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藥？
一旦吃了這種東西，人的三魂七魄都會消散，那跟魂飛魄散沒什麼區別。
“你瘋了，你為了我值得嗎？”
“值得！”蘇心如堅定地說道。
她話說完之後，身上爆發出一股強大的屍氣，應該是徹底屍化了。
那屍氣是有毒的，而我百毒不侵的事情她知道。
那屍氣像水浪一般朝著這些人撲了過去，他們迅速後退。
而蘇心如抓住我，她力大無窮，以極快的速度抱著我就繼續朝著前方跑去，哪怕腳底踩到他們佈置的各種符紙，也沒有停頓片刻。
蘇心如真的徹底失去了知覺，她的聲音變得沙啞：“孫昊，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一定要珍惜自己的性命。”
“我很喜歡你！”
她僵化的臉，露出難看的笑容，但是我卻早已淚流滿面。
……
嗖！一道身影閃過。
“誰也不可以活著離開！”宋清羽像一個瘋婆子，竟然穿過屍氣，真的追了過來。
她抬手就是一劍，朝著蘇心如的脖子砍去。
咔嚓！
蘇心如的腦袋飛了起來，但是蘇心如的身體，卻像機器一樣，繼續抱著我往前走了將近百米，那個方向有一條湍急的河水。
她的身體來到河水邊後，就跪了下來，雙手一癱，我整個人就滾到了河水之中。
噗通！
我順著河水，就朝著西邊漂去。
而宋清羽在遠處看著我，知道我命不該絕，只是彎下腰撿起蘇心如的頭顱，慢慢走到了河邊，她把蘇心如的腦袋放在身體上，然後猙獰地看著水中的我。
她舉起劍，猙獰地說道：“帝師，你給我看好了，凡是幫你的人，我宋清羽都會將她們碎屍萬段！”
此時，蘇心如早已經死了……
宋清羽眼睛瞪大，揮舞手中的劍，一劍比一劍快，那蘇心如的身體，包括腦袋，都被切割成一塊又一塊，真的做到了碎屍萬段。
我在水中看著這一幕，眼睛都紅了。
“宋清羽！！！”
噗嗤一聲，我大吐一口鮮血，整個人眼睛一黑，徹底沉入水中，什麼都不知道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好像被河水衝到了岸邊，我沒有被淹死，而是胸口的一塊龍鱗在發燙。
我才知道是我老婆白靈給我的龍鱗起了作用。
因為龍這種生物，上可飛天，下可入海。
那龍鱗能讓我在水裡自由呼吸，而且水裡的生物都不敢靠近我，忌憚龍鱗的氣味。
我躺在沙灘上，看著星夜，升起了一種無力感。
我就這麼躺在沙灘上三天三夜，一直望著天空，而且龍鱗一直髮燙，還源源不斷給我提供龍氣。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似乎想通了。
緩緩從沙灘上坐了起來，使用了天賜之力，將身上的傷口全部治癒，然後找到了一處避風的地方，開始盤腿恢復體內的真氣。
我一打坐，又是七天七夜。
……
後來我全部恢復了，那臉上的燙傷也脫皮了，再也沒有一絲痕跡。
這一次我相當於死而復生，真的做到了無漏之身，這就是半仙的好處。
因為一隻腳已經踏入仙的行列。
自然就領悟到一句話：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以前張敬東賜予的傷痕，我始終無法抹除。
隨著心境的提升，讓我對半仙的領悟更深了，對於那黑白的真氣，掌控得更加深刻。
做到了真正的根基牢固。
……
我畢竟修為提升得太快了，如果心境能跟上，等再面臨東日光殿的事件。
我可能會更好地利用半仙真氣，然後能層層護持我和達娃，而不至於被炸傷這樣。
我不再打坐，而是站了起來。
看著旁邊的一塊海石，我伸出手指在上面刻了三個字：蘇心如。
而我手指也被磨破了皮，那血點綴著字型，變得鮮豔無比。
“我以為，我這一生除了父母之外，不會有人真心待我，可是你讓我知道，我還會有一天，被人愛的。”
“原來，這世間真有除了血緣之外，一樣有人會義無反顧地愛我。”
“蘇心如，我……”
我的最後一句話，什麼也沒說出來。
我轉身離開海石，我帝師孫昊會為你報仇的……
……
我來到了一處農戶家裡，花了一點錢暫住在這裡。
在單獨的房間內，我拿出玉片，再次催動真氣。
天魔的影像再次出現。
他還是以往那樣絮絮叨叨。
我記得天魔說，他被名門正派通緝，因為他是藥人，後來村民為了賞金打死那老頭，而羅琳把天魔塞進籮筐，揹著他逃命。
“羅琳為了救我，跑到深山內，但是她畢竟年紀小，根本就逃不了多遠。”
“而那些村民像瘋子一樣，竟然真的追了過來。”
“羅琳沒有辦法，被逼得跑到了懸崖上。”
“羅琳把籮筐放在身後，不讓任何村民靠近我，我無數次想要從籮筐內爬出來，卻都被羅琳阻止了。”
“她對著我大聲喊道，說高不棄你不許出來，你要敢出來，我就死在你面前。”
“我就在籮筐內的縫隙，看著小小的羅琳手裡拿著匕首，跟在場的所有村民對峙。”
“那一刻我眼睛也溼潤了，她為何會如此勇敢。”
“一開始沒有人敢靠近羅琳，但是有一個村民突然撿起了石頭，就狠狠地砸在她的額頭，羅琳瞬間頭就被砸破了。”
“她流著血，卻咬牙切齒地吼道，你們都是瘋子嗎？我爹都給你們治過病，你們卻為了錢，要害我的家人。”
“甚至還打死我爹，還有抓高不棄，你們真是喪心病狂。”
“而那些村民卻無動於衷，看到有人拿起石頭砸中羅琳，就紛紛效仿。”
“石頭越來越多，但是羅琳依舊是擋在籮筐面前，一步也不肯退後。”
“隨著時間的推移，羅琳終於被一塊石頭狠狠擊中頭部，她整個人後仰倒在地上。”
“羅琳趴在地上，順著籮筐的縫隙，看到我的眼睛，突然笑著說道，你不用擔心，一會就有人救你，你千萬不要出來。”
“她說完這句話，突然一道狂風降臨，一頭巨大的猛禽俯衝下來，就落在籮筐上面，那羅琳看著猛禽，虛弱地說道：‘大鷹，看在我曾經救過你的份上……’”
“她說大鳥，你帶我的朋友離開這裡好不好。’”
“那頭猛禽似乎通人性，點了一下頭，趁著這些村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用爪子勾住籮筐，帶我飛走了。”
“而羅琳的腦袋已經佈滿血水，徹底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站起來。”
“那一刻，我哭得涕不成聲……”
“我才明白，這個世界從來就沒有正義和邪惡之分，至於說邪盟就是壞人，天玄就是正義，那只是個笑話。”
“後來我被那頭猛禽帶入一處山洞，我在山洞內發現了一個修行者的屍骨，在他的身上發現了修煉功法。”
“我也真正因為這件機緣，成為了修行者。”
“而我隱姓埋名在山洞修煉了五年，因為我是藥人，自然修煉速度是普通人的十倍。”
“五年之後，我就回到了村子，我一個人殺光了所有村民，然後回到了曾經跟羅琳和老頭住的地方，將那些村民的頭顱，全部擺放在門口，以祭奠他們二人。”
“從那一刻起，我就被正道的人認為是魔頭，而各大邪派也同時拉攏我，但是凡是拉攏我的邪派高手，也被我無差別地殺掉。”
“漸漸的就有人開始給我起了一個綽號，叫我天魔。”
“他們認為只有天魔這種傳說中的存在，才會隨心所欲，想殺就殺，毫無顧忌，沒有任何顧慮。”
“我原本是想殺光正邪兩大勢力，但是後來我遇到了一個人，那個人叫孫景天。”
“這個傢伙是一個老酒鬼，算是我成為天魔後，唯一的朋友。”
“其實我跟他一開始並不是朋友，他也是我要殺的人，可是這個傢伙每次都能從我手中逃走。”
“後來有一天我抓住他，他拿出一壺酒，問我要不要喝酒，說成天追殺他太累了。”
“我也是一時興起，我知道如果我不喝這酒，他孫景天也能擺脫我。”
“這一喝，喝出了感情，他告訴我他是帝師一脈。”
“甚至還管我要生辰八字，要給我算命，我就給了他八字。”
“孫景天還告訴我，如果我要一直殺正邪兩大勢力的人，將來必死無疑，如果扶持邪盟，還能活到九十多歲。”
“他還給我講，如果我成仙就可以尋找在娑婆人間輪迴轉世的老頭、羅琳，還有我的養父和母親。”
“從那一刻起，我就有了新的目標，一統邪盟，然後成仙，最後尋找輪迴中的舊人。”
“於是我開始十多年的廝殺，終於一統了邪盟，然後我去找孫景天出山幫我成仙。”
“孫景天這個老混蛋，卻不肯出長白山助我，卻給我一封信。”
“我一看才知道，他說我這一生其實不能成仙，早年殺戮太重，一統邪盟已經算是為我續命了。”
“而孫景天跟我說什麼成仙，還有輪迴尋找故人，都是為了給我畫餅，其實也是為了借我的氣運，想要幫整個江湖爭取一些功德，不想我到處殺人……”
“而這十多年的廝殺，我天魔也只針對一些高手，真的不再濫殺無辜。”
我看到這裡，突然皺了一下眉頭，我爺爺所謂的積累功德，是不是也為了我們帝師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