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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桃膠11

齊夫人拿著最後一顆桃膠,捧在手心仔細的看著,彷彿這顆桃膠真是那瑤池邊上的蟠桃精華,南海蓬萊島上日月煉出的仙丹。琥珀色桃膠裡似有一道金光與一道綠光在相互衝撞,桃膠裡一個身影漸漸出現,竟是齊夫人自己的摸樣,穿著桃紅衣衫,青絲烏髮自在飄揚,廣袖輕輕一拂翩翩然跳了舞。齊夫人陶醉的看著,這不正是年輕時候的自己嗎?

銀刀劃過,只在腕間帶來冰涼的觸感,沒有一絲絲的痛楚。鮮血湧出,噴湧在桃膠上,桃膠像是渴血的蠕蟲,在碗裡扭動著將血液吸入,齊夫人痴痴的笑著,只希望桃膠能多吸一點自己的血。

侯門深閨,一朝喜結良緣。卻原不過是南柯一夢。

可這夢,長一點又何妨?

只是這夢裡啊,總是不那麼完美。如果杏兒未曾出現過該多好。

等著桃膠吸完血,她小心翼翼的將桃膠拿出,將桃膠輕輕握在手裡,心中已有了計較。她吩咐蓮心將杏兒帶到她房中來。

杏兒已然沒有了往日驕橫跋扈的樣子。侯府就是這等勢力。她得寵時,人人都來投靠她,沒有人在意過她的出身。她是侯府風光無限的杏姨娘。下人們喜歡她賞的銀子,喜歡那些她穿不完的綾羅綢緞,用不完的珠釵玉飾。而現如今,人人避她唯恐不及。每一個人的冷眼都讓她記起了在鷓鴣街的日子,她孤獨,無助,當沒有了杏姨娘這個頭銜,在這個侯府中她的日子甚至不如一個丫鬟。

杏兒垂著頭等著齊夫人訓話。齊夫人看著她冷笑一聲:“當年你做婊子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杏兒咬了咬嘴唇不吱聲。齊夫人繼續說道:“鷓鴣街撿回來的賤貨,果然只能再回到鷓鴣街去。”

回鷓鴣街?杏兒驚恐地抬頭看著齊夫人道:“老爺是不會同意的!”

齊夫人恨道:“哼,你別以為你有老爺撐腰,這個侯府裡,我才是夫人!我能從哪把你撿回來就能把你送回哪去。”

往事歷歷而來,鷓鴣街正是杏兒的軟肋。害怕,怨懟,所有的情緒一一襲來,她杏眼圓睜著對齊夫人吼道:“你從來就看不起我,還想將我嫁給啞巴門房的兒子!你跟鷓鴣街的那些人沒有什麼區別!我就偏要證明給你看!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你的本事?”齊夫人冷笑一聲,陰森森的問道:“你的本事是什麼?不止勾引老爺,還勾引睿兒?還想方設法至我於死地!”

杏兒臉色一僵,想到事已至此,已經沒有什麼好隱藏的了。杏兒頗有些猙獰地瞪著眼睛說道:“只要你受了傷,你就連鷓鴣街的一個妓女都不如!”杏兒殺心已起,這個時候也只有拼死一搏:“那個時候也是我太年輕了,其實只要我自己能沉得住氣,總有一天我會勝過你的。”

齊夫人緊緊握了握手裡的那顆桃膠,咬著牙道:“你總要能等到那一天吧。”說著對蓮心使了個眼色,讓蓮心鎖上了房門。

杏兒沒想到齊夫人竟然先發制人,她戒備的看著齊夫人,從桌上拿起那把小小的銀刀,用背緊緊的抵著門,顫抖著聲音問道:“你要幹什麼?”

齊夫人冷笑著看著她,將手裡的桃膠吞了下去。她等待著桃膠帶來疼痛和窒息。可是這一次,她的喉嚨和胃沒有任何感覺。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臂面板在收縮。她疑惑的抬手看,看到剛才新劃開的傷口在逐漸的癒合。難道是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個藥,已經沒有了副作用開始直接恢復傷口了?

傷口逐漸的癒合,但是癒合後面板沒有停止收縮,三根新舊的傷口似乎在拼命的往中間擠。手臂上的的面板與肌肉似乎在一瞬間就衰老了,面板乾枯起皺,顏色越來越灰暗。齊夫人開始慌張起來,額頭上滴下一滴滴的冷汗,臉色變得鐵青。蓮心靠在屋旁驚恐的看著齊夫人的手臂不敢上前。杏兒將銀刀扔在地上,尖叫一聲就想往外面跑,但是門怎麼都使勁都拽不開。

齊夫人的手臂已經完全收縮,變成了乾枯的老樹枝。枯樹皮還在蔓延,蔓延到齊夫人的脖子上,脖子上面板的收縮把齊夫人的頭都扯向了一邊。齊夫人用右手死死的掰著自己的腦袋,眼睛睜的大大的,血紅的眼睛似要突出眼眶。樹皮從齊夫人的左肩開始向右肩蔓延。突然齊夫人尖叫一聲,她的雙眼流出兩道血淚。

齊夫人用盡最後的力氣朝杏兒撲過去,用右手拽住了杏兒的胳膊。杏兒用手使勁的捶打也掙脫不了。蓮心縮在牆角害怕得直哭。

齊夫人的右臂也開始收縮,足下蔓延出根鬚爬滿了整個房間。蓮心爬到桌上勁力的躲著。杏兒無助的叫喊著:“蓮心救我!救我!”

齊夫人的臉也開始收縮,五官被擠得變了形,整個頭竟似生生的從背後被摺疊過來了一般,五官迅速的凹陷了下去。她的頭髮似乎有了生命,朝上不停的生長。逮住杏兒的右臂也慢慢變成了枯枝。一根枝椏猛的生長,穿透了杏兒的喉嚨。

隨後枝椏上又伸出了更多的枝椏,穿透了杏兒的心臟、腹部。杏兒圓睜著驚恐的雙眼,她的心臟已經被其中一根枝椏穿透掛在了樹梢上。

整個桃樹只留下了齊夫人系在腰上的絲帶。枝椏繼續生長,穿破窗戶。似乎在空間中探索還有什麼活物一般。蓮心尖叫著從破掉的窗戶上跳了出去,衣服被隨之而來的枝椏扯住,蓮心不停的撕扯將衣服撕得粉碎,發瘋般的跑出了侯府。

桃樹停止了生長,整個房間安靜下來。桃枝從窗戶、門、房頂上伸出。乾枯的枝椏長出嫩芽,嫩芽迅速的生長的,一朵朵桃花在樹枝上綻放開來。整個陰冷的房間中,竟鋪滿了粉色的桃花瓣。在這粉色的桃花瓣上掛著一副不完整的屍體,圓睜著雙眼,心臟掛在自己身後幾厘米的樹丫上,手還死死的抓著最粗的那根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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