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色蟒紋馬車前行,楚河半響後,陰沉著臉,交代道:“小楓,先去京兆衙門。”
“那紅衣女子不簡單,一支竹笛便是可操控動物……”傅當歸眼簾半拉,眼中疑慮流露而出。
楚河此刻搖頭應聲,“的確不簡單,那可不是什麼竹笛,而是巫笛。本國人自然不會這等術法,南國人卻大多數都精通。”
“王爺懷疑這紅衣女子是南國人派來的奸細?如此一來,便是能夠說明她為何要將禍水東引到王爺的身上了。”傅當歸有些驚愕,萬沒有想到這案件竟然牽涉到了國與國之間的秘辛。
“並非一定,此番作為太過明顯,若是奸細未免也太早露頭了。”楚河深吸一口氣,大約是這次的事情太過複雜,他也無法明確表達一些什麼。
傅當歸也表示贊同,“目前來說,大致的嫌疑人已經確定了,只不過我們需要將這個人引出來,抓個現形。”
“這就要看傅大人,到底有什麼妙計了。”楚河眼神略過傅當歸,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金黃色的日光,照一地的暖意,初夏時節花卉盛開,盛京之中各類香氣縈繞,又正值午食之時。
早間出門的時候,只是隨口喝了點蓮子粥,此刻傅當歸不由的抬手開啟摺扇扇著風。
許是瞧出了傅當歸的感受,又許是自己也感到了餓意,楚河叫停了馬車,“小楓讓車伕去京兆衙門邊上街道最出名的那家酒樓。”
馬車轉向之間,虎子的有些高興的呢喃聲傳來,“都餓了一早了,總算可以去吃點東西了。”
酒樓之上,桌子上的菜餚已經食了過半,傅當歸早已經放下碗筷,這幾日吃飯都是隨便糊弄一下,也就今日真正嚐到了盛京之中的味道。
的確有幾分兒時的回憶借這食物的味道勾勒而出,但是真正吸引傅當歸視線的是,酒樓之中跳舞的舞姬。
並非是那紫色衣裙的舞姬舞技超群,也並非是她的容貌驚豔絕倫,而是那舞姬臂膀之上的刺青引起了傅當歸的關注。
楚河瞧見傅當歸的模樣,心中不由生氣幾分醋意,酸不溜丟的開口道:“怎麼的?傅大人你的眼光就如此差?這樣的貨色也能入眼?”
“王爺,此言差矣,與人交併非是看皮相,而是看品相。”傅當歸挺直了身子,雖回了楚河的話眼神卻從未至那舞姬身上移開。
見那舞姬一支舞將盡,傅當歸忙喚虎子,“虎子,將那舞姬請上來。”
虎子眼神有些擔憂的看了看傅當歸又看了看那舞姬,心頭覺得有些不妙,但是還是聽了傅當歸的話,走下了樓。
“傅當歸,你真當本王是空氣?”楚河眼神微怒的看著他,手上的茶杯微微顫動,隱隱有破碎之態。
傅當歸卻瞧著楚河,滿臉輕笑,“下官不知道王爺在想什麼,下官請那舞姬上來,不過是想要問問她手臂上的青蛇刺青到底是如何而來的而已。”
聽聞此話楚河臉上怒氣消失,不怒反笑,“故意挑釁本王很有意思嗎?傅大人!”
“下官不敢。”傅當歸面上輕笑未曾散去,眼眸通透的看著楚河,直讓楚河內心有些動盪。
“少爺,舞姬到了。”虎子的聲音斷了二人對視的眼神。
那舞姬眼神略過楚河與傅當歸,輕微的打量了二人,便是覺得這一定是她惹不起的人。
“奴家,這廂有禮。”舞姬微微扶手作禮,眼神帶著媚態。
傅當歸直起身子,走到那舞姬邊上用自己手上的玉扇挑開舞姬的舞衣,指了指她藕節般粉白的臂膀,“這青蛇刺青是何處來的?”
紫衣舞姬眼底驚訝,卻很快平靜,本以為自己是被瞧上了,卻沒想到一下從山巔墜入谷底,他們竟是問這刺青的事情。
“回客官的話,這青蛇刺青是奴家拜入西郊梨園的時候,梨園老闆親手為奴家刺上的。”那舞姬如實說道。
“梨園老闆……”傅當歸開啟摺扇輕扇著風,口中低聲呢喃。
舞姬卻以為自己說的不夠,忙繼續道:“因奴家家境貧寒,家中便將奴家賣給了梨園,凡是賣身梨園的人,都有此青蛇刺青。”
“自從梨園破敗,梨園老闆莫名死去之後,梨園之中的人便相繼離開,各尋生計了。”舞姬長嘆了一口氣,述說著往事。
“小虎,給這位姑娘一些銀兩,算是答謝姑娘解惑之恩。”傅當歸抬手扣扇,一聲清響,扇面合攏,傅當歸眼前豁然開朗。
“多謝客官!”舞姬領了賞錢後,便是道謝離開。
楚河此刻也起了身,因為此處已經距離京兆衙門不遠了,所以幾人便是打算走到京兆衙門。
“梨園老闆已死,青蛇刺青的秘密已經被掩蓋,本王看傅大人是白費功夫了。”楚河有些擔憂的道。
傅當歸卻不著急,胸有成竹的看著楚河道;“王爺既然已經做到了護下官周全,下官自然也要還王爺清白。”
“這麼說,傅大人心中已經有數了?”楚河眼眸微動,眼底的神色帶著幾分探究。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件案子無論是紅衣女鬼還是獸仙言論,都是為了掩蓋殺人的罪行,還死者一個公道,清王爺一身汙名,便是下官該做的事情,只要兇手還在一日,下官便不會放棄。”傅當歸眼神堅定的看著楚河,琉璃般的眸子,通透的讓人心動。
楚河嘴角勾起一絲笑容,斂去眼神之中的寵溺,“本王也想看看,傅大人到底能夠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
“比起這個,下官更想知道梨園老闆的身份,為何要給梨園的人都打上青蛇刺青的標誌。”傅當歸隱隱約約覺得這裡面暗藏陰謀,卻又為找不到證據而十分懊惱。
“你可曾聽過奴隸印記,據說南國之人,對於自己家養著的寵物以及家人都會打上特殊印記。”楚河見多識廣,縱然傅當歸學富五車也未曾知道這畢竟隱秘的一些事情。
“傅當歸抬手捏了捏鼻間,“王爺的意思是,梨園老闆很有可能是南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