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飄蕩著幾朵白雲,清風拂過,雲彩隨風而動,樹葉發出嘩嘩的響聲,草地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花,一直雪白的兔子穿過花海,向密林中跑去。
不多時,幾道瘦小的身影來到此處。
“明明就是跑到了這裡啊,為什麼不見了呢?”一個胖胖的小男孩兒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四處張望。
“都是你,都是因為你的老虎把兔子給嚇跑了,你走開,我們不要和你一起玩兒。”另一個小孩兒指著其中的一個男孩兒說道。而被他所指的小男孩兒身旁臥著一隻老虎,這隻老虎有牛犢般大小,冷冷的看著他。
這時,嘹亮的號角聲傳遍山野。
“大人們回來了,肯定又帶回來好吃的啦,我們快回去。”胖胖的小男孩兒一招呼,小孩子們隨著他都跑遠了!
花海中只剩下小男孩兒和他的老虎,還有一個小女孩兒。她扎著一個羊角辮,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看著老虎。
小男孩兒示意老虎不要動,自己則小心翼翼的來到一棵樹下,然後迅速出手從樹後面抓出一團雪白的東西來,正是那隻小兔子。
老虎看到那隻兔子就撲了過來,小男孩兒對著它的腦袋就是一巴掌,老虎不滿的晃了晃腦袋,但也沒有別的動作了!
他走到小女孩兒的跟前,把兔子遞給了小女孩兒。小女孩兒開心的笑了起來,圓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村口掛著兩個大大的犄角,人們正在把獵物向村子裡運。當看到小男孩兒和他的老虎之後瞬間安靜下來。小女孩兒跑向了一中年大漢,大漢看到小女孩兒趕緊上前把小女孩兒拉在身後。
小男孩兒看了看老虎,又看了看眼前的人們,輕輕的抓著老虎的皮毛,而老虎親暱的蹭著他的臉蛋兒。
“咳咳,都散了吧!”一名老人拄著柺杖都到村口,右手握拳放在嘴邊咳了幾聲。“雲起,跟我回去。”然後他又對著小男孩兒說道。
“你今天是不是又和他一起玩兒了?你這不長記性的傢伙,難道不怕老虎把你吃掉啊!”各家的大人拉著自己的孩子一頓臭罵,然後就是一頓打,咒罵聲、哭聲充斥在四周。
“爸爸,小哥哥很好的,他還送了我一隻小兔子。”小女孩兒雙手捧著兔子給中年大漢看,那大漢看了一眼,抓起兔子摔在地上,雪白的皮毛被染上了鮮豔的紅色。
小女孩兒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兔子,圓溜溜的眼睛裡閃爍著淚光。
老人聽到身後的聲音,停住了腳步,然後長嘆一聲,牽著叫做雲起的男孩兒走進村子。
老人住在村子中間,離村子的祭壇是最近的。他是這個村子最年長也是最睿智的人,所有的人都叫他阿公。回到屋子裡,阿公讓雲起坐下,然後他坐在雲起的對面,那隻老虎似乎很害怕阿公,臥在門口並沒有進來。
“雲起,其實他們不是不想和你玩兒,只是你自己的情況真的很難說。那年你身體出現狀況,胖墩想要看看,差點讓老虎咬死。”老人摸了摸他的頭,輕聲說道。
雲起認真的點點頭,道:我不怪他們的。”只是眼中的寞落還是被阿公發現了!隨之換來的優勢一聲長嘆。
“你在這裡啊,我終於找到你了!”清脆的嗓音傳進雲起的耳朵。
“二丫,你爸爸不讓你們和我玩兒的,被發現要捱打的,你快走吧!”雲起站起身避開了二丫。
“不怕的,我爸爸從來不打我,我們可以偷偷在一起玩兒,不讓他們知道就行了!”二丫瞪著大眼睛笑嘻嘻的說道。
雲起歪頭想了下,然後認真的點點頭,走過去拉著二丫的小手向樹林中走去。
“哇,這麼多小動物啊,真漂亮!”兩人來到一處灌木叢旁,叢中有一個小籠子,關著好幾只小動物。
“都是石頭能幹,他們都被石頭嚇傻了!”雲起指著老虎說道,老虎似乎聽懂他說什麼了,昂起頭,原地走了兩步,然後又安靜的臥下。
“都送給我嗎?”二丫問道,看到雲起點頭後二丫卻皺起眉頭,小臉上寫滿糾結。
“可是我沒有東西送給你呀!”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從小口袋中拿出一把烏黑的小刀遞給雲起,小刀上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字。
“那,這個給你,是我從小溪裡找到的,是我最喜歡的東西。”雲起拿起那把小刀,開心的笑了起來。號角聲再次響起,二丫急急忙忙的向村子的方向跑去,雲起看著她的背影越來越遠,輕輕的摟住了老虎的腦袋。
村子一年一度的祭祀要開始了,廣場上燃起了巨大的火焰,千百年來,這種儀式從未斷絕。
老人拄著柺杖,緩緩的走向祭壇,祭壇上買滿了各種極品。老人扔掉手中的柺杖,挺腰站直,似乎有某種力量注入他的身體。拗口而冗長的祭文從老人的口中傳來,聲音洪亮,傳遍了村子的每個角落。
村民安靜的跪在祭壇的四周,隨著祭文的節奏不時仰天長喝。
雲起抬頭看著老人,眼睛隨著老人祭文變得越發明亮起來,他似乎看到一道光束落下將老人包裹在其中。冥冥中一聲嘆息如同炸雷一般在他耳邊響起,他只感覺整個腦袋嗡的一聲便昏死過去。
“你醒了?吃點東西吧!”雲起迷茫的睜開雙眼,看到的是二丫的父親。
“祭祀完了嗎,阿公呢?”雲起揉了揉腦袋問道。
“已經過去三天了,阿公在祭祀結束後就回歸大地了!”二丫的父親聲音似乎有些哽咽。“阿公臨走前說,等他去了之後讓你離開村子,自然會有人帶你走的。”
雲起雙眼定定的看著房頂,兩行淚水無聲的流下。過了許久,他坐了起來,感覺身體有些力氣之後向村外走去。老虎跟在他的身後,亦步亦趨。
村子的不遠處,是一片墳地,村子的人死後都會葬在這裡。
一座新立的墳前擺放著新鮮的祭品。雲起默默地跪了下來,幾隻烏鴉一聲聲的叫著,不肯離去。老虎去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不一會兒老虎回來了,嘴裡叼著一隻山雞,它撕扯下一部分放在了墓前,似乎知道這裡面是誰,另一半推到雲起眼前,然後靜靜的臥在雲起的身邊。二丫也偷偷的來過,塞給雲起幾個果子後匆匆的離開了!
雲起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悲傷,放聲大哭。許久之後,或許是哭的累了,他蜷縮著身子躺在墳墓旁,睡著了!口中呢喃著“阿公,你別走,我好想你啊!”
“誰也逃脫不掉宿命啊!”猛然間出現的聲音讓老虎炸了刺兒,它死死的盯著突然出現在雲起身旁的人。
那人也不理會老虎,抱起雲起幾個起落就消失在不遠處的山林中。老虎發出一聲怒吼,緊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