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圖南放下了手中的左輪槍。
“說。”
喜子從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嗚咽，咬緊牙關，強忍住雙膝的槍傷劇痛。
“我們只有三個人，任務的要求，是活捉你，並順手宰掉和你一起的那個戴著黑色針織帽的男孩。”
“剛才餐廳裡那個想對我下毒的女人，是你的同伴之一嗎？”方圖南面無表情的問道。
“是的，她叫小莎，時溺能力是調換，把她自己和某個觸碰標記過的物體，進行位置互換。”
方圖南皺了皺眉，怪不得他剛才追出餐廳大門後，在走廊上只看見那臺餐車，和一把掉落在地上的雨傘，而那個女人已經徹底不見了蹤影。
“另一個呢？”
“是我們三人小隊的隊長，壽哥，他的能力，相位……可以使他的潛意識流變，超維度粒子虛化，無視地形和體積碰撞進行移動。”
“很好，那麼最關鍵的問題，你們的僱主是誰？”方圖南目光凜然，讓喜子直視他的眼睛。
喜子拼命的搖頭，牙齒不停打著寒顫。
“我不知道，我們是透過黃金沙灘聯盟，接受僱傭的時潛者殺手，有中間人傳達交易資訊，真的……我對天發誓！我真的不知道僱主是誰，求你相信我！”
喜子沒有說謊。
而方圖南也沒有必要追問。
臉上露出溫柔和煦的笑容，拍了拍喜子的肩膀。
“沒關係，我知道。”
喜子說他們接到的任務內容，是活捉自己，並順手宰掉陳祝。
那僱主的身份，顯而易見。
褚教授和他背後的三鷹集團高層。
可真是失策。
沒有想到這群狗雜碎，會先一步在黃金沙灘聯盟中，僱傭了時潛者殺手來對付自己。
不論如何，得先擺脫眼下的困境。
敵人還有兩個躲在暗處。
方圖南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心生一計。
不動聲色背過左手，悄悄的開啟了手中的那臺對講機。
然後繼續向喜子詢問清楚，他另外兩名同伴的時溺姿態型別，時潛深度，以及時溺能力的具體機制。
喜子竹筒倒豆子一般，全部老實回答。
“嗯，你的配合態度很讓我滿意，就該這樣，識時務者為俊傑，同伴之間的義氣？那純粹是狗屁不如的東西！既然看清了局勢，就該果斷背叛！”方圖南微笑著點頭。
喜子此時因為失血過多，嘴唇都變成了烏青色，身體如篩糠一般，不停的打著哆嗦。
“大哥……我把我所有知道的，全告訴您了，求您……能不能給我止血藥劑，我不想死在這裡，饒我這一命，我以後鞍前馬後為您賣命效勞！”喜子乞求道。
方圖南笑著看了喜子一眼，眼神毫無波瀾。
按下對講機的關閉鍵。
“當然了，我是說話算數的人，但你還需要為我做最後一件事。”
方圖南把對講機放到喜子嘴邊。
“你的兩個同伴，你替我勸降他們，你們的僱主給你們多少錢殺我？我付雙倍……不，付三倍！”
說完這句話後，方圖南再次按下對講機的開啟鍵。
喜子急忙呼喚同伴的名字。
“壽哥！小莎！你們在嗎？”
“該死的！回答我！我知道你們能聽到我說話！”
“你們是想拋棄我嗎？果然，大難當頭，同伴情誼都是靠不住的！”
“聽我說！我們的伏擊計劃已經失敗了！放棄任務，我們棄暗投明！以後跟著這位老闆！”
“他答應我們會給三倍的酬金！你們聽見了嗎？壽哥！小莎！別裝啞巴了！再拖下去，我就要失血過多沒命了！”
喜子心急如焚，大聲咆哮著說完這幾句話後，對講機那邊終於傳來回應。
是一個低沉粗獷的中年大叔聲線，想必就是那個壽哥。
“喜子，你冷靜一點，我們是出生入死的同伴，我是不會放棄你的，堅持住，我和小莎馬上就去救你。”
喜子的眼角，頓時流出喜極而泣的淚水。
“好的！壽哥……你聽我一句，放棄任務吧！我中了槍，情況很不好，這位老闆財力雄厚，而且是講信用的人，我們以後跟著他，為他效力！”
壽哥應了聲，然後低聲道：“那位老闆在你身邊嗎？我想跟他說幾句話。”
“我在。”方圖南輕聲道。
“我想問……你真的能出得起三倍的價碼嗎？我們可以現在見面，進行友好誠摯的協商，只要能讓我確認，你有這個經濟實力，我立刻投靠你，從此只對你一個人忠心不二！”壽哥信誓旦旦的說道。
“嗯，沒問題，你在哪兒？”
“你所在高速公路服務區的最南邊，有一處正在建造的工地，我們在最中間的那棟，有著圓頂鋼棚的大房子裡碰面。”
“好的。”
方圖南按下對講機的關閉鍵，喜子哀聲道：“大哥，現在可以給我止血藥劑了嗎？”
“嗯，當然了。”
方圖南從腰包裡拿出裝著特效急療血凝酶膠囊的藥瓶，倒出兩粒。
以及一粒藍色的睡眠膠囊。
雖然喜子在雙膝血肉模糊，劇痛無比的情況下，定然是不能分散潛意識流變，進入時潛姿態，但萬事小心為上。
把三粒膠囊塞到喜子嘴裡，喜子顧不得細看，急忙吞下。
“我們現在去和你的兩個同伴見面吧，讓他們驗證一下我的銀行卡賬戶金額，達成一致後，就能讓他們送你去醫院了。”方圖南拍了拍喜子的肩膀。
“好的，謝謝大哥！您放心好了，我的同伴也都是識時務的人！他們絕對都會選擇投靠您的！”喜子言辭鑿鑿道。
方圖南頓時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這個喜子，可真的是會睜著眼說瞎話。
黃金沙灘聯盟的規矩，陳祝之前已經告訴了方圖南。
“GBA守則第三條：任何交易必須對等，並誠信履約，違反拒不執行者，會遭到整個聯盟的聯合嚴厲制裁！”
哪怕反過來給他們開出十倍的價碼，喜子的這兩個同伴，也絕對不敢冒著和整個GBA為敵的代價，選擇背叛他們的僱主，投靠方圖南。
更重要的是，方圖南剛才已經故意開啟對講機，讓他們兩個，得知了喜子出賣他們時溺能力情報的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還想真心誠意救喜子的命，並和方圖南友好談判的話……
那就純粹是見鬼了！
敵人相約的這場會面。
有詐！
不過方圖南並不擔心。
因為這本來就在他的謀劃之內。
方圖南伸手，把綁住喜子雙手的尼龍繩，捆紮的更緊一些。
然後拿起手機，手指飛快，給景羽發了一條簡訊。
駕駛座上的景羽看過後，回頭看了方圖南一眼，臉上滿是心領神會的笑容。
將計就計。
發動引擎，景羽把車開到了服務區的超市門口。
方圖南下車，買了一件最大號的雨披，並順手拿走了走廊上的兩杆拖把。
三菱勁炫ASX頂著瓢潑大雨，朝著服務區的最南邊駛去。
此時，服務區南邊待建工地的中央，那棟圓頂鋼架棚毛坯房裡，一個身材微胖，白面無鬚的中年男人，握緊手中的對講機，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中滿是狠厲。
“壽哥，你不會真的想談判吧？”
名叫小莎的女人，此時已經脫掉了身上的餐廳工作人員服裝，摘掉了衛生帽和口罩。
漂亮但是很僵硬的臉龐，說話時嘴角很奇怪的抽搐著，八成是過度整容留下的後遺症。
“小莎，你是腦子轉不過彎來嗎？是喜子那個蠢貨自己犯錯，毀了我們的計劃，被敵人抓住不說，而且你剛才耳朵聾了沒有聽見？他已經把我們的能力情報資訊，全部告訴給了敵人！他已經不再值得我們信任了！”壽哥怒不可遏的說道。
小莎愣了一下，那滿是玻尿酸的臉，頓時笑到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我明白了，壽哥你是想把目標騙過來，我們出其不意的埋伏偷襲他，然後把他抓獲交差。”
“沒有錯，就是這樣。”壽哥冷笑著點頭。
壽哥起身，從牆邊的揹包裡，拿出一把Scorpion蠍式衝鋒槍。
把蠍式衝鋒槍藏在一把長柄雨傘中，交到小莎手中。
“待會兒先別急，假意跟他談判，裝作我們好像真的要投靠他的樣子，在我說出協定成交，也就是在他最放鬆警惕的時候，你立刻朝他開槍！儘量避開他的要害，因為僱主要我們抓活的，但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就乾脆點打死他好了！哪怕是具屍體，我們姑且也能交差，總比放棄任務，遭受GBA的聯合制裁要好！”
小莎接過藏槍的雨傘，點了點頭。
頓了頓，壽哥又叮囑道：“如果喜子擋在他身前的話，不要遲疑，把喜子也一塊殺了。”
“呵呵，這個不用壽哥你提醒我，是那傢伙先背叛了我們，而且，沒有了他，事成之後，我們兩個就能每人平分到五千萬了。”小莎陰惻惻的說道。
兩分鐘後，前車窗雨刷不停擺動的三菱勁炫ASX，停在了離這棟圓頂鋼架棚建築五十米開外的位置。
方圖南很是謹慎，讓後座的景羽把頭埋低，小心敵人的冷槍狙擊。
隨即，方圖南張開嘴巴，對著前方發出空靈的輕吟聲。
透過聲吶能力的反射特性，他定位到了兩個敵人的位置，都在建築裡最靠東的位置。
繞到西邊下了車，卡住他們的視野盲區，再加上瓢潑雨夜的能見度，便於施展待會兒要表演的大變活人戲法。
把那兩杆拖把丟給喜子當柺杖，解開綁著他雙手的尼龍繩，讓他下車走在前面。
“不準回頭，擋在我前面，走慢一點。”
“大哥！我這個樣子……還能怎麼走快啊？而且您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我的同伴們態度都很誠懇……”
“別廢話！快走！”
喜子連忙應聲，拄著兩杆拖把，無比費力的緩慢前行。
方圖南和景羽交換了各自手中的武器，然後景羽跳上方圖南的後背，披上那件大號的黑色雨披，和方圖南在遮擋下融為一體。
三人就這樣一前兩後，走進了這棟圓頂鋼架棚的建築裡。
建築內部頗為空曠廣闊，偶爾一道閃電劃過夜空，把眼前的景象照的亮如白晝。
一座座堆成小山的砂石，還有框架式的鋼筋梯籠，搭建到一半的承重橋樑，這裡未來大概是要建成室內的多層停車場。
方圖南全神貫注戒備著，提防著每一個掩體後面，可能會發動突襲的敵人。
但始終沒有任何變數發生。
確實只有兩個敵人，從始至終一直站在建築最靠裡面的位置，一步未動。
來到壽哥和小莎的面前，方圖南伸手抓住前方喜子的肩膀，讓他停下，擋在自己的身前作為人肉盾牌。
景羽同時鬆開搭著方圖南肩膀的雙手，握著手中的左輪槍，在方圖南身後蹲下。
落在圓頂鋼架棚的沉重雨滴聲很是嘈雜，再加上夜晚能見度太差，這簡單的把戲，卻是很難被察覺到。
壽哥滿臉燦爛的笑容，把照明手電筒放在地上，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雙手，示意他沒拿武器。
“沒必要這麼緊張，老闆！你看，我們就很是放鬆！因為我們是誠心友好，想跟你談判的！”
壽哥身後的小莎手中拿著那把長柄雨傘，同樣擠出一絲友好的微笑。
“嗯，小心駛得萬年船，讓這傢伙擋著我，我比較有安全感，你們總不能開槍射殺你們的同伴吧？”方圖南輕聲道。
“哈哈，這是自然。”壽哥用力點頭。
“那我們就別廢話了，你們想確認的東西，給。”
方圖南把手機劃到手機銀行的個人賬戶介面，拋給壽哥。
同時，在丟擲手機的這一刻，方圖南拉下雨披的兜帽，迅速吸入大量TO2時間氧，切換為時潛姿態，做好戰鬥準備。
壽哥很是尷尬的沒有接住，滑手而落。
“哎呦，真不好意思，不過還好，沒有摔壞。”
這倒不是因為壽哥笨手笨腳。
只是因為方圖南提前在手機上，塗滿了某種粘稠滑膩的物質。
“看清楚了嗎？夠付你們的三倍報酬嗎？”方圖南問道。
“嗯，我看到了，九位數的餘額，老闆你的確有這個實力啊！那麼……”
壽哥的臉上，浮現出偽裝的欣喜笑容。
“成交！”
壽哥的話音還沒落下，小莎猛地舉起手中的長柄雨傘，扣動藏在其中Scorpion蠍式衝鋒槍的扳機！
“滴滴答答”好似打字機一般的獨特微衝槍聲響起，槍口火焰噴射！
這毫無預兆的突然近距離開火，無論換成誰，都來不及反應躲避。
首當其衝的喜子身上，頓時開出一排血窟窿！
傾瀉而出的子彈，穿過喜子的身體，貫入方圖南身上披著的黑色雨衣之下。
Scorpion蠍式衝鋒槍射速高達每分鐘1130發，不過短短三秒鐘，滿彈倉的子彈就完全打空。
喜子的腹部內臟全部破碎，倒在地上，嘴角接連嗆出血沫。
昔日出生入死的同伴，如此無情把他棄若敝屣，可謂是讓他心中憤恨到了極致。
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咒罵，甚至是惡毒的瞪眼。
只是雙腿一蹬，就死不瞑目的嚥氣了。
而他身後的方圖南，同樣倒在了地上。
“該死的！小莎！你瘋了嗎？開個幾槍讓目標受傷就夠了！你這樣把一彈倉的子彈全部打完！目標是約翰蘭博也已經死透氣了！”壽哥怒罵道。
“壽哥你剛才不是說，寧願打死他讓任務失敗，也好過放棄任務嗎？”小莎很是無辜的說道。
“我是讓你見機行事！剛才的情況，明明就可以擊傷生擒他！罷了……我們的九千萬恐怕沒了，看僱主的心情吧，只能乞求他不要把我們的一千萬定金要回去，那樣，結果就還勉強能接受。”壽哥唉聲嘆氣道。
小莎丟掉傘骨已經徹底碎裂的雨傘，和打空子彈的Scorpion蠍式衝鋒槍。
隨手從腰間拔出一把微型P232手槍，走向倒下的方圖南。
蹲下身，掀開寬大的黑色雨披，小莎低聲唸叨著：“臭男人，為了我還沒到手的酬金，你可千萬別死啊……”
神明聽見了小莎的祈願，並滿足了她。
下一秒，一道白色霧氣的劍刃，閃斬而過。
小莎拿著手槍的右手，連帶著半截小臂，輕輕掉落在了地上。
“誒？”
小莎瞪圓眼睛，看著她眼前已經展現出時潛姿態的方圖南。
斷臂處鮮血噴湧而出，小莎來不及感受到疼痛，蒸發之劍就刺穿了她的頭顱。
還沒來得及感受痛苦就死去，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方圖南顧不得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在時潛姿態下殺掉小莎後，以他和小莎為中心，一圈圈波紋漣漪，朝著周圍盪漾開來。
無比痛苦的TN2時間氮反噬。
方圖南感覺頭疼欲裂，精神一恍之際，竟是再也沒法維持時潛姿態，潛意識流變鎧甲化為水煙消散。
壽哥畢竟還是身經百戰，反應迅速，這突變讓他只發楞了不到半秒鐘，就立刻反應過來，伸手摸向腰間的柯爾特左輪。
趕在壽哥舉槍開火之前，方圖南從雨披裡一個打滾，躲在了一堆鋼材後方。
壽哥見狀，急忙吞下提前含在下嘴唇和牙齦之間的未醉膠囊。
可他身上的水煙霧氣剛開始聚攏，潛意識流變鎧甲還沒有成型。
黑色雨披之下，又是五發槍聲，朝著他響起！
只可惜這人的槍法太爛，不到三十米的距離，居然還差點人體描邊全部空槍。
只打中了壽哥的右邊側肋和右肩各一槍，都不是致命的位置。
壽哥悶哼一聲，手中柯爾特左輪掉落在了地上。
難以置信的看著槍聲的方向，那件雨披下面，居然還藏著一個人！
壽哥暴怒咬牙，如此拙劣的把戲，因為夜晚視線受限，他居然是沒有發覺！
這時，方圖南當即從那堆鋼材後面現身，雙手緊握蒸發之劍，朝著壽哥奔襲而去！
壽哥已經沒有時間撿槍還擊，只能集中意識，想要先進入時潛姿態。
短短几秒鐘，方圖南持劍衝到壽哥面前時，他的潛意識流變鎧甲已經完全成型。
“這倒好！蒸發之劍是時間遺物，就算我是人類狀態，也一樣能把你劈成兩半！而且還不用承擔反噬！”
方圖南高高躍起，蒸發之劍朝著壽哥兜頭斬去！
可下一秒，壽哥的身體在剎那間變成了虛化的半透明狀態，同時周身閃現出劇烈振盪的幽藍色螺旋網狀粒子耀斑！
蒸發之劍劈了個空。
相位虛化狀態的壽哥，好似沒有物理實體的鬼魂幽靈一般，無視體積碰撞，穿過方圖南的身體，以及砂石堆、鋼筋腳手架和建築物牆壁，逃離了這裡。
“我幹！雖然我已經知道了這王八蛋的時溺能力，卻也並沒有什麼有效的針對方法！這種時溺能力用來逃命！簡直強到無解！”方圖南無奈嘆息。
“對不起，方南，是我太遜了，離這麼近，又是他完全沒注意到的冷槍偷襲，居然還沒打死他。”
景羽從黑色雨披下面鑽出，滿臉都是愧疚。
“沒關係，好兄弟，你第一次實戰開槍宰人，沒有緊張發抖到尿褲子，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打中了兩槍。”方圖南笑著安慰道。
“我剛才就是手抖的太厲害了，不然也不至於空槍到這麼離譜！唉，就這麼讓他逃了，太失敗了！”景羽懊惱不已。
方圖南搖了搖頭。
“羽，別自責了，慌亂情急之下，沒有任何演練準備，只是臨時執行的計策，你能這樣配合我完成，已經夠優秀的了。”
“而且，我對他的命也沒有那麼大興趣，如果真的想追殺他，我已經在他身上留下了蹤跡標記，他逃不掉的。”
“但我暫時不打算這樣做，因為我真正想要的東西，已經到手了。”
方圖南走到小莎的屍體旁邊，伸出左手的食指，沾了一些她斷臂處流淌的血。
又走到壽哥剛才被景羽開槍擊中的位置。
地面上，同樣也滴落了一灘硬幣大小的血跡，伸出右手食指輕輕蘸取。
把兩根食指含到嘴裡，方圖南閉上眼睛。
感受著大腦中，彷彿有電流蜿蜒刺激的感覺。
大腦神經元的樹軸，從細胞體到每一根樹突和軸突的分支，被時空能量的潮汐，沖刷覺醒。
潛意識流變的根源深處，通體青灰色的噬人鯊腹中，已有四種不同的元素。
震盪的聲吶超聲波。
繚繞的白色蒸發霧氣。
粘稠混懸的漆黑墨汁。
漂浮著的透明氣泡。
這時，又有兩種元素，凝結浮現而出。
兩顆結構對稱的銀色空間奇點。
劇烈振盪的幽藍色超維度粒子耀斑。
方圖南睜開眼睛。
嘴角勾起嗜血被滿足的笑容弧度。
好似一條真正的兇狠可怖鯊魚。
調換的時溺能力，和相位的時溺能力。
吞噬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