撿起來,結果他倒下了,他中彈了。李漢斯發狂似的抓住對手的手槍,但是對方似乎抓的更穩,他的手電筒一下子掉在地上。

“快跑,善善!”他衝林尚喊道:“馬上跑,現在!”她看見在半明半暗之間,他的對手給了他的臉上重重的一拳。

她猶豫了一秒。她不能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她想起來了他們一起發過的誓言,他們不能拋棄對方。但是她突然又意識到,如果她逃脫了的話,他們亦不敢將他殺掉!這樣,她就藉著黑暗,因為只有一個殺手的手上有電筒了。

開始向神殿的佛場大門瘋跑過去,希望那個通向大街的柵欄門是開啟的。他們是從那裡進來的,但是跑到中殿的一半時,她突然記起來他們當時把那道柵欄門鎖上了,只有神殿到佛場的這個門是開著的,但是那道門的鑰匙在李漢斯手上。

那他們這些人是從哪裡進來的呢?從佛器室那裡走嗎,就像她第一次來這裡的那條路?但是以及來不及再跑回去了。

“你跑不掉的。”陳覲澤大聲喊道。

那個殺手的手電筒照到了她的身上,可怕的槍聲又在這個神聖的大殿裡響了起來。她知道,死亡就要降臨到自己身上了。

“你給我站住,要麼我就開槍了!”那個男人話音剛落,手槍就響起來了。

她覺得自己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而且感覺自己的雙腿完全沒有力氣,但是她還是朝那個鎖著的佛場跑過去了。因為她突然想起了某人,他和她說過,人在運動中,就是再專業的射擊選手,哪怕在幾米的距離之內,都是很難命中目標的,而且如果這個目標還不停的改變線路的話,射中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這個情景絕不是像電影裡拍的那樣容易,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命中目標,運氣比能力要重要的多。她告訴自己,黑暗的神殿已經給了她最大的幫助,只要她拼命的跑下去,就還有活著的希望。

但是這個希望的念頭僅僅持續了短短几秒鐘,儘管神殿的這一端還是一片漆黑,但是沒有料到的是,在快到大門的時候,出現了一個黑影,原來陳覲澤還佈置了那麼多人手啊,他一把將她牢牢抓住。

就在這一刻,她已經超越了恐懼,更多的是感到遺憾。多麼悲慘的結局啊,她做了絕望的掙扎,但是他卻用手將她的嘴捂住,突然,她發現佛場的黑暗中出現了更多的人,這時候,抓住她的人才對她說:“安靜,你已經獲救了,我們是警察。”

她靠在牆邊,發現自己站在一扇可以從佛場看到會議大廳的窗子跟前。她腿下一軟,看來還是應該坐在地上。

後來發生的事情就很快了,那個追趕她的殺手落入了警察的手中,警察一陣風似的衝了上去,兩顆子彈就結果了那個傢伙。

黑暗中出現了唐蘭和方丈。原來是她通知的警察。他們是從皇帝袛城門進來的,穿過朱雀大街往天府廣場的那個衚衕,從後院進來。

看起來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人就是唐蘭了,這個女人的無限權威總是讓她感到非常的吃驚,警長說了幾次請大家安靜,但是都無濟於事,可是她一發話,所有人,包括警察本人都安安靜靜的聽從她的指示,她在任何時候都知道該做什麼,而且做的無可挑剔。

李漢斯最後則是渾身是傷,鼻子流血不止,但是還好,沒有危機生命。那個罪魁禍首,看到神殿裡的這種情況,將自己的武器扔的遠遠的,所以在陳覲澤身上最後並沒有發現兇器。

林尚不禁氣憤不已,照此看來,他也就在警局關上一晚上,在一定的條件下又可以恢復自由了。只要沒有最後的審判,就還不是慶祝的時候。

屍體只能就那樣靜靜的躺在神殿的走廊裡,必須等到法官來之後才能挪動這些屍體。

柏拉的身體就躺在那裡,他面朝天,身邊是他那把血淋淋的短劍,還有從他對手身上掉下來的手槍和一部電話。後來她才知道,是唐蘭通知他自己可能遇到危險了,讓他趕過來的。

因為唐蘭說柏拉把神殿就當做自己的家,再熟悉不過了,他經常在這裡過夜,有時候就在那裡跪著祈禱,祈禱著最後就睡在地上了,或者是睡在板凳上。

他並沒有馬上死去,他用最後的一點力氣,用自己的鮮血在地上畫了一個審判軍的日月圖案,就像神殿裡所能看到的所有日月圖騰一樣。

死亡是帶著祝福將他帶走的,對林尚而言,這個柏拉跟那個歷史英雄就是同一個人,而林海給他們留下的那捲筆記中的故事,不亂是不是有編撰的成分,她都認為那就是柏拉的真實歷史寫照,老的也好,新的也好,反正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她曾經那麼多次被他瘋狂的眼神所驚嚇到,但薩看到他現在躺在那裡,躺在血泊之中,她的眼眶就已經溼潤了,心裡堵得發黃。他是個與時代格格不入的人,他錯生在了這個現實的時代,他是個社會的邊緣人,孤獨而暴力,但是這一切都是他執著的信仰和理想造成的。

他為了信仰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死亡,也許營救林尚他們並不是他的初衷,但是他還是做到了,並且毫不猶豫的付出了他作為一個可憐的復活會使徒最為珍貴的東西,生命。就是為了要避免審判軍最後的寶藏落入壞人的手裡。

他的生活就像千萬年前的那個柏拉一樣,既不甜蜜,也不美好,甚至沒有什麼建設性,當然純屬個人意見。他們的一生都是艱苦的,充滿了暴力和不幸。但是作為一名審判軍,他們生命的最後時刻都是美麗動人的。

為了信念,在同異端的鬥爭之中,為了營救自己的夥伴,保護聖物而犧牲,那麼,作為一個審判軍還能再要求什麼呢?

唐蘭組織了一個盛大的英雄葬禮,會議大廳裡站滿了審判軍,英雄的遺體被裝殮好,一直由四個身穿白色長袍,並且在胸前繡著一個巨大的日月圖騰的新審判軍守護著。就像他在死之前用自己鮮血畫著的那個圖案一樣。

柏拉在死後,被封為了真正的審判軍,唐蘭為他舉行了命名儀式。林尚也被封為審判公主,因為那個徽章所賦予她的權利,當然她自己其實在跳入大海,許下誓言永不拋棄同伴的時候就已經將自己看作是這個新審判軍團,復活會的一份子了。

但是事實上,所有的儀式,還有參與者的那種嚴肅態度都讓她覺得有些好笑。唯一真實的是,柏拉的遺體就躺在那裡。

柏拉,最後一個真正的審判軍。

但是很諷刺的是,柏拉,這個將終身獻給了這個時代的人,一輩子穿著戰士的黑袍,在窮困中生活著,而那些出生貴族或者富貴的人家的人們,就因為出身好這一個僅有的優點,沒有做出任何貢獻,卻大搖大擺的穿著白衣使徒的白袍到處顯擺。真是可笑。

儘管如此,她還是非常感動的參加了他的葬禮,站在李漢斯旁邊,她突然萌生了這種想法,就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的船到達了終點,到達了各自的故鄉。

“所有的一切,柏拉的死,實在太過悲涼,就像現實和夢想之間的距離一樣讓人感到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