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英格蘭,荊棘崖療養院。
一間簡陋的病房。
“嗚嗚嗚……”怪異的哭聲在耳邊縈繞。
空氣中瀰漫著腥臭。
伯恩忍著劇烈的頭痛,睜開沉重的雙眼。
映入眼簾的是灰白相間的天花板。
整個房間只有一張生鏽的鐵質病床,就連身上蓋著的被子也長滿了黴斑,出口是一扇加固的鐵門,鐵門上留有一道視野狹窄的口子。
與其說是病房,這裡看上去更像是牢房。
感受周遭這真切的環境,伯恩意識到自己這是穿越了。
緊接著,腦海中一段段陌生的記憶浮現。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名為伯恩·安格森,自幼長相俊美,二十一歲。
伯恩天生雙瞳,擁有著看破人魈的本領。
在古代,人魈是一種道德淪喪,人性泯滅,不人不鬼的存在,長著人臉的山魈精怪。
現代已經沒有標準的人魈,可依舊存在這樣惡人,算得上是人魈的一種延伸。
可伯恩這特殊體質,在美利堅更多的是被認定為不祥與疾病的象徵,他從小就不受待見,被身邊的人歧視。
雙瞳體質的人一般都伴隨著大病。
而伯恩的身體情況也驗證了這一點,他不幸長出惡性腦腫瘤,加上整天呢喃著他人不理解的事情,被認定為精神病患者。
於是,狠心的父母便把伯恩丟到瘋人院自生自滅。
還沒等伯恩做出反應,眼前忽然出現一粒粒的光點,光點匯聚成團,形成一段段被白色方框包裹的文字。
【天魔寶典】
【姓名:伯恩·安格森】
【剩餘壽命:三天(腦腫瘤後期)】
【鑑於雙瞳的特殊體質,宿主可透過吸收人魈精血延長壽命】
【魔道基礎知識已載入……】
隨即,腦海中烙印上一段段魔道的基礎常理,內容比較雜亂,沒有具體的魔道術法,都是些基礎的煉器內容。
【現贈予魔道術法:僵身符】
【僵身符:用自身血液刻畫特殊的紋路,被符籙貼中者,全身肌肉會短暫的進入僵硬狀態】
【每殺死一個人魈,即可解鎖新的魔道術法】
閱讀完這幾段文字,伯恩頓時領悟到自己接下來的生存法則:殺人魈!
這時。
“咚咚咚。”鐵門傳來敲門聲。
“伯恩,請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我是你的心理醫生,是來幫助你離開這裡的。”那是一道溫和理性的男聲。
“咔嚓”幾聲,門鎖被擰開。
推開厚重的鐵門,一位身穿黑色西裝,戴著圓框眼鏡的儒雅男士走進房間。
“你好,我叫奧利弗。”奧利弗對著身材消瘦,面色蒼白的伯恩自我介紹道。
奧利弗是獨自一人進入病房,他先前看過伯恩的資料,認定伯恩只是一名嚴重妄想症患者,沒攻擊案例,便沒有做什麼防護措施。
總是在嘴邊唸叨著誰又怎麼殺了人的伯恩,奧利弗認為伯恩是整個瘋人院中最合適的人選。
房間內十分安靜,奧利弗那腳步聲顯得異常沉重。
當伯恩看到奧利弗的第一眼,他的眼球就不自覺地轉動起來。
伯恩的雙瞳和連在一起的重瞳是不一樣。
他的兩個瞳孔是分開的,平時一個瞳孔藏於上眼皮,需要眼球往下翻,兩個瞳孔才會同時出現。
無疑,奧利弗醫生是人魈。
雙瞳展現,腦海中迅速湧現出奧利弗過往的罪孽。
表面上,奧利弗是一位溫文爾雅的心理醫生,負責評估精神病罪犯的精神狀態。
實際上,他是一名被稱為“血臉殺手”的連環殺人魔,他會在虐殺女性受害者後,用她們的面板做成人皮面具。
奧利弗的暴力行為源於童年被母親拋棄的經歷,他自幼在單親家庭中長大,對母愛的畸形渴望演變為對女性的極端憎恨。
奧利弗之所以成為一名心理醫生,一是想要了解自己扭曲的心理,二是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去接觸更多的受害者。
“伯恩?”奧利弗又喊了一句。
伯恩回過神來,眼睛恢復正常的狀態,靜靜地看著奧利弗。
奧利弗把手上的一張紙遞給伯恩,耐心解釋道:
“伯恩,你在上邊簽下你的名字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伯恩迅速瞄了一眼紙上的內容。
大概意思是,伯恩並非妄想症患者,而是一個真實的罪犯,潛藏在瘋人院裡的血臉殺手。
奧利弗這畜生竟然要拿精神病患者替自己頂罪。
見伯恩不回應,奧利弗提醒道:
“你再不離開這裡,你的主治醫生奧爾頓就會對你進行開顱手術,切除冰錐額葉,讓你徹底成為一個沒有思想的人。”
接著,伯恩卻是牛頭不對馬嘴地回應一句:
“奧利弗醫生,我需要一張白紙和筆,我心中有一道難題想要計算。”
面對這突兀的要求,奧利弗還是選擇拿出自己手撕的筆記本撕下一頁,把白紙和筆都遞給了伯恩。
長年與精神病患者打交道的奧利弗,深知需要先滿足患者的要求,才能進行正常的溝通。
伯恩接過紙筆,拔開筆蓋,把露出尖頭的黑筆放在床邊。
然後咬開自己的食指指頭,用血液在白紙上認真的刻畫著什麼。
看著伯恩這怪異的舉動,想到對方是一個精神病,奧利弗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好奇湊近觀察著紙上的內容。
很快,紙上已經有了圖案的雛形。
“這是一個奧妙的圖案還是一道複雜的豎式?”奧利弗耐心地詢問道。
伯恩沒有立馬回應,依舊專心地補充著圖案的細節。
當他落下最後一筆時,嘴中吐出一口濁氣,眼眸閃露出兇光,淡然回應道:
“都不是……這是你的催命符。”
隨即,伯恩猛得把刻畫著【僵身符】的紙張一把蓋到奧利弗湊近的面上。
被符籙貼中的一時間,奧利弗整個人定在原地,全身肌肉僵硬,動彈不得。
在紙張未遮蓋著的半塊視野,他用餘光看到,一隻手反手握住床邊那支開了蓋的黑筆。
奧利弗像是意識到什麼,瞳孔驟然一震。
他思想上想要掙扎,可全身僵硬的身體卻怎麼也不聽使喚。
下一刻,筆尖刺穿柔軟的脖子,整隻黑筆深深的紮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