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滄瀾話中有話,既然是在威脅白清風,也是在給白清風面子,他這是在對白清風許下官職的承諾。
白清風面上掛著清冷的笑容,“我相信楚河很快就會趕過來了,我覺得左丞相應當快些離開,不然叫人抓住把柄,可就慘了。”
左滄瀾聽著白清風的話,覺得十分的怪異,此人並非答應他的請求,也並未拒絕他的承諾,看來還是在考慮階段。
究竟他在遲疑什麼?左滄瀾也不得知曉,但他此刻卻清楚的知道了,白清風並非是想象之中一般清廉高潔。
左滄瀾笑的得意,從衣袖裡面取出了一枚琉璃紅葉,放在了邊上的桌面上,“若是白寺卿心中有了決斷,便拿著這個東西去城西的演紅樓。”
話罷,他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院子,白清風遲疑了半響,卻還是身後將那琉璃紅葉拿了起來。
明亮的光芒,照射在琉璃紅葉之上,透射出夢幻的顏色,他擰眉斂去神色,將那琉璃紅葉放在了自己的袖子裡面。
這一刻他終究是動搖了,他心中思索著應當如何與慈頻頻解釋,卻見此刻小青飛身落下。
“大人,他們就快趕過來了。”小青手上執著鐵扇柄,忙開口提醒著白清風。
白清風眼神一冷,將慈頻頻交給小青,“將傅夫人,送回去吧。”
“那大人你?”小青有些不明所以然,這麼好的一個可以在傅當歸面前表現的機會,自己的主子為什麼選擇放過這個機會?
“我自然是要離開這裡,而你就是救下傅夫人的人,我找錯了地方。”白清風說著一個飛身就離開了院落。
小青低眸思索,恍然大悟,原來白大人是不想要暴露出自己會武功的事情,這也的確是一個無人知曉的秘密。
小青將夫人送到了傅當歸的手上,便是打算離開,傅當歸卻追問,“小白呢?你不是說小白跟著他們過去了嗎?”
“大人沒事,受了一點驚嚇,先回去休息了。”小青刻意營造一種,白清風受了驚嚇,救出了傅大人,卻又不願意讓傅當歸表示感謝的氛圍來。
楚河的眸子含著幾分冷意,“看來白寺卿被嚇得不輕啊,這回就多謝你們救出傅夫人了。”
“楚王爺這是哪裡的話,我們不過是恰好路過,順手救了小楓,反倒是我家大人以為是傅大人出事情了,不管不顧的就跟上去了……哎,不說了,我先回去了。”小青話罷,低聲嘆氣,轉身離開。
傅當歸此刻自然沒有心思追問,他眼神關切的看著剛剛醒來了慈頻頻,“阿孃,你沒事吧?”
“我沒事……看來,有人救了我。”慈頻頻有幾分低落的看著眼前的傅當歸,有氣無力道。
“到底是誰綁走了你,阿孃!”傅當歸眼神裡面滿是恨意,其實他也從小楓的口中得知這件事情是與紅衣坊的人有關係。
但是傅當歸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如何得罪了紅衣坊,思來想去,也只能夠想到這件事又是與楚河有關係。
本來他是這樣想的,卻在聽到了慈頻頻醒來後說出的一句話開始,他就明白了自己的阿孃認識這個綁走她的人,並且他阿孃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這大概就是為了不連累傅當歸吧。
楚河的眸子裡面多了幾分探究之意,卻沒有詢問什麼,而是關心道:“既傅大人沒事,就送傅夫人回去休息吧。”
“對了,京兆衙門已經不安全了,恐怕時時刻刻都被人盯上了,我想將阿孃送到楚王府,與青青在一起。”傅當歸思索再三,做出了這個決定。
“傅大人,您覺得如何?”楚河知曉他們二人如何答應勸解都是沒有用的,主要的主導權是在慈頻頻的身上。
慈頻頻半眯著眼睛,眼底閃過一絲不捨,她眼神落在傅當歸的身上,她這一生正如她之前所說的一樣,沒有什麼其他的祈願,唯有看著傅當歸一輩子都開開心心,那就好了。
既然是這樣,她能夠活下來,也是上天給她的一次機會,如今她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呢?“如今便好,我也乏了。當歸,你不必為了我的事情擔憂了,你去忙這件案子的事情吧。”
“小楓,你送傅大人回楚王府吧,本王與傅當歸散散心。”楚河知道傅當歸的心裡面一定十分的混亂。
“是。”小楓應聲,送慈頻頻上了馬車,看著馬車漸行漸遠,傅當歸才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還好沒事。”
“走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們去湖邊走走吧。”楚河杵著那木柺杖,走路一巔一巔的,但是面上的氣勢仍在。
傅當歸伸手去扶楚河,楚河卻擺了擺手,“又不是真的瘸了,我自己還能走。”
而白清風出了那院子之後,便直接回了盛京城,他心中很是糾結,便到了湖邊散心,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做出什麼樣子的決定。
清澈的湖水之中,已經沒有了鐵線蟲的蹤跡,白清風一邊走著一邊思考著,對他來說他放不下的有兩個東西,一個是傅當歸,一個人自己心中一直堅持的東西。
他沒有想到的事情就是,他走著走著,卻發現了楚河與傅當歸也在湖邊,二人有說有笑的模樣,讓他心裡面止不住的泛酸。
楚河……又是楚河,只是為什麼這個人楚河?就算不是自己,也不該是楚河啊!白清風眼神裡面閃過轉瞬即逝的恨意。
他心裡面猛然升起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促使著他走上前去,他想要與傅當歸問個清楚,即使明知道結果近在眼前。
白清風迎上去,與楚河傅當歸對上,“這麼巧,你們也在這裡?”
傅當歸瞧見白清風安然無恙的模樣,才開口道:“看到你沒事情,我就放心了。”
“當歸,我有事情想要跟你說,能不能……借一步說話?”白清風此刻沒有同楚河問號,反倒是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傅當歸。
傅當歸剛想要上前,楚河卻拉住了傅當歸的手,“白寺卿,你沒有給本王行禮這件事,本王可以不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