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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秘密小雨

男孩做了個好夢。

夢見他回到了小時候,坐在姐姐的腳踏車後座上。

“姐姐,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哦。”男孩用稚嫩的嗓音說道。

“小祝有什麼秘密呢?”

“就是,媽媽跟我講的,我和別的小孩子都不一樣,我從出生來到這個世界,就帶著使命!”

“那小祝……真的很厲害呢。”背對著男孩,姐姐的笑容感動又歉疚。

男孩把小小的腦袋靠在姐姐的後背上,看著路旁鬱鬱蔥蔥的行道樹。

“姐姐的名字叫樹,是什麼意思啊?”

“是爸爸媽媽希望姐姐能像小樹一樣,健康茁壯的成長。”

“那我的名字叫祝,又是什麼意思呢?”

沒等姐姐回答,男孩眼前的世界,突然停止運轉。

時間擱淺,畫面定格。

腳踏車後座上的男孩,頓時陷入不知所措的惶恐。

一個頭戴著鈷藍色宇航頭盔,身穿月白色潛水服的女人,自一片扭曲浮動的虛空波紋中走出,來到他的面前。

“不要怕,好孩子。”她的聲音莫名有種讓人心安的魔力。

輕輕抬手,一團靛藍色菱形脈衝光芒,滲入男孩的頭顱之中。

男孩閉上眼睛。

大腦中的某些記憶,在被消除的同時,也覆蓋植入了一些新的內容。

鏡頭拉回現實,遊樂園的宿舍房間內,站在鐵架床邊的女人,收回覆在陳祝額頭上的手。

轉身,她來到靠牆箕坐在地上的方圖南面前。

鈷藍色宇航頭盔並不透明,看不清她的表情和眼神。

只是靜靜凝視了方圖南的睡顏很久。

直到宿舍門外守著的,一個身材無比高大的黑衣人,俯身躲避著對於他來說太過低矮的門框,走進屋裡。

“這樣真的好嗎?是不是對於他有些太過殘酷了?”高大黑衣人用蒼老的聲音問道。

女人並沒有立刻回答,只是輕柔的抬手,把方圖南膝蓋上的魚缸放在一旁的地上。

又從床上取來一床薄被,蓋在了方圖南的身上。

“福爺,你是在心疼他嗎?可你明明一直都很不喜歡他。”

“或許,經歷了昨晚的事情,我對他的印象有所改觀。”

女人笑了笑,最後深刻的看了方圖南一眼,轉身離開。

“福爺,我們走吧,一共三個知情者,還有一個需要處理。”

高大的黑衣人卻是並沒有跟上,站在原地。

“我想,也許沒有必要,實行現在的方案,我可以再前往時間歸墟一次,可能,我會在那裡找到其它的解決辦法。”

女人停下腳步。

“所以,1號,你是要再次行使建議權嗎?”

語氣溫柔且是詢問,卻莫名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高大黑衣人搖了搖頭。

“遵。”

“遵什麼?”

高大黑衣人彎下腰。

走出宿舍的門,同時也是恭敬的鞠躬。

“我說遵命,會長。”

-

“方南!方南!你沒事吧?你醒醒啊!”

方圖南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一臉急切,正在伸手檢查自己呼吸的符江。

“嗯?老胖,怎麼了?”方圖南恍惚著發問。

“我幹!你小子沒事啊,不是昏迷,只是睡著了!那幹嘛不在床上睡?躺在地上幹什麼?嚇死我了!”

符江頓時鬆了口氣,從兜裡掏出手機,給景羽撥去電話。

“他沒事,我特意來遊樂園宿舍看了,他只是睡得太死了,你不用擔心。”符江說道。

方圖南看著放在腿邊的手機,閃著提示光亮。

拿起來看了眼,一共十四個未接電話,兩個來自胡行,十二個來自景羽。

再看向窗外的天空,已經是接近黃昏的一片火燒雲。

看來自己是沉沉睡了一天,連手機鈴聲都沒聽見,景羽沒聯絡上自己無比擔心,才打給符江,讓他來看看。

“我昨晚幹嘛了?怎麼會睡的這麼死……我的頭……突然好疼啊!像是被驢踢了一腳那麼疼!”

方圖南雙手捂著太陽穴,表情似是戴上痛苦面具。

“你昨晚熬大夜了吧?還有他,也是睡的跟死豬一樣,怎麼都喊不醒。”

符江來到針織帽男孩身邊,檢查了一下他的脈搏和心跳呼吸,還有之前的傷口位置。

“咦?這哥們兒體質真的離譜啊!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傷,現在居然恢復的這麼快這麼好。”

方圖南並沒有聽見符江的話,只是捂著腦袋繼續齜牙咧嘴。

可這劇烈的頭疼,來得也快去得也快,幾秒鐘後,痛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同時,方圖南的大腦思維也恢復了清明。

他想起了昨晚發生的事情。

興奮的大吼一聲,屁股彷彿裝了彈簧一般,從地上蹦起。

飛撲向符江,緊緊的摟住了他。

“我成功了!老胖!我成功了!”

方圖南高興的像是不倒翁一樣,抓住符江的肩膀,讓他跟著自己一起左搖右擺。

“你……你成功什麼了?別晃我了!方南!我要摔倒了!”

符江話音剛落,他就和方圖南一起狼狽摔在了地上。

可方圖南的興奮絲毫不減,爬起來後,連身上的灰都顧不得拍,狼嚎著衝出宿舍的門。

符江一臉懵逼。

在遊樂園的院子裡,方圖南不知疲倦的狂奔了好幾圈,才稍稍抑制住內心的狂喜激動。

“方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我怎麼感覺你的精神……又開始有些不正常了?”符江問道。

方圖南沒有回答,只是傻笑。

“罷了,看來你是真的舊疾復發了,正好我現在要把這輛救護車開回醫院,你跟我一起,再去精神科複查一下。”符江無奈說道。

“我沒有犯病!只是我成功完成了一次壯舉!天大的喜事!實在太激動了……不過我還不能告訴你,因為你肯定不會相信,不如我直接展示給你看!走吧!老胖,你來開車!我們現在去接她!”

“接誰?”符江不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等等,把布萊斯一個人留在這裡,不會有事吧?反正救護車上有擔架床,帶著他一起吧。”

隨後,符江和方圖南,用擔架床把沉睡的陳祝抬上了救護車車艙。

坐上駕駛座的符江,剛擰動鑰匙打著火,方圖南突然拍了下手。

“稍等,老胖,我太亢奮都差點忘記,沒有開普勒指引我們,我們上哪兒去找她呢?”

說罷,方圖南立刻從副駕駛座上跳下。

不出片刻,方圖南抱著魚缸返回。

“走吧。”

符江的眉頭,糾結皺成難以置信的一團。

“開普勒?你的魚?會指引我們找到你說的人?方南……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去醫院的精神科一趟……”

“你不要廢話!老胖!我說了!我沒有犯病!也沒有在逗你開心!按照開普勒的導航!乖乖給我開車!”方圖南半惱道。

符江只能踩下油門,救護車緩緩駛出遊樂園的大門。

“開普勒,為我們指引方向吧。”方圖南小聲對著魚缸唸叨。

離奇的是,魚缸裡的開普勒,居然真的聽懂了方圖南的話,在魚缸裡扭轉身軀,魚頭朝著東北偏北的方向,漂浮著一動不動。

“看到了嗎?老胖,按照開普勒的指引前進就好!”

符江完全摸不著頭腦,救護車沿著東北偏北的方向一直前行,拐過一條街道後,魚缸裡的開普勒居然再度甩尾轉身,魚頭指向新的方向。

符江頓時目瞪口呆。

“現在你相信我了吧!開慢一點,我們不急,但開普勒可能會暈車的!還有後車艙裡的布萊斯,你不要把他甩飛出去了!”

符江應了聲,稍微放低車速。

不過,因為開的是救護車,即便沒有打亮警報燈,一路上還是遇到了不少車輛讓行,暢通無阻。

這時,方圖南的手機響起,是胡行的來電。

“喂,胡哥!”

“喂,盟友……我剛睡醒,剛才不知道怎麼回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嗎?好好的正在據點裡做飯吃,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醒來後腦袋像是被驢踢了一腳那麼疼。”

“啊?胡哥你沒事吧?”

“沒事,現在已經是生龍活虎了,或許單純是昨晚參與那麼驚險刺激的行動,精神緊張過度了,話說回來……雖然並沒有執行備用計劃,全程我只是在一旁躲著,沒有登場的機會,但我親眼見證了不朽傑作的誕生!恭喜你!方圖南!你成功了!你分散了時間的注意!違逆了命運的旨意!完成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驚世之作!”

“謝謝你!胡哥!昨晚的行動能夠成功!也至少有你一半的功勞!如果沒有你的支援,給予我那支不朽之筆,並讓我吞噬獲取你的蹤跡能力,我是絕不可能成功的。”

“哈哈!舉手之勞,我不是說了,在這種傑作上貢獻留名,我死而無憾,而且你還狠狠的羞辱了整個NSC,替我報了仇,對了,之前我沒聯絡上你,以為你已經沒命了,可現在看來,你活的好好的!NSC那群傢伙真就這樣善罷甘休了?沒有再繼續追殺你?”

“沒有,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因為什麼,但那個魔鬼魚女人告訴我,他們放過了我,讓我以後儘管安心的生活。”

“嘖嘖,這是為什麼啊?那群傢伙為何對你這麼寬宏大量……”

這時,救護車停在了一座兒童福利院大門口。

“是這裡嗎?方南,你的魚把我們導航到這兒,就不動了。”符江問道。

“喂,胡哥,我現在還有些事情要忙,詳情咱們下回見面再談吧。”方圖南急忙說道。

“行。”

結束通話電話,方圖南眼看著魚缸裡開普勒的魚頭,果然直直的指向面前的福利院大門。

“就是這裡!”

方圖南抱著魚缸跳下車,抬頭看著這座福利院大門上,帶著紅十字和愛心的鐵皮牌匾。

“永安縣鳳南愛心兒童福利院”

鳳南愛心?

好巧啊,居然還是大善人有錢老爸捐款建造的福利院。

方圖南和符江一起走進福利院,沒有瞧見門衛,院子裡只有一個正在掃地的護工。

“你好,我來找人。”方圖南說道。

“您找誰?”

“我不知道,讓我看看。”

方圖南抱著魚缸,根據開普勒魚頭所指引的方向,緩步前進,來到福利院一樓的活動大廳。

正在大廳裡玩耍的孩子們,看到有陌生人進來,皆是眨著好奇的眼睛,望向方圖南和符江。

只有一個繫著紅頭繩,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沒有注意到二人,獨自縮在大廳的角落裡,專心塗抹著手中的寫字畫板玩具。

而魚缸裡的開普勒,也直直的對準她的方向,歡快的擺動魚尾。

方圖南努力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把魚缸暫先放在桌子上,朝著小女孩走了過去。

“我的寶貝蛋兒!是你嗎?”

小女孩並沒有反應,依舊專心於手中的畫板。

方圖南有些疑惑,難道是開普勒搞錯了?找錯人了?

“你好,小妹妹。”

可小女孩還是沒有回應。

這時,小女孩旁邊,一個比她稍大些的男孩怯怯道:“叔叔,小雨她聽不見的。”

符江也走了過來,眼神憐憫的看著小女孩,抬手輕輕在她的兩側耳朵,拍了兩下。

見小女孩還是沒有反應,符江很是確信的對方圖南輕聲說道:“雙耳都是嚴重聽障,也只有這樣的小孩才會待在福利院裡,健康無殘疾的小孩,早就會被人領養走了,我們醫院每逢佳節日就會組織去做義工,我去過的所有福利院都是這樣。”

方圖南雙眼之中,也頓時閃過一陣哀憐,看向剛才說話的這個男孩,他的嘴唇,同樣是有著先天性唇顎裂的痕跡,不過並不怎麼明顯。

“這個孩子也是兔唇,但是……他看起來像是做過手術,快修復好了。”符江說道。

“你好,小朋友,你在這裡過的開心嗎?生活的好嗎?”方圖南蹲下身來,微笑看著兔唇小男孩,輕聲問道。

“嗯……很好,很開心,來之前……飯也吃不飽,姑父喝醉了總是拿皮帶抽我,來到這裡後,頓頓都有肉吃,也不會捱打,還有這麼多小朋友跟我一起玩,還有一個大恩人給了我好多錢,讓院長去帶我做了嘴唇的手術呢。”兔唇小男孩用力點頭。

“是誰那麼好心?唇顎裂修復手術要不少錢吧?”符江感慨道。

“是一個叫方總的大好人!我們這家孤兒院,也是方總花錢建的,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學習,長大後報答方總他的恩情!”兔唇小男孩很是堅定的說道。

符江愕然,詫異的看著方圖南。

“方總?哦對了,這家福利院……鳳南愛心……那沒錯了。”符江恍然大悟道。

方圖南抿嘴無言。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贖罪也好,買名也罷。

被自己唾棄的老爸,的確做了不少慈行善舉的實事。

“小朋友,你能在這裡生活的開心就好,對了,麻煩你,能不能幫叔叔喊一下這個小女孩,她是叫小雨對嗎?”方圖南摸了摸兔唇小男孩的腦袋。

兔唇小男孩點頭,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

小女孩轉過身,看年齡大概只有五六歲,一張小臉蛋粉嘟嘟的,臉頰上的嬰兒肥還沒褪去,十分可愛。

她看到蹲在那裡的方圖南,大大的眼睛頓時盯直了,然後飛奔著跑了過來,撲進方圖南的懷裡。

“果然是你,開普勒沒有認錯人!我的寶貝蛋兒!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方圖南也是潸然淚下。

符江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方南,這個小女孩認識你嗎?”

“是的,寶貝蛋兒,告訴他,我是誰。”方圖南急切說道。

小女孩沒有反應,只是眨巴著眼睛,微微歪頭,似是在思考辨別方圖南的嘴型。

方圖南這才幡然醒悟,把這個問題寫在了玩具畫板上。

小女孩接過玩具畫板,撥動磁力橡皮擦,消除成空白,然後寫下了兩個字。

“圖圖。”

“那再,告訴,我,這個,胖子,是,誰?”方圖南指著符江,慢慢開口。

小女孩寫下四個字。

“老胖,符江。”

符江的神情,頓時更加茫然疑惑。

“她……她怎麼連我都認識?”

方圖南沒有回答,只是又張開清晰嘴型,問道:“再,告訴,我,你,是,誰?”

小女孩再度擦乾淨畫板,寫下四個大字。

“秘密小雨。”

方圖南頓時把小女孩摟的更緊。

“就是你!我的寶貝蛋兒然然!”

隨即,方圖南拉著小女孩的手,露出前所未有的幸福笑容,向符江隆重介紹。

“她是林依然。”

“分散時間的注意,違逆命運的旨意。”

“被我拯救復活的林依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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