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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共飲你的深淵 上

紐約瑞吉酒店的豪華套房內,晨光透過窗簾縫隙,精準地刺在工藤新一緊閉的眼瞼上。

他皺了皺眉,從鬆軟得令人沉溺的床榻中掙扎著坐起,彷彿嗅到了茉莉花香的味道。

手指用力耙過蓬亂的黑色髮絲,帶著一絲剛睡醒的慵懶和懊惱。

“已經十點了?!”瞥見床頭鬧鐘的數字,工藤新一猛地清醒,尖叫道:“糟了!睡過頭了!”

匆忙抓過在床頭擺放好眼鏡,架上鼻樑,穿著拖鞋拉開臥室門。

“啊啦,大偵探終於肯從雲端下來了?”宮野志保慵懶的嗓音傳來。

她斜倚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茶色髮絲在晨光裡鍍著一層柔和的金邊,指尖漫不經心地在平板螢幕上滑動,並未抬頭。

聲音裡帶著慣有的清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揶揄:“看來大偵探也只是個凡人呢!也是會疲憊,也是會睡過頭的呢!”

“灰、灰原!”工藤新一看著她的側影,嘴角微抽,無奈道:“你為什麼沒叫醒我!今天不是約定好,要和貝爾摩德交換情報嗎?”

“為什麼不叫醒你?你睡成那幅摸樣,我叫的醒你?”宮野志保終於抬眼,冰藍色的眸子掃過他,纖長的睫毛輕顫,投下小片陰影,語氣雖淡卻像羽毛般輕輕搔過空氣。

“至於情報交換工作,早在你和周公下棋時就完成了。”

她纖細的手指從茶几上拈起自己的手機,手腕一揚,手機在空中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穩穩朝他飛去:“聽聽這個,我和貝爾摩德的談話錄音。我和她商討好的計劃就在裡面,接不接,福爾摩斯先生自己決定。”

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開瓶器,熟練將放在茶几上的一瓶Vermouth(苦艾酒)旋開,瑪瑙紅的酒液如同融化的寶石,汩汩注入高腳玻璃杯中,折射著迷離的光。

工藤新一手忙腳亂的接下志保丟過來的手機,疑惑道:“那還真是麻煩你了,灰原!”

“哼!誰叫我是你的華生呢!”宮野志保將高腳玻璃杯搖晃著,一邊醒酒,一邊調笑道,目光若有似無地掃過他凌亂的睡袍領口,唇邊的弧度深了些:“福爾摩斯先生!”

“這個錄音,該不會被你用膝上型電腦,後天剪輯過了吧?”工藤新一熟練地開啟手機,指尖快速點開檔案,粗淺地聽了一遍。

他的眉頭漸漸鎖緊,疑惑地看向志保,意味深長的問道:“我不認為貝爾摩德和你這麼謹慎的人,會直接用你的手機進行情報的交換,而且錄音的中間,有一段我昨晚洗澡時發出的雜音,直接消失了。”

“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灰原?”工藤新一身體微微前傾,帶著偵探特有的敏銳洞察,兩人的距離拉近了些,他能清晰地聞到她身上混合了苦艾酒香的、獨特的清冷氣息:“你和貝爾摩德是不是單獨約定了什麼?”

“哼哼…”宮野志保輕笑,端起酒杯,透過那瑪瑙紅的液體看向他,眼神深邃難辨,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名偵探,別忘了…我可是‘壞女人’。況且……”

她抿了一口酒,潤澤的紅唇沾著酒液的光澤,在晨光下泛著誘人的水色,小巧的舌尖不經意地舔過下唇,語氣帶著點疏離的玩味:“我是你的什麼人嗎?什麼秘密都要向你報備?難道我這個壞女人不能有點秘密嗎?”

“灰原!”工藤新一的聲音陡然沉了下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嚴肅,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那視線彷彿要穿透她眼底的迷霧,“你答應過我!別讓你的手…沾上不該沾的東西!”

“有些路,人一旦踏錯一步,就再也回不了頭了!”他抓住志保的肩膀,語氣裡的擔憂幾乎要溢位來。

“哼!大偵探,你管的可真寬呢!”宮野志保用手掃開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隨即緩緩將瑪瑙紅的酒液喝入口中,喉間發出極輕的吞嚥聲,品了品酒,杯底輕叩桌面,發出清脆一響。

“放心,我還沒興趣髒了自己的手。”她移開視線,看向窗外,側臉線條在晨光中顯得更加清冷疏離:“弱女子殺人?太不優雅了。”

工藤新一沉默了片刻,目光在她清冷的側臉上停留,帶著一絲探究和微妙的疏離感:“你到底和貝爾摩德談了什麼?你現在變得有點讓我感到陌生了!”

“秘…密…”宮野志保轉回視線,重新端起酒杯,臉上又浮起那副程式化的甜美笑容,眼底卻沒什麼溫度:“名偵探這麼想知道,不妨開動你聰明的頭腦,推理看看?”

她微微歪頭,茶色的髮絲滑落肩頭,眼波流轉間透出幾分狡黠的魅惑,“不過嘛…線索什麼的?我可不會給你。”

“……算了。”工藤新一像是被她的態度堵了回去,猛地轉過身,走向餐桌,拉開椅子的動作帶著點力道。

他坐下,聲音有些悶,“不想說就這樣吧!別犯糊塗,灰原。記住你的承諾!”這話像提醒,也像某種確認。

“是是是!福爾摩斯先生!”宮野志保聳聳肩,姿態優雅地站起身,纖細的腰肢隨著動作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指尖順勢將一縷垂落的茶發別到耳後,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

她自然地轉換了話題:“雖然現在吃早餐有點晚,但我想某個睡過頭的傢伙,胃已經在抗議了。”

她步履輕緩地走到餐桌旁,高跟鞋在地毯上敲擊出柔和的節奏,指尖精準而輕盈地在桌面上叩了兩下:“喏,在你補覺的時候,我給你準備了‘營養均衡的美國特色’。”

“煙燻三文魚…”她微微傾身,修長的手指虛劃過盛放魚片的瓷盤邊緣,指尖幾乎要碰到盤沿,動作帶著一種宣告主權般的優雅,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自得:“低溫慢煮處理,最大限度鎖住風味,同時還避免了煙燻可能產生的多環芳烴——這有助於減少引發癌症的風險。”

“黑蕎麥麵包…”她的目光如同精密的儀器,快速而專業地掃過旁邊深色的麵包:“混合了黑麥和蕎麥的麵包,高纖維,給你那高速運轉的大腦提供穩定能量。”

“樹莓藍莓…”又指向水果,“不久前才新鮮上市的莓果,抗氧化。”

最後,她的手指輕輕點在盛放堅果的小碟旁,動作帶著點不容置疑的肯定,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在晨光下泛著健康的光澤,“巴西堅果,富硒,餐後補充不錯,正好給你腦子補充一點智商。當然,要控制攝入量,好東西也是過猶不及!”

“這!實在是太豐盛了!”工藤新一迫不及待地夾起一片三文魚送入口中,細膩的口感和恰到好處的煙燻風味在舌尖化開,帶著海洋的清甜。

他滿足地微微眯起眼,喉結滾動了一下,才抬眼看向她,語氣真誠,目光在她專注解說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我還以為你最拿手的食物就是咖哩呢。”

“哼哼,看來名偵探對我的瞭解還很片面。”宮野志保又坐回沙發上,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光滑的杯壁,瑪瑙紅的酒液在她手中輕輕搖晃。

她微微眯起眼,看著工藤享受食物的樣子,唇角勾起一個極淡、卻似乎蘊含著某種溫度的弧度,“麻省理工的選修課,營養學可不是白修的。阿笠博士的三高指標,就是我的‘戰利品’。”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他臉上,聲音輕了些,帶著點若有似無的深意,眼神似乎比口中的酒液更醇厚了幾分,“不管是咖哩,還是三文魚……抓住一個人的胃,似乎比抓住真相要簡單些?”

“就像你以前…不也被某個女孩的檸檬派‘抓住’過?”她看著他的眼睛,補充道,冰藍的眸子裡帶著一絲刻意的探究,和幾分不易察覺的、近乎揶揄的試探:“現在你還想吃檸檬派這種高熱量食物嗎?”

“哼!怎麼說到…我好想離不開你一樣!”工藤新一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低頭避開她的視線,用筷子戳了戳碗裡的食物,嘟囔道,耳根不易察覺地泛紅:“被你掌控了胃就……咳,別想太多!你果然還是把我當成實驗物件了吧?”

“當然…”宮野志保輕啜了一口酒,瑪瑙紅的液體襯得她唇色更豔。

她放下酒杯,雙手隨意地撐在桌沿,微微傾身靠近,清冷的臉上帶著一絲難得的、混合著專業和促狹的生動笑意。

距離近得幾乎能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帶著淡淡的苦艾酒香,目光直直落進他眼裡,“你可是我最重要的‘關鍵變數’。就算真吃壞了肚子,那也是極其寶貴的‘實驗引數異常記錄’——我會認真分析原因,確保下次餵食……哦不,是營養供給方案更完善的,小白鼠。”

最後幾個字,她說得又輕又緩,帶著一絲玩味的、近乎親暱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