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內的火勢還在蔓延。
火勢燃燒出的煙霧已然變成了正常的黑煙，沒有了鬼魂的附著。
延伸出來的熱浪讓伯恩出了一身汗。
他細細打量眼前的小鬼，那是有些早些年代的學生裝，一頭蓬鬆的頭髮，身材消瘦。
“你是安迪森家族那個被殺死的小男孩？”伯恩問了一句。
小鬼抬眼看向伯恩，眼神中沒有太多複雜的神色，他肚皮裡時不時會有鬼臉往外擠出的輪廓，那些冤魂還沒來得及完全消化。
“我記得不太清楚了，我記得我叫貝爾·安迪森，是一張張陌生的臉護著我留下來的。”小鬼誠懇地說道，面容中充滿著童真。
枉死的冤魂無法得到安息，要麼就留在這個世界如同行屍走肉般四處遊蕩，要麼就是進入到地獄。
安迪森家族靠著最後的本能，擁護著在家族中這個可憐的小男孩留下來。
同時，小男孩自身的怨念也是不弱的，童子之身，再加上枉死，屍體被做出人偶，級別不低。
這些條件讓貝爾留存下來。
“你先陰壇裡沉澱一段時間。”伯恩拿起符籙，單手掐訣，打算將小鬼收入陰壇。
貝爾化成一團黑霧，鑽入陰壇之中。
伯恩蓋上蓋子，貼上封印的符籙。
伯恩能看得出來，貝爾現在的情況還不算太穩定，百鬼咒怨的能量還沒有消化乾淨。
依伯恩所見，貝爾的級別在這一次進化中，已經達到了第三等級別冤魂的門檻，可以獨立存在於世間的厲鬼。
貝爾甚至還掌握著什麼特殊的能力，但這些也得等他徹底穩定下來再做探索。
“不錯，這一次收到一張不錯的底牌。”
小鬼貝爾的強度，或許會比陰屍小丑還要高一些。
伯恩將陰壇掛在腰帶上，帶著小丑離開劇院。
他站在湖邊，扭頭回看整個劇院。
火勢已然不可掌控，不用了多久，整個新的劇院就會被燒成灰燼。
“塵歸塵，土歸土，這樣的結果也是可以的。”伯恩低聲唸叨一句。
接著，他回到車上，開著轎車離開這個荒無人煙的小鎮。
……
荊棘崖療養院。
這天是伯恩離開療養院的第二天。
療養院門口，一臺破舊的皮卡停在外邊，後車是一批維持瘋人院病患營養的飼料。
弗蘭克從皮卡內走出，一進療養院的大門便能看到修女瑪麗在打掃著大堂，他對著瑪麗吩咐了一句：
“新的食材已經引進來了，你做完手上的工作，就去處理一下吧。”
“好的主教……對了，剛才辦公室裡有一通電話是來找你的，對方似乎是樞機主教。”瑪麗停下手中的掃帚，禮貌地說道。
“我知道了。”弗蘭克點一下頭。
隨後，他困惑地走上樓，去到二樓的辦公室。
樞機主教找我？
弗蘭克顯得有些茫然，按照幫忙瑪麗留下的紙條，給那邊打回去了電話：
“你好，我是弗蘭克主教。”
弗蘭克的口吻中充滿著敬意。
樞機主教又稱紅衣主教，廣義上，在天主教中的地位僅次於教皇，可以說是他弗蘭克的上級。
在天主教中，教徒也是分等級的。
大致分別上，最低階是修士和修女，接著是神父，主教，樞機主教，最高的是教皇。
想要成為神父這一關也是不容易的，首先必須是要男性，未結婚，並承諾一生都不結婚。
不過這幾點，對於弗蘭克沒什麼難度。
弗蘭克自幼便生活在修道院，一些童年不好的經歷，加上老神父的悉心教導，他的觀念如同打上思想鋼印那般，對女性提不起興趣。
他依稀記得，老神父每到聖誕節時，都會將一個放滿糖果的南瓜殼綁在腰前，讓孩子們去掏糖果。
事後的孩子們總會討論那兩個皺巴巴的糖果為什麼拿不下來，亦或者是為什麼每當晚上都會有孩子被叫去驅魔。
就在這種奇怪的環境下，弗蘭克從一個小修士，成長為神父，並在四十五歲的時候，當上了主教。
電話響起一聲電流，那頭短暫沉默一會，一直到話筒的聲音恢復正常。
“我是紅衣主教布魯諾·科爾特斯。”
“布魯諾主教，請問您找我是為了什麼事情呢？”弗蘭克謙虛的問道。
“是關於荊棘崖療養院的問題，我聽說了療養院有序發展的事情，這很符合天主教赦罪經的內容，你做的很好。”
天主教的赦罪經是天主教徒在告解聖事中使用的一段重要經文，與赦罪相關的內容。
其核心內容是信徒向神職人員告罪，表達對罪過的痛悔和改過的決心，以便獲得天主的赦罪和與教會的和好。
在布魯諾的視角里，這個專門關押神經病罪犯的療養院，是一次不錯的傳播機會。
其實荊棘崖這樣的改造，就是一種試點測試，天主教有留意荊棘崖的發展狀態。
如果連十惡不赦的神經病罪犯都可以被天主教成功教化，那將是一件值得誇讚的事情，這有利於天主教的推廣。
只是先前的荊棘崖，一直沒出什麼成績，時不時還會傳出什麼電療患者的醜聞，還需要額外讓天主教擦屁股。
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參觀過荊棘崖的人都在稱讚荊棘崖的優秀，這很快就引起了教會的注意。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偉大的主會給每一個人虔誠懺悔的人重新生活的機會。”弗蘭克違心的說道。
荊棘崖療養院現在是個什麼情況，弗蘭克心知肚明，但此刻的他已然被晉升的慾望迷惑心神。
要是得到了樞機主教的認可，他弗蘭克就有提名成紅衣主教的機會了。
“弗蘭克，這樣吧，五天之後，我過去親眼看一看療養院的情況，確定一下你的成果。”布魯諾說。
“沒問題，療養院隨時歡迎。”
弗蘭克興奮的結束通話電話。
此刻，他腦海中已經開始幻想起，自己成為紅衣主教後，小男孩那純潔乾淨的身體，站在桌子上朗讀聖經的美好景象。
可當他冷靜下來之後，突然又有點後悔自己那果斷的決定了。
“說實話……我應該跟伯恩大人商量一下的。”
弗蘭克想到，如果瘋人院穿幫了，自己就徹底把事情搞砸了。
他也不確定，這裡的陣法能不能瞞住紅衣主教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