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隨之想起來……自己的手機，放在了左側的褲袋之中……而Vicky很不巧是站在了他的右側……

除非Vicky繞過他，走到他的左側，否則按照趙忠良的要求……Vicky沒準會探索到他身上不該探索的地方……】

———————————————

當然，這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而已。

“你確定這樣做對麼？”Vicky小聲地問了問程度，於此同時，她依舊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趙忠良，面不改色。

顯然，Vicky在質疑程度的想法。

“這樣總比你說那些我們還確定不來的事情，用以激怒他……好一啾啾吧？”程度想也沒想就說道。

而話一出口，他自己都忍不住詫異了一下……在這個關鍵的時刻，他竟然有心思和對方抬槓起來。

果然，Vicky錯愕了一秒。

而接下來她側過臉來看他的那眼神，彷彿在讀一個令她陌生的人一般，她好像是理所當然地認為，程度應該知道這些。

也自然是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認為的，才是準確的破局方向。

頓了頓，程度想起來剛才接到陶老先生髮過來的訊息，他們那邊的情況，他還沒來得及和Vicky轉達。

“陶老先生那邊說，事情有進展了。”程度也一樣沒有太大的動作，只是稍微向Vicky這邊靠了靠，小聲與她說道。

“什麼進展？”Vicky小聲地再問了一句。

“兩處高樓，已排查出6處炸彈裝置，還剩下四處……說到底其實算起來，我們只需要找出其中一座大樓的最後兩處炸彈裝置，就足夠了。”程度說道。

“你怎麼不早說？”Vicky再次錯愕。

“你不是也沒問……”

程度回覆之後，Vicky立即給了他一記白眼。

“那不是也要拖住他的時間？？”Vicky的意思是，儘管是這種情況下，程度現在提出交易，根本就是正中下懷，他在往槍口上靠。

如果真的被他要挾了某個人的性命，情勢將一發不可控制。

“光是拖時間沒有用啊……最後兩個位置，他們怎麼也找不到……”程度有些傷神地說道。

這個趙忠良埋炸彈的方式，不出所料是按照那曾經出現過的“星陣圖”儀式擺出來的，而且還融入了一些陰陽五行的元素……金木水三個元素下的炸彈裝置並不難搜出來，可就是剩下了“火”和“土”。

“……”

Vicky無言以對。

炸彈……

是啊，炸彈重要，還是把那個人逼出來重要？這就等於是在拷問，是人命重要，還是遊戲輸贏重要……在她心裡，究竟這些，孰輕孰重？

Vicky沉著臉，若有所思。

另一邊，趙忠良已經等得不耐煩。

“哼，如果沒有想清楚，我也沒打算繼續等下去……交易，你們就算現在想要反悔，那也沒機會了，這個交易現在由我來提出……你們是做，還是不做？”趙忠良冷冷地說道。

他說話的方式，言語中帶著一絲狠勁，這和真正的K不一樣，而K說話口氣的儒雅氣質，則是趙忠良時常丟棄的。

“放心吧，我既然提出來了，那就不會反悔。”程度笑著說道。

Vicky看了看程度，再看了看遠處的星河國際金融中心大樓，一股莫名的情緒波動在心底。

“好，很好……就談三個條件，你們先說。”趙忠良舔了舔嘴角，緩緩說道。

“我們曾經在某些兇案現場裡，發現了關於「星陣圖」的儀式擺法，我猜……你該不會是把兩座摩天大樓安裝炸彈的位置，也擺成了儀式吧？”程度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我回答你的這個問題，是第一個要交換的條件？”趙忠良問道。

“是的。”程度回答。

“那我也不客氣的說出我要的條件了……撤走這半空中飛著的……其中一隻蒼蠅，而另一隻，降落到天台上，另外，我還需要它裡邊的傢伙，全給我撤出天台。”趙忠良說道。

趙忠良把那兩架待命地直升機，比喻成了蒼蠅，讓程度無奈又好笑。而第一個條件便是如此，程度和Vicky都不覺得意外。

程度故意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緊緊皺起眉毛的同時，看了一眼Vicky，然後再看一眼趙忠良。

而就在他準備伸手去掏手機的時候，趙忠良金緊張了一陣，不禁伸出手上握著的遙控裝置，警示並厲聲制止了他。

“別耍花樣！”

程度無奈而無辜地“誒”了一聲，然後停止住動作。

“我掏手機呢……”

趙忠良啐了一道，然後無理地提出了一個要求。

“讓她過去拿，”趙忠良說完，轉過臉來朝Vicky再道，“你，把槍放到地上，然後過去小天才那邊拿手機……”

Vicky愣了一下，但她沒說什麼，照著做了。

可是當Vicky走近程度，正準備問程度手機具體放在哪裡的時候，對面的趙忠良又發話了。

“慢著，都得面向我這邊！都不許耍花樣！否則我立即引爆所有炸彈！”趙忠良警告道。

Vicky再愣了一下……而這第二次發愣，是因為趙忠良這個要求未免可笑了。程度的手機要是放在靠近她這一側的衣服口袋裡，她要一邊面向趙忠良，一邊掏手機，那還好說……但如果程度的手機放在了另一側的褲袋中……那就……

因此，Vicky看了看程度，用眼神在問他，是否要答應趙忠良這個要求。

而程度其實聽到那趙忠良的要求的時候，就覺得好笑了，但他忍了忍，直接問了對方一句。

“這個條件，是否算在交易裡面呢？”程度明知故問。

“不算。我剛下說的這些要是達不到要求，那接下來沒得談！”

對方回答了一個程度心裡的答案。

但隨之想起來……自己的手機，放在了左側的褲袋之中……而Vicky很不巧是站在了他的右側……

除非Vicky繞過他，走到他的左側，否則按照趙忠良的要求……Vicky沒準會探索到他身上不該探索的地方……

平日裡要是Vicky靠近他一些，他有時候都難以控制自己的思緒……在這張緊張的時刻，要是還需要往一些曖昧的方向緊張一下……那可就……

怎麼說呢……

程度心裡哭笑不得。

然而趙忠良還真的不肯讓Vicky走動過多，動作過大……

“手機……在我右側大腿的褲袋裡……”程度有點尷尬的笑了笑，對Vicky說道。

於是，Vicky只能努力保持住微笑，從側邊伸出左手，就往他右側褲袋摸索著……

因此，Vicky接下來有差不多一分鐘，都幾乎是半個身子貼靠到了他的身上……而這還不算令人難忍的，更令人難忍的是，她掏手機的動作。

一次沒成功拎出來，手機掉了回去，然後Vicky再努力伸手拎了第二次……還是沒有成功……但那細碎的動靜，撓得程度心裡癢癢的……

這要是在其他場合……那可就……不好說他接下來會做什麼了。

可眼前的場合裡，他……唯有忍。

Vicky試到了第四次，依舊沒有成功，現在都已經在咬牙切齒了……而對面的趙忠良，此刻還不消停。

“速度快一點！我可沒有什麼耐心跟你們耗！”趙忠良叫道。

“吵死了……”Vicky不耐煩地低聲罵了一句，臉色十分臭。

而程度聽了她的這聲咒罵，差點沒憋住笑意，可他同時也在暗暗叫苦。

那個最難受的人……是他啊……

“別……彆著急，我相信她很快就拿出來了……對吧？Vicky？”程度看對面的趙忠良有些站不住了，於是回了他一句。

好在，Vicky在嘗試了第六次的時候，終於成功拿到了手機。

“我可以打電話了？”Vicky直接對著趙忠良道。

程度這時候其實有一點詫異，Vicky提出的是“她可以打電話了”，而不是讓程度這邊來聯絡陶老先生。

“儘快，另外，還是那句話，別給我耍花樣。”趙忠良應道。

Vicky看也沒看程度，通訊錄翻了一陣，就撥通了電話。

一番解釋後，根據趙忠良先前的要求，盤旋在他們頭頂的直升機，一架撤走，一架降落下來在他們所處的樓頂空地上，然後裡邊的警察全部出天台。

“槍，扔掉。”趙忠良對程度說。

“這也不算交易裡的條件之一？”程度半眯了眯眼睛，與他對視著問道。

“不算。”趙忠良說。

說著，他再次把手中的遙控裝置伸出來，警示他們。

而此時程度的餘光瞥見Vicky在注目著他，於是他便看了一眼Vicky，這時候，他看到Vicky的雙眸微微地眯了一下，似乎想要傳達給他什麼。

經過一秒鐘的迅速思考，程度腦海裡瞬間閃過許多個畫面……

而後他繼續觀察著，這時候Vicky的眸子再轉向自己放在地上的槍，他便跟著朝它看了一下。

這把槍……和Vicky在樓下用過的槍，並不是同一把？！

她之前放到地面上的，是一般警察配的64式手槍……而剛才在樓下，她朝趙忠良開槍時用的是G市警局並沒有廣泛使用的左輪手槍。

似乎已經猜出來Vicky要傳達的意思，程度暗忖片刻，還是做了一下表面功夫。

“OK……OK……”程度答應著趙忠良無理的要求放下手槍後，再問了問，“這樣可以？”

“踢開它。”趙忠良依舊不肯罷休，對著二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