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晴的眼睛來回看著他倆：“等等！等等！從一開始就是，你們兩個能不能說點我能聽懂的話。4樓廁所不是黑燈了嗎？按理說不可能有人去4樓啊！實在有那些膽子大的去，但那也是極少數吧？怎麼算，2樓門口那個才容易遇見吧？還有……1，3，樓的廁所呢？

小一故作驚訝語氣，臉上卻還是那個僵硬的微笑道：“啊呀，忘了說，1樓是倉庫和宿管大媽的宿舍，到晚上是封閉的。3樓呢沒有人住，除了樓梯可以走其他和外界是完全封閉的，至於為什麼三樓被封了呢？”

小一的頭微微偏了一下：“據說屍體，是在三樓發現的。”

“啊啊啊！”姜晴的尖叫聲再次響起，整個人甚至從座位上彈起，帶著凳子在地板上刮蹭出刺耳的聲音。

姜羽抬手扶住她回頭瞪小一一眼：“你別嚇她！”

小一依舊笑著，沒有說話。

姜羽安慰好妹妹的情緒後開始和她講緣由：“人一般起夜，也就一兩次。而且不可能第一次上4樓的廁所第二次去2樓的廁所吧？除非你真的想見個遍。我覺得應該是去一次達到某種特定條件見到三個。而那些失蹤的人，多半是上2樓的廁所。”

姜晴重新坐回座位上：“為什麼這麼肯定集齊條件的地點是2樓而不是4樓的廁所？”

“燈。”

姜羽淡淡說著。然後看向小一：“她說了，4樓那個出現的條件是在黑暗中，而2樓問人的那個在燈光下。有光的地方必有影，但有影的地方不一定會有光。既有光又有黑暗的地方，就是2樓廁所。我覺得這兩個廁所在夜裡可能某個地方是相通的比如某個角落。”

姜晴沒有聽太懂：“但，如果說觸發的條件是地點……”姜晴的聲音漸漸弱下去。因為如果是“在4樓遇見鬼1”“在2樓遇到鬼2”這種條件。就像哥哥說的，傻子起夜才到處亂竄一次去一個樓層的衛生間。

仔細想來，二樓和四樓只有燈不一樣，光暗不一樣。

姜晴慢慢接受了這個目前最合理的猜測：“那也就是說，在遇到第二個鬼的時候，其實就已經遇到第一個了。那……遇見第三個的條件呢？”

姜羽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少年看著對面的女孩，姜晴順著哥哥的視線看向小一，看到女孩端坐在對面悠閒地喝著茶水才反應過來。

也是，要是找得到，也不會請他們來幫忙了。

小一繼續道：“正常人被她叫住，都會選擇無視走掉吧？因為那時候廁所應該是沒人的，為什麼斷定呢？因為當你出來的那一刻，身後廁所的感應燈立刻就滅了。有人的話，會喊或者跺腳。”

姜羽：“等等，你說立刻？”

小一喝著溫熱的茶水，像個西方貴族般優雅地放下杯子：“對，你很會抓重點。這也是我疑惑的點。我甚至感覺是因為立刻滅燈才遇到的門口那個。但……”

小一話鋒一轉：“我昨天按她說的做了，回到廁所想找陳蘭。”

姜羽的眼神一亮：“怎樣？”

小一搖頭道：“我答應她之後就進去了。可能是我鞋子發出的聲音燈立刻就亮了。但我找了所有的隔間，根本沒有陳蘭，也沒有4樓的鬼……就像是平常的衛生間一樣。啊不對，線索還有最後一個……”

姜羽拄著腦袋看她：“這種時候就別賣關子了……”怎麼感覺她是故意的？為什麼？她很喜歡這種捉弄別人的感覺嗎？還是說……

銀鈴般的聲音打斷少年的思緒：“當你把所有隔間翻遍後燈會閃個不停，最後滅掉。無論怎麼跺腳怎麼喊都不會再亮。我在黑暗裡也站了很久，又所有隔間翻一遍，依然什麼都沒有。之後我就出來了，我告訴她廁所沒人後她道聲謝就消失了。”

另一邊顫顫巍巍聽完全程的姜晴卻直冒冷汗：“小一姐姐，你膽子真大……呵呵呵……”少女尷尬的笑著，這事要是被自己遇到，肯定分分鐘嚇暈過去！

小一笑著安慰她：“別怕，我也算個鬼吧，和你們相處的不也挺好。而且那兩個鬼不嚇人的，都是可愛的姑娘呢。”小一的手拂過陰陽傘繼續道：“我覺得燈閃的那幾下，還有最後燈黑時可能是第三個女孩出現的契機，可我沒找到，所以……多個人多個思路，想讓你們幫幫我。正好現在暑假，住校生大部分都回家了，我們可以偷偷溜進去，好好調查一下。”

姜羽看向自己的手錶，才下午6點半，還早的很呢：“那……我幹什麼？你總不會讓我夜闖女廁所吧？沒人還好，萬一點背被少部分留宿生撞見……我就上新聞了。”

小一笑著看向姜羽，雖說那嘴角的弧度沒有半分變化，但此時看得姜羽心裡發毛。

“怎麼？你又打什麼壞主意？你每次這樣看著我準沒好事！”少年一臉惶恐抱著胸，看樣子好像誰要非禮他似的。

“你們不是有手機嗎？開影片啊，這樣裡面什麼情況你不都知道了？”

姜羽的瞳孔微微一震：“你讓我開影片看你們直播女廁所？！有沒有搞錯！”

少女坐在凳子上，姿態端莊，整個人此刻的笑意看上去溫婉友善，並不像要坑他的樣子：“那時候沒人的。”

少女的笑像是蝴蝶一樣，輕輕在少年的心尖上停留片刻，卻又不曾為他停歇翩然飛走。

姜羽的腦海空了一瞬，後知後覺她還在哄騙自己“不法偷窺女廁所”。

小一實在太狡猾了！

姜羽的臉上有些紅：“絕對不行！尊嚴何在！”

“那語音電話總可以吧？”小一給出折中的建議。

姜羽實在放心不下妹妹，而且要把她託付給一個還不熟的人……

他再三確認腦海中的確沒有更合理的方案，最後才作罷道：“好吧。”

她依然笑盈盈的看著他：“愉快的交易。”

窗外沒有陽光，陰雲密佈，黑壓壓的一片。

姜晴今早帶傘的時候提醒過哥哥會有陣雨。不過他並未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這場雨會在什麼時候到來。

“等等，為什麼又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