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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從醫生談話的推斷

一般來說,凡是患肺病的人,都是多於心計的人。鄭啟程的妻子郝愛紅,面色蒼白,她心裡思索的是什麼呢?與其說是思索,恐怕還不如說為計劃。她把許多數字,在腦筋中一時解開、一時組合,好像繪畫分析表一般,牽引出許多縱線橫線,交織在腦筋裡。

至此,照我推斷,此案並非鄭啟程所設計,極可能出於郝愛紅的手筆。

這就可以談到案發的當晚,公交車和地鐵車兩個車站上出現了兩對男女。一對就是朱得高和柳燕。另外一對,可能就是鄭啟程和他的妻子郝愛紅。這樣推敲,固然很為自然,但是想了半分鐘,又覺得還是有毛病。他們夫婦作一對,不是多餘嗎?

你在來信中提到:“目前的疑點是,鄭啟程所帶的女人扮演的是什麼角色。從案情向前推斷,鄭啟程既然安排兩人殉情自殺,則此女人在行動之中也有出現之必要。換句話說,如無此女人,則鄭啟程所策劃的工作即無法成功。”

我對此完全同意。那個成為疑問的女人,我疑心就是鄭啟程之妻郝愛紅,於是決心對她展開調查。

可是,她正在臥病療養。縱能策劃,恐怕也不能參加行動。也就是說,從滄州到大連去,對她來說,恐無此可能吧。

我到滄州去,與她的主治醫師會面。據醫生說,郝愛紅的病並不需要一定臥床靜養,並且說,她有時到承德的親戚家去作客。我於是以一月二十號為中心,打聽她的動態。

這才知道,她從十九號到二十一號,並不在家。這是從病床日誌調查出來的。醫師每星期只訪問郝愛紅兩次。這位醫生是二十二日才去複診的。

當時,郝愛紅有些發燒,醫師問,為什麼又有溫度了,郝愛紅自己說,“十九號到承德去了,今天早晨才回來。玩得多,有些疲倦。”

我一聽,時間果然不差。十九號晚車出發,第二天早晨到旅順口。這和殉情自殺的時間和場地完全吻合。去承德是謊話,到大連去才是真情。

然後,我悄悄地將郝愛紅家的老女僕叫出來,詳細追問,終於發現,那天下午兩點鐘左右,她僱用了一輛長途營業汽車,前往承德。

我向給郝愛紅開車的汽車司機打探。

司機說,郝愛紅本來是僱車到承德的,可是,到了承德之後,她又命令開往錦州。

車子開到錦州的海風莊旅館大門。郝愛紅下車,他就開車回程了。

我聽到為之雀躍不止,立刻前往錦州,不用說,是到海風莊去進行調查。這就瞭解了下列的事情。

郝愛紅在“楓”號房間和一位女客見面。這位女客在一月十四號八點多鐘獨自來的,住了五天。從年齡、相貌來看,毫無問題,就是柳燕。

柳燕在賬房登記的當然是偽名。偽名是李雪蓮。沈騰飛這個名也正是朱得高在旅順口的星期八旅館使用的假名。郝愛紅在海風莊旅館的大門說明要見沈騰飛。照此看來,顯然是朱得高、柳燕和郝愛紅曾分別進行接觸,而且也是出於郝愛紅的計劃。兩個女人在房間裡吃了晚飯,十點多鐘離開旅館。柳燕的五天旅館費用也是由郝愛紅支付的。

柳燕既然是十四號晚上八點半鐘到達旅館的,顯然是從“T367次”快車下車。“T367次”是十九點五十八分到達錦州,所以,她和朱得高雖然同車,卻是中途下車。閣下推理出來的“客人、一位”,果然正確。

她們在十九號晚上十點多鐘離開旅館,照時間表推算,乃是搭乘了二十二點二十五分由錦州開往旅順口的“T5315”快車。這班車在二十號十九點四十五分到達終點站旅順口。

計算得真是巧。住在旅順口的星期八旅館的朱得高,被一個女人用電話叫出去的時候,不正是晚上八點鐘左右嗎?換句話說,她們下了火車,立刻叫朱得高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