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

周鋪終於傳來訊息。

“林語堂說王爺安好，只是王爺的腿損了一隻，日後或許不能夠正常走路。”

“坡腳了是嗎？”李夢蝶無所謂，坡腳和正常的腳有區別嗎，沒有。

只是走得慢和走得快。

“我只要她平安無事即可，剩下的都不重要，哪怕他如今樣貌損掉，我也不介意。”

她的肚子徹底顯懷，再也遮不住。

李老太等人每日都擔心她，也不敢讓她一個人在樓上住，直接就是自己也搬到樓上住。

還不讓她鎖門，每晚都要起夜幾次去看她。

她去哪裡都有人跟著。

日日夜夜的。

“娘，怎麼弄得跟監視我一樣？”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就連上個茅廁都有人陪著。

老夫人坐在一旁曬太陽，看著白大夫給她檢查著腿，“白大夫，我的腿如何了？”

“您的腿啊，再養兩個月，我不能夠保證您完好無損，人老了，多少有點骨頭疏鬆，其餘的問題啊，沒有。”

老夫人聽出來了，她的腿徹底好了。

“夢蝶說得沒錯，果然好大夫都在鄉下。”她的淚水從眼角掉落。

李夢蝶聽到祖母點她，“祖母，您都誇我了，那您就給我放點水吧。”

“我不想每日都……”後面的話還沒說完，她娘就又來了。

“跟你祖母告狀？”

李夢蝶喊冤枉，“娘，我告誰都不敢告您啊，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吧，敢告您。”

“您可是咱家的天。”

李老太冷哼一聲，“我看你的膽子無比的大。”

幾日後的一個晚上。

李夢蝶突然覺得不對勁，肚子傳來隱隱作痛感。

“娘。”她虛弱無比地喚一聲。

一直不敢睡太熟的李老太在聽到她喊的時候，馬上起床，連鞋子都沒穿。

“要生了是嗎？”

“你放輕鬆，娘現在就去樓下把穩婆喊起來。”

怕她生，所以她提前把穩婆都準備好。

日日夜夜鍋裡都準備著熱水，毛巾。

屋子裡的燈一下子亮起。

祖母等人坐在外頭。

手裡的佛珠不停地轉動著。

“娘，讓祖母去一樓的院子裡等著，這上面一會都是我的味道。”

“娘，你不能夠走，你要在我身邊，我害怕。”

這是她第一次來這個世界上後，露出害怕的面容。

平日裡的她都是我能行，天塌下來都有我在。

要是換作以往，李老太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打趣她的機會。

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瓜，“娘在，放心吧。”

院子裡。

祖母和李老頭林莫幾個著急的不行。

尤其林莫一直在走動著。

祖母眼尖地發現不對勁。

拉著林莫走出去，“你老實告訴我，蕭然是不是回來了。”

林莫心裡咯噔一聲，“祖母，王爺要是回來，屬下豈會不告訴您。”

“你的膽子也不是一日兩日大起來的，從小你誰都騙。”

這小子永遠都是以蕭然為天，剩下的都是騙就騙了。

“他人在哪裡？”

祖母盯著他的眼睛，警告道，“你不說的話，我現在就去樓上和夢蝶說。”

裝身作勢真的要去。

林莫一把拉住，“王爺是回來了，只是他的腿不是損失一條，而是兩條。”

祖母聽到這話，差點摔倒下去。

“你是在和祖母開玩笑的對嗎？”她的孫子那麼愛面子，真的損失兩條腿的話，他怎麼活啊。

“人就在小木屋。”

祖母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坐在院子裡的心倍感煎熬。

他在木屋裡，由錢大夫精心治療。

能夠治癒的機會只有百分之十。

李老頭瞧出她的心思沉重，好像不單單是關心夢蝶。

“蕭然可有說什麼時候能夠回？”李老頭詢問。

老夫人睜開眼，不敢看他，“快了，再有些時日就該回來了。”

一個時辰後。

樓上傳來嬰兒的哭聲。

是個千金。

老夫人笑容滿面，“當年她娘盼多久，希望肚子裡的是女的，結果是臭小子。”

“這次終於有了。”

沒想到。

還沒完。

一會又一道哭啼聲傳來。

老夫人以為自己聽錯，“親家，我怎麼聽到兩聲不同嬰兒的哭聲？”

“我好像也聽到了，難道是有別家的生孩子？”

不可能啊。

沒人和夢蝶同一天生孩子。

祖母和李老頭兩個人同時朝樓上走去。

在看到李老太手忙腳亂的抱著兩個孩子，老夫人走過去接住其中一個。

也不管是男孩女孩，抱在懷裡哄，“曾祖母抱抱。”

李老太看著自家的老頭一個都沒抱到，委屈得不行，把手中的公主放到他的手上，“輕點。”

“咱家啊，可是有兩對龍鳳胎了。”

老夫人知道李大山家也是龍鳳胎，在聽到自己家也是龍鳳胎時，一時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要是蕭然知道，有兩個寶貝孩子，指定高興。

只是他的腿。

“親家，方才是女孩還是男孩先出生的啊？”

李老太看向她手中的小子，“聲姑娘先出生的。”

“說錯了，說男娃娃先出生的。”老夫人強調。

李老太想要說什麼，又明白她話裡頭的意思。

穩婆忙完後，恭喜著主人家。

“恭喜喜得千金公子。”

老夫人沒有馬上把紅包遞給她，“說錯了，是喜得公子千金，要按出生順序說。”

穩婆啊一聲，“是千金先出生的啊，我沒說錯。”

“您記錯了吧，我剛才第一個抱出來是男孩。”

穩婆搖頭，“不可能錯。”

李老太笑言，“都是我的是外孫，我又怎麼會記錯。”

“是男孩先出生。”

穩婆正想要說什麼，又突然懂意思，“瞧我腦子，都糊塗了，是男孩先出生的。”

她羨慕地看向被老夫人抱在懷裡的孩子，她們那會出生，要是家裡頭有龍鳳胎。

巴不得女孩是姐姐，好幫襯著弟弟。

她們倒好，疼女孩。

嬤嬤掏出一個荷包，“婆婆不只是接生接得好，記憶力也是相當得好。”

穩婆聽懂了，“我給人接生，當然不能夠記錯，孩子的生辰八字，我都給您記下了。”

老夫人點頭，“多謝了。”

半夜裡。

老夫人悄悄地離開。

去到小木屋。

看著只有一盞燈，家徒四壁的屋子，床上躺著一個人。

“然兒，夢蝶生路，一男一女。”老夫人強忍著淚水，讓自己說話儘量平和。

蕭然睜開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