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籤的榎本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果然入非了。
“也不算太非，至少第一輪輪空！第二輪才遇到青學……”她強行解釋說。
“這樣就不會一輪遊了呢。”夏川陰陽怪氣地補充，說完還裝模作樣地拍拍手。
榎本瞎扯的一套解釋論說服了大部分隊員，但絕不包括夏川。不過，看在榎本同意免除下午的體能訓練還附送兩套奧數題的份上，夏川只對她翻了一個上午的白眼，到了下午訓練，她就沉浸到自己的數學題裡去了。夏川邊跑步邊解題，解不出來就不停，原定3圈的熱身跑被她跑成了30圈，如果今天不是輪到她領跑的話，北村大機率也不會罵她213。
可惜，已經甩她一個彎道的夏川顯然沒聽見。
“不就是道數學題？至於悲痛到停不下來？”月野遙反手叉著腰問。
“比起說夏川解不開數學題，還不如罵她213。”
“U17要有這樣的隊員，教練做夢都會笑醒吧？”月野遙好久沒訓練，剛跑兩圈就岔氣了，可她還是忍不住跟榎本聊天：“這樣的人不去打職業，真是可惜。”
“梅梅，升到三年級之後很多人都會結束社團活動，專注備考。所以開學前我還挺擔心的，因為冰帝的單打都是三年級生，她們要是都退出，單打這塊短時間內根本沒人頂得上來，不過今年居然沒有一個人提出退部，我真感到意外！尤其是夏川，她一直瞄準筑波大附屬，聽說她還在跟青學的隊長玖蘭月競爭東京區的推薦名額，所以我還以為她會和玖蘭月一樣，因為備考退居二線，沒想到她連友誼賽都去了……”
“雖然不知道玖蘭月是誰，不過對手宣稱半隱退什麼的，這應該讓人感到輕鬆嘛。”
“不，這正是我所擔心的。”榎本話沒說完，她給月野使了個眼色，然後她們默契地移到隊尾，又假裝跟了一個彎道才脫離隊伍。她們沿著最外側跑道，混入了放學後來鍛鍊身體的人群中，榎本一直等月野調整好岔氣才開口問她：“梅梅，你覺得什麼樣的隊伍最可怕？”
“缺了誰都能拿冠軍的隊，或者後備力量充足，能達到新老隊員無縫銜接的隊。”月野遙不假思索地回答。
“青學就是後者。”
榎本說完，月野忽然停下了腳步。
“你上週也看到了，現在的立海大幾乎算是人均全國級，各個戰力爆表，可她們也只有一個2年級的新人，等到這批三年級的選手升學後，明年恐怕打不贏冰帝，當然，這都是沒定數的事。”
無錯書吧“嗯，也許明年乍現一大批新秀什麼的。”月野順著她調侃。
“可是青學把這些未知數變成了肉眼可見的、有定數的事。簡單來說，她們每年的7人正選陣容（不含替補）都是由3個1年級、3個2年級和1個3年級生組成，即便某個年級湧現出一批人才，也只按這個固定數量錄取，極大機率的確保了團隊實力的延續性。”
“她們的教練是個挺有遠見的人。但是我不想稱讚其他教練。”
“呵呵，梅梅，黑部教練聽見的話會很高興的。不過，青學女隊發展到這步，都要歸功於玖蘭月，這是她在去年接任隊長時提出的計劃。”
“跟夏川爭推薦名額的那個？“月野悶頭思考了一會兒，以自身作過隊長的經驗剖析玖蘭月：”這種計劃很難在短期內實現，她在拿自己的成績作賭注呀。”
“不，她是放棄了個人成績，成就日後的青學。”
“說不定老天開眼，讓青學跳出幾個新秀，她不就名利雙收了。”
“總之，還是得先拋開個人利益才能做出這種決定吧。去年，她們就因為新生髮揮失常才與冠軍失之交臂，不過大家也都感受到了玖蘭月的這套體系帶給青學未來的無限可能，我們原本認為今年的冠軍還是立海大和青學爭。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沒錯，現在不一樣了。”
接話的人金髮挑眉，胳膊彎兒上挎著藍白相間的運動服。冰帝的其他人看見金髮女也陸續圍過來，就連榎本的表情都變得頗為嚴肅。
“得了吧榎本，咱們又不是初次打交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就一個。”她繞過榎本祹，似笑非笑地看著月野說：“我需要確定你的狀態。”
金髮女把自己的目的和盤托出。之後，她把這當自己家一樣，拿出球拍問月野：“現在，不介意的話，能打一球嗎？”
“不可以。我今天跑了5圈，已經運動過量了。”
金髮女的嘴角兩次牽起又收住，她最終還是露出一副讓人很難拒絕的笑臉，聲稱自己倒了兩次公交才輾轉來到冰帝。懶癌月野聽出了她的誠意，順手拿過榎本的球拍就進場了。
“你不打算問我的名字嗎？”金髮女隨即進場問。
“這很重要嗎？”
金髮女顯然一愣，她停下準備發球的手勢，端詳了月野片刻，然後才繼續發球。“不重要嗎？”她笑著回問：“我就總會好奇自己輸過誰。”
“能贏我的人在我心裡都有一個統一的代稱。”
“哦？是什麼？”
“狗渣女。”
“那你還是記一下我的名字吧，我叫玖蘭月。”
月野反拍削球，明顯出界，但金髮女卻故意把球接起來。她的回擊沒什麼力度，比起對決更像是陪練在喂球，月野知道她意在試探，事實上金髮女一開始就說的很清楚了。
“剛剛聽說過。”
“又是什麼犧牲個人利益的故事嗎？”
“不，我從故事的角度看，你今年要名利雙收也不是不可能。”
玖蘭月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更盛，她驚喜地看著月野：“我為青學，也為自己。今天來找你，就是為了確保我的計劃能成功。”
“那你現在應該放心了。”月野遙又連續三板反手出界。
“如果你不是一直出界在同一個位置的話，我想今年的冠軍非青學莫屬。榎本說的沒錯，現在不一樣了。”
玖蘭月忽然停手，她把球拍往肩後的包裡一插，走到球場門口的時候轉回頭問：“我長得應該配得上這麼傳奇的故事吧？”
“就這麼單槍匹馬的淦進冰帝，是故事配不上你。”
“明天你會上場嗎？”
“不會。”
“那麼，”玖蘭月又露出她的招牌笑容：“明天單打三，不見不散。”
直到晚餐，月野還在得意自己炸的這波煙霧彈，榎本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聽她唸叨那點用腳指頭都能看破的小心機。
“你說她會不會真的以為我現在特菜？”
“自信點，梅梅，你現在就是很菜。”
“你這樣說就有一點過分，”月野委屈巴巴地涮菜：“你上週還說我是王牌。”
“上週是上週。沒關係梅梅，誰還沒菜過了？”
“嗯，能躺贏絕對不carry。”
“哦對了，我還沒問你呢，怎麼想起開始跑步了？打算恢復恢復？”榎本硬核岔開話題。
“不是，男朋友下個月回來，我得開始減減肥了……”月野遙放下筷子，捏了捏肚子上的游泳圈。
“哎喲，還是龍雅君嗎？”
“什麼叫還是？”月野翻了個白眼：“說的跟其他人看得上我一樣。”
榎本祹一時搞不清月野是在誇龍雅還是在罵他，所以只好恭維月野說她專情，月野顯然被捧飄了，晚飯結束後還要為迎接龍雅去買身新衣服。月野逛街沒有4、5個小時是絕對不會收手的，以前被坑過無數次的榎本趕緊以明天比賽為由推辭，分別前她拿出自己準備好的手工禮物遞給月野。
“幹嘛？”月野一臉問號，不過有禮物收還是很開心，於是她笑嘻嘻地揣進包裡。
雖然只是簡單的臺詞，但是榎本還是有點磕巴才說出口，“梅梅，祝你生日快樂。”
“今天不是我生日啊……”
“怎麼可能？前幾天提交報名表，你沒接電話，我去網協搜了你的註冊證件資訊，就是今天呀！”
月野控制不住又塞了三顆熱騰騰地章魚燒，然後小手一揮，面色坦然地說：
“哦那個，那是假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