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不盡的火把燭臺,上百人身穿黑衣,跪拜著,崇敬的不敢動一下,彷彿上方站著是他們的神明。
而一步步臺階,高臺上,站著一個雖同樣身穿黑衣,卻手拿一把權杖,金色,在火光中閃耀。
吟唱的人,就是她,或者他?
距離太遠,邵子笛分不清男女,而吟唱也更為中性,更加分不清。
且更讓邵子笛在意的是那個人身後,有一個巨大的,祭臺?
圓形,除最中央有一個足以容納下一個人的位置,是純正的黑色,其他皆是金色,畫著看不懂的符文。
但極其像影視劇中,用什麼有著純淨血液,純潔肉體的活人獻祭的祭臺。
吟唱繼續,之前邵子笛只覺瘮人。
現在見了這樣的畫面,又更近的聽著這個吟唱,只覺像是在聽惡魔的吟唱,低低的,在召喚深淵的怪物,在開啟,地獄的大門。
可突然,明明這麼遠,邵子笛卻好像和那個吟唱的人對上視線,心驚之餘,那人突然舉起手中的金色權杖,直直的指了過來。
分明指的就是他所躲的位置。
被發現了!
邵子笛想逃,因為通道逃到最後也不過是一個無處可逃的山洞,還不如往前,可就在他剛跑了幾步,前面黑暗中出現兩個人,力氣極大,過來就將他架了起來。
這下,逃無可逃。
邵子笛被那兩人架著一路穿過圍觀的黑衣人,來到了那個吟唱的,是男人。
卻長得極其陰柔,面板白得透明,卻有一朵巨大的黑蓮,從臉頰延伸到眉角,佔了將近半張臉。
邵子笛有些訝異,這人不出門的嗎?把刺青紋在臉上?還是這麼,邪性的黑蓮。
不過這黑蓮......怎麼越看越熟悉,怎麼像......想起來!
粱九八之前拿過一個刻著黑蓮的木塊去找過白澤問,那時對方說,不可避,終會見,現在,他不可就看見了!
邵子笛聊勝於無的掙扎了一下,果然,沒有用,這才問:“你們是誰?抓我來幹嘛?”
刺青男人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邵子笛,那眼神古怪的很,像是看著一塊香噴噴的肉。
直把邵子笛給看得心慌,那刺青男人突然伸來手,從他的下巴滑過,滑膩卻冰冷如毒蛇的鱗片,沒有一絲人類該有的溫度。
這個人,真的是人嗎?
在邵子笛震驚的眼神中,刺青男人總算說話,“我叫......算了,不提也罷,你可以叫我蓮,黑蓮的蓮。”
說完,他又似故意的衝邵子笛一笑,道:“我是人,不過......”
“我也是最接近神明的人。”
邵子笛沒說話,但心裡對這個什麼蓮的評價已經從壞人,變成了神經病。
接近神明?神經病,字面上倒是跟神捱了點邊兒。
蓮卻像是能看見邵子笛說了什麼,那涼如寒冰的手指,戳了戳邵子笛腦袋,道:“你罵我神經病?沒關係,一會兒你會知道,我到底是神經病......還是神。”
說完,蓮便對架著邵子笛的兩人使了一個眼神,然後嘰裡咕嚕的說了什麼,最後權杖一揮。
之前站起的黑衣人們又重新的跪下,而邵子笛卻被那兩人給架著往那祭臺最中央去,一路邵子笛自然是拼命掙扎,可還是沒阻礙那兩人,甚至速度更快了一些。
最後,邵子笛被兩人壓著躺在了那塊黑色的東西上,卻不是想象中的冰涼,在躺下那刻就有溫度傳來,讓他之前發冷的身體一下變得暖呼呼的。
可邵子笛卻更害怕了,拼命起身,卻被一次一次壓下,然後又一次次起身,又被壓下。
就在他和那兩人僵持中,有人走過來,蓮提起權杖,隨即輕輕的在地上杵了一下。
“叮——”
邵子笛聽見了,微波爐響起的聲音。
下一秒,那兩人就鬆開了手,可邵子笛卻起不了身,就像有什麼黏住了他的手腳,粘稠度幾乎和泡泡糖差不多。
對,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一塊巨大的泡泡糖給黏在了地上。
蓮看著邵子笛,道:“現在相信了嗎?”
一個人,怎麼會有這樣的神通?
邵子笛哼了一聲,見不行,乾脆放棄掙扎,嘲諷道:“裝神弄鬼而已。”
蓮也不生氣,只說:“一會兒你就知道我是不是裝神弄鬼。”就轉身離開。
邵子笛側臉,能看見對方站在了他原本的位置,卻沒有繼續吟唱,而是嘰裡咕嚕,又說了一些他聽不懂的話。
在罵他?
緊張的邵子笛又開始胡思亂想,腦洞快突破天際。
但一道聲音卻引起他的注意,窸窸窣窣,像是有什麼東西爬過,漸漸,那聲音越來越大,就像是千隻萬隻有鱗片的生物飛速的在這山壁滑行。
越來越近。
當邵子笛看見那條眼熟的大蛇出現在頭頂時,終於忍不住破口大罵,“我靠!”
這特麼不是第一章,不對,他和粱九八第一次見面時,被對方逃走的那條大蛇嗎?
大蛇顯然也認出了對方,嘶嘶嘶的衝邵子笛吐著紅芯子。
滴滴答答,邵子笛能看見一顆顆濃稠的涎水落在他的臉上,帶著一股腥臭。
噁心。
也這是蓮出聲了,卻是對那條大蛇,“黑,你看見了嗎?”
大蛇仰頭,嘶嘶的衝蓮吐著芯子,應該是肯定的回答。
“成熟了嗎?”
大蛇沒有回應,而是用那芯子衝邵子笛的臉上各種又舔又戳,噁心的邵子笛快吐了,才離開,隨即又衝蓮搖頭擺尾。
在場估計也就蓮看明白了,他點了點頭,“快了啊......”
很快,他就可以得到了。
也就能真正的成為,神明!
這個骯髒的,噁心的,痛苦的......世界,都會由他去洗刷一切,重構屬於他的,新世界!
等眼裡的瘋狂慢慢沉寂,或者說,掩藏。
蓮才又看向了躺著的邵子笛,輕笑道:“怎麼樣,現在你信了嗎?”
邵子笛本就被那大蛇的口水給弄得噁心,現在又看著這麼一個陰冷的人衝自己笑,立馬懟道:“你以為你控制條大蛇就是神啊!那馴獸師不也是神?乾脆點屠夫也是神咯!我說你有病還是及時就醫比較好,開什麼party啊,這麼陰森!”
蓮的笑容慢慢消失,臉也像慢慢破了裂痕。
“還真是,能言善道啊......”
最後蓮輕輕的嘆了一聲,在邵子笛還沒來得及懟之前,手上的權杖又是一落。
叮的一聲。
邵子笛眼前一黑,直接失去意識,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