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新推出又有新轉機

“小機靈”警司宋明自嘆，鄭啟程陰謀策劃的“D3125號”假說，這次可以打破了。下一項行動，必須是求得證實。他把心裡的計劃寫在紙上。

――到航空公司打探，一月二十一日八時從大連起飛的預約旅客姓名，同日十三時從天津飛往蒼南的預約旅客姓名。

想到此處，“小機靈”警司宋明心中不覺暗叫一聲“等一等”。鄭啟程自稱，他在二十日十九時十五分在天津濱海車站搭乘“K551號”列車，前往鹿城，那麼，他在二十日下午之前，一定還留在天津。為了免於事後追查，他必然儘量在天津活動，或是在公司，或是在別的地方，讓人家看到他的蹤影。既然要這樣做，再在二十日下午乘火車前往旅順口趕到棒棰島現場，那是無論如何也不夠時間了，因此，他一定也是坐飛機去的。――宋明再翻閱航空公司的時間表，果然有一班末班機，十五時從天津起飛，十九時二十分到大連。

去天津機場的汽車，如果開得飛快，半小時可以到達。鄭啟程可以假稱要到濱海車站去乘火車，在下午兩點鐘稍過的時候，離開公司，別人也就不會引以為異了。

推想到這裡，他將鄭啟程所能利用的飛機和火車都一一排列出來，寫在紙上。

二十日一五點零零自天津機場起飛——\u003e一九點二零到達大連機場。

（然後，大概前往棒棰島，又回到大連市住了一夜）二十一日八點零零自大連機場起飛——\u003e一二點零零到達天津機場。

一三點零零自天津機場起飛——\u003e一六點零零到達溫州蒼南機場。

一七點四零乘普通慢車離蒼南火車站——\u003e一八點四四到達樂清火車站。

一九點五七乘“D3125號”列車離樂清火車站——\u003e二零點三四到達蒼南火車站。

（在蒼南火車站候車室，與曹廣亮會面）二十一日、二十二日、二十三日宿蒼南市內宜家旅館，迴天津。

“搞出來了，”宋明心想。前前後後把這份表研究了幾十次，突然又發現一處疑點。

“鄭啟程為什麼打電報要曹廣亮在蒼南火車站候車室見面呢？”

鄭啟程既然在樂清火車站上了“D3125號”列車，如果命令曹廣亮到站臺迎接，讓他親眼看到自己從火車下來，效果豈非更加有力。但是，他計不出此，卻特地指定要在候車室見面，道理何在呢？

像鄭啟程這樣萬事周密安排的人，既如此做，就必定有他的道理。道理是什麼呢？“小機靈”警司宋明思考了各種理由，也未能解決這一疑團。

哎，這個問題留待將來再說。現在先從這些工作著手。

（一）調查航空公司當天的旅客名單――而且要調查載搭鄭啟程去天津機場的汽車，從大連機場到大連市內、從蒼南機場到蒼南市內的機場送客巴士。不過，後者已經過了相當時日，或有困難。

（二）搜查鄭啟程在大連市內住的哪一家旅館。

（三）尋找在蒼南到瑞安的普通慢車內曾見過鄭啟程的旅客。在“D3125號”列車到達蒼南火車站前的一小時內，曾經在車站看見鄭啟程等車的人。

證明方法大致如此。其中，第三項不可能有什麼期待，關鍵只在第一二兩項。

“小機靈”警司宋明做好準備工作，走出公安廳。外面陽光灑地，熙來攘往。也許是光線太強，人的臉色都是白色的。

進了航空公司，“小機靈”警司宋明會見國內部旅客組人員。

“一月份的旅客表還有嗎？”

“今年一月？有的。我們一向儲存一年。”

“預定一月二十日三零五次去大連的班機、二十一日三零二次迴天津的班機，還有從天津飛出去的五零三次班機的人，我想知道他的姓名。”

“是同一個人？”

“是的。”

“這個人可真夠忙啊。這樣的例子少見得很。馬上可以調查出來。”

辦事員捧出旅客登記簿，翻到一月二十日處。這班飛機是飛到大連的，到大連的客人共四十三名。二十一日，從大連飛回天津機場的旅客共四十一名，當天十三時從大連飛蒼南的旅客共五十九名。這三份名單中，既沒有鄭啟程的姓名，也沒有一個重複的姓名。

鄭啟程當然是化名搭機的，這一點沒有問題，只是三份名單中竟然沒有相同的姓名，這倒使“小機靈”警司宋明愕然吃驚。所有一百四十三名旅客的姓名，個個不同。

這道理有些講不通。

“旅客當天購票，能當天起飛嗎？”

“就是前一天購票都有困難。不是三四天前預定機票，就休想能搭乘指定的班機飛走。”

就鄭啟程來說，他必須搭二十日三零五次班機從天津飛大連，二十一日搭三零二次班機從大連飛回天津，再搭五零三次班機從天津飛往溫州蒼南。如果趕不上這幾班飛機，他就不可能在那二天坐到“D3125號”列車上。要想確實搭上這三班飛機，他就必須在三四天前預訂機票。雖然是化名，也必須在三張旅客表上有同一姓名才對啊。

“真是多謝了，不過，我想借用兩三天。”

宋明在名片上寫好借用字據，將旅客表借走。他走到街上，憂鬱得很，來時的奕奕精神不知飛到何處去了。信步走到步行街，“小機靈”警司宋明進入一家熟悉的咖啡館去喝咖啡。一邊飲，一邊陷入深深的思考。不可思議！沒有這個道理！沒有這個道理！這幾句話不斷在心中翻騰。

走出咖啡館，往公安廳的路上走。在街道的十字路口上，亮了紅燈，只好停住腳步等待。眼前汽車川流不息，半天，也不見轉為綠燈。

各種各樣型號的汽車飛馳而過。“小機靈”警司宋明心不在焉地望著這些車輛。百無聊賴之中，也許腦筋還在活動。他的口中，突然“呀――”地一聲。

真是粗心大意。並不見得用同一個姓名啊。分別用三個姓名去訂購飛機票，不也很好麼。鄭啟程並不是自己到航空公司去，他很可以分別派人去汀票。用甲姓名去大連，第二天用乙姓名從大連飛回天津，緊接著，再用丙姓名換機飛赴蒼南。在天津機場還有一個鐘頭的富裕時間，滿可以泰然自若。

坐飛機的是一個人，就以為姓名也是用同樣的一個，這實在是錯覺。為什麼早不發現這辦法呢？“小機靈”警司宋明要不是因為眾目睽睽，真想握緊拳頭痛打自己的頭部。腦筋真是硬化了。

訊號轉成綠燈。“小機靈”警司宋明向前走。

如果是這樣，旅客表中就會有三個化名。這是鄭啟程的分身術。好，我就把旅客表的姓名一個個來調查。一定能查出姓名、地址都是虛構的人。“小機靈”警司宋明一邊走一邊仰望天空，他首次看到了走向勝利的攻擊路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