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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福鬼七

燭光寺廟的天風大師,在石山市特別有名。他的名聲不僅僅來源於他與佛有緣的命運,比這個更出名的是,他的相貌。

他很醜,非常醜,超乎尋常的醜。第一眼看到他的人,總是避開第二眼,不是因為被天風嚇到了,而是怕自己目光裡的驚訝傷害了天風。

很多人猜測,天風之所以這麼醜,是為了響應佛祖不看外貌看人心的言論。也有的人猜測,天風可能是醜佛。大傢伙尋思著,有笑佛哭佛那肯定也就有個醜佛,不可能單單沒這個。

天風的醜,不是一般性的那種。一般人,長個下齙牙,再來一口參差不齊的四環素牙,再加上口唇閉不上,那就已經很醜。亦或者,長個朝天鼻,鼻孔像是兩個小型的圓眼睛,鼻頭再來幾顆黑毛痣,那也醜到極點。又或者,眼睛一單一雙,一大一小,一個顏色是黑的,另一個顏色卻奇特的是灰色,眼袋像是破敗的面口袋,眼皮子周圍黑黢黢的,像是被煙火燻壞了似的,這樣也醜到不能看。有上面三樣的其中之一,就可以稱之為醜八怪。

天風臉部卻集齊了上面三樣,而且還長了個上面窄下面寬的畸形鐵鍁臉,把醜發揮到了極致。

絕大多數人都不好意思看天風,生怕眼神在不知不覺中冒犯了天風,讓天風產生什麼心裡陰影,導致憂鬱自閉之類的精神負面症狀。

少數人卻喜歡追著天風看,就好似進動物園看見了什麼珍禽異獸似的,眼睛簡直要長到天風臉上了。

不管別人怎麼看天風,天風都是那麼一個模樣,臉上永遠掛著笑。

他一直就沒走過外貌路線,走的是心理路線,講究的是內在美,講究的是靈魂的美好。至於外貌,對於天風這樣天生親佛的人來說,那就是鏡花水月,美也那樣,醜也那樣,都無礙他的日常。

樂意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曾經來過燭光寺。也就是那時候,她知道了關於天風大師的事兒。

當時,帶樂意來的是樂天來,張顯雲因為孃家突然有事兒,就沒有一塊兒來。

見到天風大師的那一剎那,樂天來快速避開了眼睛,假裝看四周的風景。而樂意,則直勾勾的盯著天風大師看。她不止看,還不停的朝天風大師面前走,甚至還放肆的摸了摸天風大師的手,像是在確認他是不是真人似的。

樂意確認完了,驚奇的感嘆著,“你很酷。”

那會兒,社會上剛流行酷這個詞兒,到處都在說著酷。不管是老頭老太太,還是小孩兒,都三不五時的冒個酷字兒出來。

天風大師也常聽來寺廟的人說酷這個詞兒,但卻第一次聽到有人用這個詞兒形容他。

他有趣的問樂意:“為什麼說我酷?”

“因為你長的很酷,比他們都酷。他們長的太沒意思了,哦,當然我爸是除外的。”樂意指著前面那些人。

天風大師笑著說:“我這應該是醜。”

“我看你不醜。”樂意很認真的看著天風大師,緊接著,她用力皺了眉頭,“只是我不喜歡這裡面,陰森森的,味道也特別怪,讓我頭疼。”

天風大師朝樂意招招手,想給樂意算算。

樂意卻擺手,“我不想算命。就算知道了我是什麼命,我也沒法兒改,所以還不如不知道,也省的到時候鬧心。”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樂意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只聽這些話,天風肯定會認為這是一個十分成熟的人說出來的。

天風覺得樂意不同尋常,“我不算你的命,我只是想給你看看。”

“不要,我什麼也不看。”樂意很認真的拒絕,然後擺擺手,“我不和你說了,我要和我爸到別的地方去了。拜拜。”

當天,樂意並沒有逛完整個寺廟,因為半截她突然肚子疼,樂天來緊忙帶她下了山。

到了山腳下,樂意的肚子無藥自愈,又活蹦亂跳了。可已經下了山,樂天來也懶得再上去,就帶樂意回了家,並在路上將天風大師的事兒告訴了樂意。

樂意因為覺得稀奇,就一直記著天風大師的事兒,直到現在,竟然派上了用場。

白肚很想和樂意一塊兒去燭光寺,想看看天風大師究竟醜到什麼樣兒。可他怕被寺廟裡的佛氣給侵蝕了,壞了他的修行,便只能在山下等著樂意。

樂意花錢坐纜車上了山,一就兒來到了燭光寺門口。

雖然不是休息日也不是旅遊日,但燭光寺裡依舊很多人來朝拜。樂意從一夥人中間擠了進去,直衝向後殿,去找天風大師。

她找到天風大師的時候,天風大師正在給人解卦。天風大師一句一句的解著,坐他對面的人,一會兒喜悅一會兒惆悵。等最後一句解萬,那人表情重新恢復明媚,並連連感謝天風大師。

那人後面還等了三個人,都是等著解籤的。

樂意是來求天風大師辦事兒的,所以收斂了以往荒誕的作風,乖乖排到最末尾,安靜等待著。

等了二十多分鐘,總算輪到了樂意。

天風大師從剛才就看到了樂意,剛開始只是覺得眼熟,現在坐到他近前,他猛然想起來樂意是以前說他酷的那個小姑娘。

樂意被香火味兒弄的渾身不舒服,不自在的換了個坐姿。她直接同天風大師說明了來意,並且誠懇的表示,希望天風大師能幫幫他。在同天風大師說的時候,她著重說明了,她來求天風大師心口學,是為了救自己的父母。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父母。

從古到今,為孝所做的事情,都是最容易打動人的。天風大師被樂意這番話給打動了,應承了樂意,說願意給樂意心口血。

怎樣取心口血,樂意早就從白肚那裡學到,並且帶來了取心口血的工具。

天風大師帶著樂意到了後殿一處封閉的房間,讓樂意取他心口的血。

樂意誠懇恭敬的道謝之後,解下纏在手腕上的細長龍瞿鬚子,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扁一高兩個小瓶子。

她將高瓶子開啟,把裡面盛著的老鼠口水倒在龍瞿鬚子上,讓龍瞿鬚子變硬。

等龍瞿鬚子硬到無法彎曲,樂意向天風大師示意,讓天風大師解開上衣,露出胸口。

她將剩下的老鼠口水,抹在天風大師的胸口上。等了兩三秒鐘,她咬緊牙關,將龍瞿鬚子插進了天風大師的胸口,一點點深入進去。

等龍瞿鬚子露在外面的口上,有血珠冒出,樂意快速開啟扁盒子,接了半盒子血。

小心翼翼的蓋上盒蓋,樂意將插在天風大師胸口的龍瞿鬚子抽出來,然後拿出口袋裡早就準備好的溼巾,將天風大師胸口擦乾淨。

天風大師在樂意擦了兩下之後,快速扯過溼巾,自己擦胸口。他很快擦完,並穿上外套。

“我還以為會疼,沒想到一點兒都不疼。”天風大師開著玩笑。

樂意將扁盒子用保鮮膜包嚴實,確保不會洩露。她將扁盒子收回口袋裡,回答天風大師,“學的時候,我拿自己做的實驗,確實不疼。要是疼,我手可能就沒這麼穩了。”

天風大師有些好奇的拿起那個高瓶子,聞了聞瓶子裡的味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味兒有點兒怪。”

樂意說:“是老鼠口水,和龍瞿鬚子弄一塊兒,就能止疼,還能止血。”

“奇妙,真奇妙。”天風大師連連讚歎著。

他將瓶子遞給樂意,“你這應該是道家的行當。”

“嗯。”樂意含糊的應了一聲,並沒有解釋。

天風大師還想問些話,樂意卻搶先說:“您能帶我去拿些香灰嗎?”

“好。”天風大師笑著點點頭。

拿了兩袋子香灰,樂意同天風大師告別,坐上下山的纜車,在山腳下與百度會和。

白肚見樂意怎麼快就回來了,十分驚訝,“怎麼這麼快?”

“嗯。”樂意抬了抬手裡的袋子,“東西都弄到了,我們去哪兒把這些東西弄一塊兒啊?”

白肚彎曲著身體,遊走到樂意腳邊,然後順著樂意的腿,來到了樂意的手腕上。他吐了吐舌頭,“去你家。”

“要是我媽我爸在家怎麼辦啊?”

白肚說:“這兩點多,你爸媽肯定在上班。”

“也是,我都忘了這茬兒了,還以為現在還是大中午呢。”

樂意與白肚到家之後,找了個鐵盆,放了半袋子香灰進去,然後將天風大師心口的血,小心翼翼的倒進了香灰裡頭。

在鐵盆下放上燒紙,點燃之後,樂意便開始不停用龍瞿脊柱骨攪拌著。

燒了半個多小時,香灰漸漸變色了,變成了奇怪的藍紫色。

白肚喊停,讓樂意不用再燒了,香灰和天風大師心口學已經混合好了。

樂意用擦了蟾蜍卵的布袋子,裝著這些香灰,然後把袋子藏到了床底下,放在剩下那些香灰旁邊。

得意的拍拍手,樂意陰笑著同白肚說:“全準備好了,就等著他們上鉤了。”

白肚吐了吐舌頭,“別想的那麼美,說不定他們根本不會上鉤。對了,你那計劃也太籠統了,光說要讓連相和鬼來個互相殘殺,你背後使黑手,但是他們卻不知道。你這簡直不像是個計劃,就像是你自個兒做的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