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別緊張,我只不過是給你開了一個短暫的陰陽眼,讓你可以和宋小姐當面對質而已。”
一邊說,姜秋一邊朝宋年華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宋年華先是怯怯的看了陳母一眼,隨後才飄到姜秋的身後站定。
姜秋視線落到陳一弦身上:“你就不用開了對吧?”
聞言,陳一弦搖了搖頭回答道:“不用,我能看見年年。”
說完,陳一弦掙扎著下床,拖著虛弱的身軀來到了臥室的飄窗前。
拉開窗簾後,露出了擺放在飄窗臺上的香爐,和所剩無幾的生犀角。
陳一弦動作緩慢的拿起小刀,小心翼翼的從那塊生犀角上切下一小塊兒放入香爐中。
接著又用火將生犀角點燃。
做完這一切後,他這才重新將香爐的蓋子蓋好。
不一會兒,犀角香散發出來的幽香便將整個房間給填滿。
“周叔,把門關上。”
“好的少爺。”
等周管家將臥室門關上後,沒過一會兒,在場的幾人都看見了宋年華。
“這......”
陳父和周管家兩人面露震驚。
如果說陳母能看見宋年華是因為姜秋,那他們現在怎麼也能看見了?
似乎是猜到了他們心中的疑惑,姜秋抬手在面前扇了扇,鼻尖輕嗅。
幽香撲鼻,彷彿能讓人忘卻所有煩惱一般。
“生犀不敢燒,燃之有異香,沾衣帶,人能與鬼通。”
她勾唇輕笑:“果然是好東西啊。”
“叔叔,阿姨,姜小姐。”宋年華挨個打招呼。
陳母瞬間黑了臉,冷聲道:“你可別叫我阿姨,我擔待不起,你都要把我兒子給害死了......”
見陳母越說越過分,姜秋及時出聲制止,“陳夫人,宋年華的鬼魂是我罩著我,給幾分薄面?”
見姜秋這麼說,總是陳母心中對宋年華有再多不滿,此時此刻也不得不強行給壓下去。
朝姜秋略顯尷尬一笑,她不再繼續往下說。
姜秋也也不在意,目光快速掃視了一圈屋內的幾人後,笑著說道:“既然現在人都已經到齊了,陳少爺,你可以說了。”
“嗯。”陳一弦微微頷首。
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後,陳一弦語速緩慢的將他和宋年華之間的那些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包括他剛剛質問陳母那些話的緣由。
從陳一弦的口中,姜秋得知了他和宋年華之間的故事。
前面和宋年華說的一樣。
她和陳一弦始於一場誤會,終於一場車禍。
只是,宋年華不知道的是,當初陳一弦接觸她時,不過是因為他和朋友之間的一個賭約而已。
為了贏下那輛當時最新款超跑,陳一弦和幾個朋友開玩笑打賭。
一開始,宋年華並不喜歡陳一弦,經過陳一弦死皮賴臉的刷存在感後,宋年華漸漸動了心,而陳一弦也在不知不覺中陷了進去。
那時候的陳一弦年少輕狂,喜歡打架鬥毆,經常惹出不少事兒。
為此,宋年華還勸告陳一弦不要打架,陳一弦卻根本聽不進去,仍舊我行我素。
“我答應了年年許多事情,卻一個都沒有兌現過,即便如此,她也依舊一次又一次的原諒我......”
說到這兒時,陳一弦的聲音都變得哽咽起來。
“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年年加上了我媽的微信,在一次聊天中,我媽告訴年年,我們陳家不會允許一個對陳家沒有任何幫助的兒媳婦進門,還說年年從頭到腳,連我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
因為這個偶然,陳母和宋年華兩人站到了對立面上。
礙於自己對陳一弦的感情,宋年華一次又一次的退讓,卻在發現陳一弦得知這些事情後沒有任何作為,令宋年華提出了分手。
後來,陳一弦得知了這一切,找宋年華解釋,而那一年,正好就是他考上公務員的那一年。
陳一弦為了緩和宋年華和自己母親之間的隔閡,在考試結果出來的那天下午,開車接宋年華去參加陳家的家宴。
“而我的母親,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僱了一群亡命之徒來撞我的車,導致了那場車禍的發生。”
“我的年年,在那場車禍中和我陰陽相隔,我苟活於世,憑什麼?”
“憑什麼要讓年年遭遇這種不公的對待!”
“您不喜歡她可以,我可以帶著她永遠不出現在你的眼前,可你為什麼要這麼狠毒的要了她的命!”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知道的嗎,我現在就告訴你!”
這些話陳一弦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快步走到床邊,從床底抽出一個檔案袋,“啪”的一聲,用力扔在陳母的面前。
他雙眸猩紅:“這裡面是我這些年查到的所有證據,條條都指向你,你還有什麼想狡辯的嗎?”
“我......一弦,你誤會我了,我沒有......”
“當初我是有花錢僱人,可我沒想要她的命,我真的沒有......”
面的這樣的陳一弦,陳母徹底慌了神,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
當初她不過是一時糊塗,做了錯事。
可她在意識到這一點後,馬上就讓對方停下了。
誰曾想,事情的發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計。
宋年華死了。
死在了那場車禍當中。
她承認得知宋年華的死訊時,她鬆了口氣。
可沒過多久,陳家就開始出現一些詭異現象,她那時候便後悔了。
然而眼下的陳一弦,根本就聽不進去陳母的解釋。
他的臉上,早已不知何時爬滿了滾燙的淚水。
看著宋年華,陳一弦說:“年年,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的錯。
如果當初他懂事一些,是不是就不會發生後面這些事了?
他也就不會因此困住宋年華的靈魂整整十一年?
宋年華柔聲道:“陳一弦,我已經死了,真相如何,我早就已經不在意了。”
陳一弦:“我......”
宋年華:“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不提了好嗎?”
陳一弦溢到嘴邊的話被迫嚥了回去。
他紅著眼睛點了點頭。
姜秋:“有因必有果,既然事情已經搞清楚了,那就沒我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