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說了,我不會游泳,他是一句人話都聽不懂嗎?
被扔下來的這一刻,我整個人都是懵的。
但眼下我沒有矯情的時間,如果再這麼撲騰下去,就真的要淹死了。
到時候還會搭上玄鳳一條命。
咕咚咕咚灌了幾口海水,我拼命讓自己冷靜下來。
儘量放空身體,讓身體自然而然的漂浮在海面上,這樣我才能有喘.息的機會。
見我最後猶如死人一樣漂浮在水面上,柳扶硯有些吃驚,“心理素質又變強了一些。”
“還是說,你怕你這樣沉下去了,玄鳳也會跟著你一起死?”
我沒有理他這個話茬,甚至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因為在他腦子有病的時候,無論我怎樣,他都是能找到我的事情。
到時候如果真的因為言差語錯,惹得自己丟了性命,還真是不值。
最主要的是,柳扶硯有句話說的對,我不能連累玄鳳。
“九爺,既然你想讓我幫你去找陣眼,也把我扔下來了,那現在是不是可以給我用點法術,讓我游過去?”
我試圖和他商量,“剛才你也看到了,我是真的不會游泳,就算我搭進去這條命,也幫你解不開那個陣眼,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他冷哼一聲,沒有說話,而是一揮衣袖,一道金光從他手中朝我身上閃過來。
緊接著,我感覺自己不用放鬆也能漂浮在這海面上了。
而且,我稍微擺動四肢。就像賦予了某種力量一樣,手腳能夠一起並用,快速的往前游去。
“現在,沒有別的要求了吧?”
他冷勾著一邊嘴角,表情饒有興致。
這樣子似乎在說,反正你橫豎都是死,現在你的要求都滿足了,安心去死吧。
我感覺,我對他的恨意又加深了一點。
但眼下確實沒有別的辦法,我只能拼命朝著那個海島遊。
所幸他加註在我身上的法術也足夠好用,無論我再怎麼遊,也不會消耗身上的力氣。
大半個水程游過來了,我竟然一點兒都不覺得累。
看吧,他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還真是煞費苦心。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好不容易才游到這個海島的邊緣,可根本不等我碰到海島,周圍的海浪就忽然掀了起來。
我被嚇壞了,這海浪掀起來的程度就猶如經歷了狂風驟雨,隨時能將我吞沒。
我有些驚慌失措,掉頭就想往回遊。
但柳扶硯提前在我身上設定了法術,這個時候我的四肢根本不聽我使喚,也根本掉不了頭,只能繼續往前遊。
“柳扶硯,再往前我就真的死了,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驚慌失措間,我只好試圖說服柳扶硯,“在這種情況下,陣眼根本就找不到,你又何必犧牲我一個,斷了你自己的後路?”
“而且,我在這裡根本沒有感應到蛇膽的存在,你是不是搞錯了?上官是不是壓根就沒在這裡??”
可無論我說什麼,無論我怎麼喊,怎麼叫,柳扶硯都沒有半點兒要將我從水面上撈起來的意思。
他就站在高處,任憑我在海水裡掙扎,任憑我和他設定下的法術相抗。
最終,我抵抗不住他設在我身上的法術,還是隻能繼續往前遊,一直到這浪花一波接一波的將我席捲。
我感覺自己身體裡灌滿了水。
到處都是那種鹹腥的味道,讓我生不如死。
這時候我也不想抵抗了,索性閉上雙眼,就直接等待死亡的降臨。
這不就是柳扶硯想要的嗎?
大概我死了之後,他所有的怨恨也會解除,更不會像現在一樣只剩下折磨人了吧。
可就在我快要摸到死神的手時,柳扶硯又忽然一把將我從水面上撈了起來。
我大口大口的呼吸,拼命的往外吐著水,餘光撇到剛才還狂風驟雨的海面上,此刻竟然異常平靜,平靜的就像一面湖似的。
這不正常。
柳扶硯拽著我的胳膊,儘量平穩我的身體,讓我不至於從半空中掉下去。
但我剛才灌了那麼多的海水,現在是怎麼緩都緩不過來。
他見我一直咳水,有些沒有耐心了,直接朝我後背拍了一掌,這一掌差點兒沒把我骨頭拍碎。
噗——
我猛地噴出一口水。
還是血水。
這下,體內再也沒有半點不適了。
“若不是看你還有點用處,本君今天就讓你死在這深海之內。”
“現在陣眼馬上就要解開了,一會兒進去之後,你應該知道你自己的任務是什麼?”
我藉著他胳膊的力,緩緩的站直身體,抬起頭來看過去的那一瞬間,真是有些壓抑不住內心的怒火和殺意。
他見我這副表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很享受的笑出了聲,“白清淺,你知道嗎?本君最享受你這種恨我至極,卻無可奈何的樣子。”
瘋子。
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我別過臉,收回所有視線,不再搭理他。
看向那平靜的海面時,果然有一層又一層半透明狀的水波紋圍繞著海島,此刻有一些鬆動。
而就在我剛剛游過去的那個地方,有一個不大不小,剛好可以容下一個人的缺口。
“現在陣眼已經開啟,那裡是可以進去的,我們從那裡進去不就可以了嗎?還在這裡等什麼?”我有些不理解的問。
他卻是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當狗當久了,都忘了自己是個人了?”
“那個缺口猶如狗洞一般,本君才不會鑽,要鑽的話也是你自己去鑽。”
“……”我實在無法形容他,“呵呵,那看來你還是不想找到蛇膽,如果非常像的話,現在別說是狗洞,老鼠洞你都得鑽。”
“更何況。我是不是狗不好說,但你肯定不是人。你一條蛇,什麼洞沒有鑽過?現在鑽一個陣眼的缺口又怎麼了?”
他猛地轉頭看向我那表情,似乎覺得我說的有道理,但又不能聽我的。
就在我倆爭執不下,為了鑽與不鑽這個事情僵著的時候,周圍忽然響起一陣猶如牛叫的聲音。
但聲音低沉又有力,從四周而起,絕對不是普通的動物叫聲。
我有些驚慌的四處張望,想要找到聲音的出處。
因為這種聲音壓迫感實在太強了,彷彿下一秒我們就要被死亡吞噬。
察覺到我的驚恐,柳扶硯忽然淡定的開口,“不用找了,是海底鎮壓獸,魘龍。”
“魘龍?”我一開口盡是顫音,“它在哪?是會傷害我們嗎?你不是說,解開陣眼之後就能上海島,現在怎麼又多出一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