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在最後的時間裡，李如斯曾問徐來，你猜：“曾石匠是怎麼把自己封進棺裡的？”

“莫非，”徐來撫了撫額頭，“寫下筆記的另有其人？”

2

一聲暴響，彷彿平地起驚雷，山嶽為之崩摧，湖心噴起的水柱直竄進雲層裡，南山和對山兩岸林子裡的飛禽走獸成群飛走，遮蔽了穿雲的日光，對山的裂縫被撕扯得更寬，滾石和怒濤瞬間填沒了南海寶藏的入口。三人手挽手，被齊齊掃倒在地，雪白的湖水落了他們一身，彷彿在南海遭遇了自發生大地動的150年以來，威力最強的一次“餘震”。這次“地動之後”，南海已經面目全非，曾經的大垮巖的尖頂泡在水中形成了一個孤島。湖心處，一塊酷似機器人南南的金屬泛著刺眼的光芒。

3

隔數天，有一個衣著華麗、體態雍容的老婦人帶著一個一語不發的老僕來到小南海邊，一溜兒擺開一式三份兒祭祀果品，又各焚了三炷香，跪在前邊兒凝神望了小南海半炷香的時間，默然離去。

4

徐來第三次去渝州戲劇學院找涼宮櫻子的時候，是為了還錢，也是最後一次，兩人曾聊到一個話題。

“人如其名，可總有的人這一生算是改名換姓，藝名大於真名，筆名滿天下而原名默默無聞者，”涼宮櫻子讀完茅盾的這段話，不解，“真有這樣的嗎？”

“你知道周樹人嗎？”

“知道。”

“你知道魯迅嗎？”

“知道！他去過我們日本，還寫下了《藤野先生》！”

“那你知道冰心嗎？”

“知道！原名謝婉瑩！”

“那最後一個，”徐來直撓頭，“夏令震。”

涼宮櫻子嬌嗔地瞪了一眼抬槓的徐來，想了想道：“這名字我聽過，是娛樂圈的，我們學的專業天天討論當紅明星，也許你並不知道原名‘李賀’、‘朱東花’、‘張振鎖’的明星是誰，但我們知道——這是我們的專業。啊我想起來了，夏令震是成龍的搭檔，‘元’字輩兒的！”

“你可真是個中國通！”徐來心服口不服，不願認輸，“最最最後再說一個，你肯定不知道，齊嫣的原名叫什麼？”

（全文完）

2019年11月23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