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期間,有一次我們去那邊的製作工廠途中,遇到了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出於好心,我讓特助將人送去了醫院。”
“和你一起坐在後座?”
宋清淵點頭:“當時車裡不止我和特助,她情況特殊,也不適合坐副駕駛。”
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即便已經過去了這麼久,宋清淵依舊記得很清楚。
那名孕婦的情況太過兇險,要不是遇到了他們,估計最終會胎死腹中,大人也會面臨生命危險。
這些都是他們將人送去醫院後,醫生告訴他們的。
本來宋清淵並不覺得有什麼,直到這會兒被姜秋問起後才想起來。
姜秋聽完後,沉思了片刻,又問了一個問題,“途中你們有過肢體接觸嗎?”
宋清淵:“有。”
得到肯定回答的姜秋瞬間瞭然,“看來是她沒錯了。”
“什麼意思?”不明所以的宋清淵蹙眉看著她,“那名孕婦有什麼問題嗎?”
姜秋盯著他看了好幾眼,說道:“你身上被人滴了屍油,且是直接接觸到面板,不然過去這麼久,穿的又不是和那天一樣的衣服,氣味不會這麼濃烈。”
“屍油?”
宋清淵漆黑幽深的眸中升起一抹不解。
這個詞彙在那些鬼片中很常見,殺人分屍的科普欄目也會時不時出現,可他從未想過,有一天這東西會和自己聯絡在一起,更別說還是一位即將臨盆的孕婦動的手。
國外那個專案他第一次過去,也不存在與人結仇什麼的。
正當他想不明白那名和自己無冤無仇的孕婦為什麼要對自己動手時,猛然間想起出發前,沈婉清打來的那通電話內容。
想到這兒,宋清淵黑眸沉了幾分。
他沉聲道:“我想,我大概知道是誰想對我動手了。”
見他心裡有了打算,姜秋微微頷首,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只是嚴肅提醒道:“屍油一般用於古墓裡的長明燈,由於它的形成環境活人接觸不到,對活人也不會造成什麼影響,可若是提煉屍油的屍體,本身就帶著病毒一類的東西,就得另當別論了。”
“建議你用桃葉糯米泡水洗浴,去除你身上的屍油殘留。”
屍油一詞最早源於波斯,當時波斯人將其視為一種可食用的油脂。
後來,中原商人到波斯探訪時,初次嘗試覺得味道不錯,便將其帶回中原獻給皇上,但皇上食用後出現了腸胃問題,導致屍油在中原的聲譽受損,並被認為是從新屍體中提取的死油。
在後世,屍油通常指的是屍體在高度腐爛時,脂肪呈油狀溢位的物質。
一般死者較胖時更容易出現。在南亞部分地區,也有關於法師透過特殊方式,比如用白蠟燭燒割下的孕婦下巴,獲取屍油的傳聞,後來被官方強硬定位是封建迷信,大力打擊這類事件發生。
漸漸地,那批提煉屍油的人從大眾視野中消失。
身為喪葬鋪老闆的姜秋,接觸過的逝者數不勝數,很清楚這些人並未消失,而是轉移到暗處,繼續從事那些非法事件,並提煉出不少屍油,以各大途徑輸送到一些行業之中。
並且,屍油最為重要的作用是,可配合其他法器,在特定地點開啟通往地府的通道。
雖然這樣開出來的通道並不穩定,也有不少人趨之若鶩。
聽完姜秋的這番解釋,宋清淵點頭應下,“我儘快。”
姜秋點了點頭,不再說話,閉目養神。
見狀,宋清淵起身走到一旁,拿出手機翻出特助的電話,準備打過去時才發現沒有訊號。
想到鳳陽縣如今晦暗不明的情況,宋清淵默默收起手機,轉身回到姜秋身邊坐下。
姜秋對於男人守在她身邊這件事倒是十分樂意,畢竟他身上那源源不斷往自己體內湧的死氣比她做生意來的多多了,除非她腦子被門夾了才會給人趕走。
能白嫖為什麼要拒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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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陽縣西北方,大片荒蕪一物的空地與不遠處的縣城格格不入。
四周遊蕩的鬼魂野鬼和精怪們,都默契的避開了這處空地,彷彿哪裡藏著什麼令他們畏懼的東西一般。
有不長眼的想誤入也會在空地邊緣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給擋在外面。
一座被結界隔絕的古樸宮殿籠罩在空地中,直聳雲霄,氣勢宏偉。
黑龍小小的身軀穿梭在宮殿內,幾經反轉,最終停在一扇雕刻著詭異圖騰的門前。
他雙手抬起,右手快速在左手上閃過,下一秒,他小小的掌心便被利刃劃出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黑紅的血液溢位,他看都沒看,便將手掌放到大門上那副詭異圖騰上。
圖騰接觸到血液的那一刻,猶如一頭蟄伏在暗夜中的猛獸甦醒一般,貪婪的吞噬著送到嘴邊的血液。
黑龍感受著體內的血液不斷被吸食走,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兩分鐘後,他猛地抽回手,巴掌大的小臉悄然蒼白。
咬牙推開緊閉的大門。
“吱呀——”
一束微弱的亮光自開啟的門縫透入屋內。
看著蜷縮在牆角處,抱著膝蓋將臉藏在膝蓋處的女人,黑龍眸光微沉。
女人似有所感,同一時間抬頭,和黑龍那雙陰蟄的眸子對了個正著。
“恢復的怎麼樣?”黑龍進入屋內,問的隨意。
而女人的臉也被灑進屋內的那抹亮光照清楚,正是鬧出宋氏集團七條人命的罪魁禍首——謝婉寧。
面對黑龍的詢問,謝婉寧面目猙獰,雙目猩紅,周身煞氣暴漲。
眼看她就要暴走,黑龍不鹹不淡的扔下一句:“我勸你最好想想清楚,我能救你一次,不代表我能救你兩次,若你在肆意妄為,不知所謂,後果你能不能承受的住!”
被他這麼一提醒,謝婉寧猛地反應過來,旋即用他教給自己的辦法,強行壓下暴走的煞氣。
這麼做的結果便是她好不容易穩固下來的魂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透明瞭幾分。
謝婉寧來不及顧及其他,瞪著猩紅的雙眸,咬牙切齒的質問道:“不是說好了帶我找那賤人報仇嗎,為什麼要把我關在這兒?你有什麼權利關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