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玫瑰。”她說。

現場的玫瑰花瓣，就是趙忠良的無病呻吟。他的心思也沒有那麼單純，儘管內心對那真正的K有所猜疑，也不忘提K開脫……但他並不甘心永遠站在K的背後，永遠是一道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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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cky的後半部分內容，很顯然是激起了趙忠良的興趣了。從他臉上難以掩飾的詫異神色不難看出來，他心裡確實存在了疑惑，也確實很想知道這些事情的原因。

而這樣一來，趙忠良就已經被Vicky成功地引入她和程度為他設的局了：一來利用這些事情，可以離間趙忠良和連環殺手K的信任關係；二來可以拖住趙忠良的時間，好讓前來支援的拆彈部隊有足夠時間排查炸彈裝置，程度他們的目的就達到了。

趙忠良聽了Vicky話後，並沒有回話，但顯然他臉上出現的表情，暴露了他的想法——他很迫切地想知道這其中最關鍵的問題。

“還記不記得，在松鎮的寫字樓附近，你第一次正面襲擊了程度？”Vicky見他不吭聲，就繼續說著，“你大概做夢也沒想到，那個人給你遞過去的西裝裡面，會藏著這麼一份東西吧？”

趙忠良此刻心裡顯然有片刻的波動，但他儘可能保持著冷靜，不讓程度和Vicky看出自己的破綻。

曾經，他就和那個人說過，他不會是破綻。

“你擅作主張去襲擊了程度，你以為K不知道？”Vicky再說道，問出這個問題以後，她看了程度一眼。

“他正是算準了你會這麼做，所以將那張能夠帶警方查到你頭上的單據，放到了西裝的口袋裡，當然，這也並不是一個確定事件，它被我找到的可能性挺小……但可能性再小，也不表示它就不會發生。”程度十分默契地接上Vicky的話，繼續說了下去。

“我想……你現在一定覺得我們在撒謊，因為在我們準備順著你趙忠良這個身份往下查的時候，你那好夥伴幫你轉移了注意力，帶走了警局的姑娘……但是這樣一來，麻煩可就不止一點點了……”Vicky說道。

“他怎麼和你說的呢？惹了警局的傢伙，不僅是可以把警察的注意力轉移，以方便你去銷燬更多的與你相關的線索？還可以將曝光度擴大，公然挑戰權威，等於是給警察們嘲弄、好讓媒體報道警察是多麼的不作為？”程度說道。

“所以我猜猜看，他是怎麼和你說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還是「等我們炸燬了兩座摩天大樓，我們在這裡就會經久不衰的經典」？”程度又說。

程度還沒猜到趙忠良和那連環殺手K比較深入的關係……程度未涉及的這一點，由Vicky來說。

趙忠良和那並未出面的連環殺手K，他們一個想的是雙雄崛起，一個卻打著徹底毀滅另外一個人的主意……Vicky推測，K的算盤打的是——最好是這個被毀滅掉的人，把這所有的事情都擔了，幫他把人殺掉，幫他“戴著”那張臉，“光榮”永生。

為什麼像K這樣的人，能夠容忍別人佔了他的“榮譽”呢？這並不是他放棄了這一份“榮譽”，而是……他可能已經想出了其他更瘋狂的辦法。

“或許把，我們不過是在猜測罷了……是啊，誰知道呢？這惡魔和他那影子，是不是真的那麼的團結一心？一個想的是雙雄崛起，但另一個呢？是不是認可「雙」這個概念？”Vicky說著，忽然神色一凜，“還是說，在他心裡，你不過是一枚棋子，是那個最好從一開始就不存在的人。”

趙忠良聽到Vicky這後半句話，不由得身子輕微震了一下。儘管他依舊保持著若無其事地表面，自信洋灑，但他腦門上不停冒出來的汗珠、下意識的吞嚥動作，以及他那因為極力壓抑情緒的而死咬著的牙關，都暴露了他的內心想法。

動搖。

他的內心裡，猜疑從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細節上搖曳而出，並逐漸吞噬著他的理智。

不，不可能的！

他搖搖頭，那個人，不會這麼做！

他需要完成他的使命，完成這個能讓自己封魔的儀式……

“呵……棋子？不，我自己怎麼可能是自己的棋子呢？”趙忠良穩住心緒後說道，頓了頓，他再說了一句，“惡魔的影子，也是惡魔……在沒有光線的黑暗中，影子就會不存在。”

聽了趙忠良的狡辯，Vicky沉默了片刻。

“甦醒玫瑰。”她說。

現場的玫瑰花瓣，就是趙忠良的無病呻吟。他的心思也沒有那麼單純，儘管內心對那真正的K有所猜疑，也不忘提K開脫……但他並不甘心永遠站在K的背後，永遠是一道影子。

所以他留下了屬於他自己獨特的標誌，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襲擊程度，藉此證明自己。

“犯罪現場出現的甦醒玫瑰，就是你獨有的標誌……你不甘只作為惡魔影子的掙扎。”Vicky說道。

“但甦醒玫瑰，卻又是能讓你引火上身的標誌，所以他讓你一把火把那些屬於甦醒玫瑰的記憶，全部燒掉了。”Vicky再說道。

程度聽了不由得轉過來看了看Vicky，這一點，她不曾提起過。他們現在不是也沒有實質性證據證明，大火的起因？

她在猜測？

但陶老先生分明說過，許伊伊從來不猜測。

“本以為一切安排妥當，但是你這時候發現，還有一些足以敗露你們罪行的東西，遺落在那倖免於火災的老房子……於是你擅作主張回去了，偏偏不巧遇上那地方新的女主人……”

“為了事情不鬧騰起來，你一不做而不休，把她給殺了……可殺了她以後，怎麼做，才可以掩人耳目呢？”Vicky說著，停了停，確認程度能夠跟上來節奏以後，她把發言權交過去給他。

在程度忙著應付羅微微失蹤的緊急情況時，調查組的另外一些傢伙，沿著花卉養殖場這邊已經被挖出來的線索，細細探查，雖然沒有能夠揪出來鐵證，但也發現了一些認真探究起來，不簡單的細節。

“偽裝成車禍。”程度替那趙忠良回答了問題。

“這件事情過去以後，本應該相安無事，但奈何這場地的主人，也就是富商他開始懷疑起自己妻子的死亡來，更不巧的是，他最後還找上了門……”Vicky說。

“噢，所以資料會顯示，富商曾經去過G市的舊區平房村，而去過回來後，不久就出國了……”程度不禁摸了摸下巴，作出思考狀。之前他處理這些資訊的時候，就覺得某個地方缺了些內容，就是這一環。

而G市的舊區平房村，正是五年前，趙忠良的搬離花卉養殖場後居住的地方。

而這個時候，程度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他趁著另外兩人麼的注意力正在對方身上時，掏出手機迅速瞄了一眼。

對面的趙忠良一開始不太明白Vicky為何提起這邊的事情，他眯了眯眼睛，等待著她的下文。

“富商去了國外，而當時從星河國際金融中心大樓上順利逃脫的連環殺手K，正好也在國外……他幫你除了掉了這個威脅，可這件事情，也差點導致他的行蹤暴露……誰知，你五年後還依舊不讓他消停，那個指向明確的玫瑰花標誌再一次出現，而具體你們私下還鬧過什麼不愉快，我們不清楚，但……它們，最終成為了他想要你永遠消失的原因之一。”Vicky說著，這些聽起來，像是事實一般不容置喙。

這一點讓程度再次吃驚。而吃驚的不僅僅手程度，還有對面的趙忠良。

“與其因為影子的破綻受牽連，不如一箭雙鵰……如果我是K，也會這麼做。”Vicky說著，嘴角冷冷地上揚。

趙忠良被這番話給惹怒了，他揮了揮手，極力否認著。

“不！我不是破綻！”他猙獰著臉說，而後再揚了揚手裡的炸彈遙控裝置，“我不輸他任何！我能做到的，他做不到……對，讓兩座摩天大樓轟然倒下，這樣壯觀的場面，他完成不了！只有我可以！”

“先別激動……”Vicky慢條斯理地勸道，她並不擔心他會因為一時激動而去按下引爆裝置，她擔心的是，站在暗處的那個傢伙，並不打算出面。

“眼下的一切，你確實做得很好，兩座摩天大樓，如果在同一時間轟然倒塌，那勢必震撼……”

Vicky雙手環在身前，她想到了一個辦法，想要誘導他說出那人的所在，但她的話還沒到嘴邊，程度就搶了先。

“所以，趙忠良，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程度說。

Vicky詫異地看向程度，很顯然，她這一次沒能讀出他的想法。他沒有規勸，也沒有套話的意思，而是直接明瞭的，讓對方與他做交易。

“交易？和惡魔做交易，你確定願意交出惡魔想要的東西麼？”趙忠良冷笑一番，說道。

程度這麼一說，正中下懷。趙忠良不就是想要做交易麼？用手上的籌碼，換自己全身而退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