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指了指那提線木偶似的侯國興，笑眯眯地看著劉平問道：“你知道這是誰嗎？”

劉平腦門上一顆豆大的汗珠的落下。若說認識，那恐怕立時就沒了性命。可若說不認識，那魏忠賢可信？這京城裡難道還有人不認識侯指揮使的麼？

魏忠賢倒也沒有興趣真讓劉平回答，他幾步淌進那殷紅的血潭之中，手愛憐地撫過侯國興的臉龐：“你聽說過可讓人長生不老的長生天麼？”

劉平一下子就想到了京城裡最近的傳聞。傳說長生天重現人間，解救人間疾苦。火蓮教教眾甚廣，從生活艱難的平民百姓到京城裡的大戶人家皆有。不少教眾都言說得長生天賜福後，許久不豫頑疾都治好了。

難道救苦救難的長生天就是這個被做成提線木偶的侯國興？難道治好百姓頑疾的就是這一汪汙穢的潭水？

劉平心裡泛起噁心，臉上也沒有藏住。

魏忠賢輕笑道：“長生天的賜福你可還滿意？”

劉平愣了一瞬，難道方才喝的那個水，便是這個血潭裡的？

“嘔。”王福也聽懂了魏忠賢在說什麼，忍不住就吐了出來，只覺得自己喉頭舌尖滿是腥味，說不出的難過。

小順子鄙夷地看著王福：“真是不知好歹，長生天賜福你們，是你們的福氣。”

小順子諂媚地看著魏忠賢，問道：“老祖宗，你說我們要不要先用這兩人試試？”

試試？劉平毛骨悚然地看著小順子。試試是什麼意思？

正在劉平疑惑間，另一個人進得洞來，附在小順子耳邊說了什麼。小順子的臉刷地就拉了下來，神色緊張地對魏忠賢說道：“老祖宗，宮裡傳來訊息，說皇上落水了，現在生死不明，怕是……”

魏忠賢那一貫掛著笑的臉，難得地皺了皺眉：“看來必須得提前動手了啊。不過五千人，可能少了點。”

安葉一一行人因車上有個半死不活的錢博衍，所以行車格外慢了些，到趕到永定門時，已是第五日的早晨了。天才微微亮，永定門裡就有不少的人往城外走去。

管道上，一個人裹著頭巾，拿著包袱，快速地沿著官道走著。綰綰眼尖，一眼就看出那是花滿枝的徐媽媽。

綰綰高聲喊道：“徐媽媽，你去哪？”

徐媽媽聽見聲音嚇得手一抖包袱都要掉了，一看來人是綰綰才神色緊張地張口說道：“啊喲喲，是你啊小祖宗，可要被你嚇死了。”

綰綰看徐媽媽一副逃難的打扮，又問道：“徐媽媽你這是做什麼呢？”

徐媽媽趕緊說道：“城裡遭了疫症，皇城裡都亂了。你們這是幹什麼？別回去了，趕緊走吧。”

安葉一掀開窗簾問道：“徐媽媽，可否詳細說說是什麼疫症？”

徐媽媽一擺手說：“太可怕了。昨日忽然京城裡就有不少人同時犯了病，見人就咬，要吃人腦髓。昨日海棠梨就出了一個，傷了好幾個人。這些人還特別奇怪，怎麼打都打不死，只有把腦袋砍下來才管用。現在能逃的人都逃了，我原本是租了個車的，沒想到那車伕卻突然也犯了病，我好不容易才逃出城來。”

徐媽媽看著綰綰急道：“姑娘，你也別回去了，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