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後又好奇了起來,那老先生叫魂都叫不回來,許婉霜的招魂就能招回來了嗎?更何況我的一魂一魄還安然無恙嗎?
於是我把心中的困惑說了出來,許婉霜聽後卻連連搖頭,她說老先生的叫魂用大白話說,就是民間的一些“土方子”。
是屬於道術之外的東西,所以才會受到那麼大的限制,她說讓我可以理解為“迷你版”的招魂分支。
而她現在使用的招魂,則是屬於純純的道術一種,功力也自然不言而喻,就讓我放心好了。
至於我的一魂一魄在它們手裡也不會受到傷害,這東西聽起來是挺玄乎的,但和死人的三魂七魄又存在著很大的區別。
像我這種,離開活人體內的魂魄大多數是以一種物質呈現出來,可能是一片樹葉、一粒沙子,又可能會是一株草、一片花。
所以那兩個髒東西是沒有任何辦法來湮滅我的一魂一魄。
聽到這我如釋重負,懸著的心也總算落下了一半,但就是不知道魂魄歸體後會產生出什麼樣的代價。
許婉霜說了,這短期內是看不出來,只有慢慢等才知道具體是什麼症狀。
“多謝你了,以後讓我當牛做馬我都願意。”我說的都是實話,老由幫我,那是因為我倆是大學幾年的同學。
至於許婉霜對於我而言,則是屬於萍水相逢拔刀相助的那種,但哪曾想她在聽完我的道謝後又噗呲一下笑了,和我說讓我以後好好感謝老由就行了,後面就忙活了起來。
讓我以後好好感謝老由?
我總覺得她這句話有些蹊蹺,再加上老由剛才的一臉壞笑,我總覺得他倆在合起夥密謀著什麼,但我也根本猜不透,估計再問老由的話,他又得冷著個臉說保密了。
反正老由也不會害我,我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我深吸了口氣,看著周圍的一切,覺得還是有些壓抑,這或許和我沉悶的心情有很大的關係吧。
但看到那口通白的棺材後,我又有些心有餘悸,仍有些不敢相信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簡直就跟做夢似的。
我也更加希望這就是一場噩夢,可身體上的傷痛又在提醒我這就是真的。
這時的許婉霜已經用殘餘的黑狗血在空白的符籙上畫好了什麼東西,隨後她拔下我幾根頭髮準備卷在符籙裡面,在這之前又向我問起了生辰八字。
我如實說道:“一九九〇年,農曆臘月廿一,晚上八點左右。”
許婉霜聽後點點頭,又用手指沾上了一點黑狗血,一邊呢喃著,一邊寫著:“嗯……八字是…庚午、己丑、丙午、戊戌……”
之後她又讓老由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點了一根菸,因為現在沒有香,只能用煙來代替香了。
她說這樣能穩定周圍的氣,也更好使我的一魂一魄好回進體內。
老由立馬行動了起來,臨了還點兩根菸塞進了我嘴裡一根,這真是讓我好不痛快,我狠抽了兩口就踩滅了,現在辦正事要緊。
許婉霜見我倆還有心情抽菸,便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後又讓我雙腿盤坐,閉眼等待就行了。
在做好了一切後,她嘴裡就開始念起了什麼,但可惜聲音太小,我聽不太清,一旁的老由還提醒我不要分心,讓我老老實實坐在原地當做睡覺就好了。
當許婉霜唸了十幾秒後,周圍瞬間就安靜了下來,只有樹梢發出的“沙沙沙”聲。
不多時,我只感覺腦袋一陣頭昏腦漲,但狀態卻十分的清醒,就和當時老先生給我叫魂的感覺差不多,而現在更為嚴重一些。
我的腦袋越是沉,狀態就越是清醒,又像是發了高燒的感覺,又不像是。
當這種感覺在蔓延到我全身的時候,周圍的陰風變得更大了,吹的我臉頰都有些生疼。
緊閉著雙眼的我有點懷疑,這招魂是不是也把那倆髒東西也一塊給招過來了呢?想到這時,我奇怪的感覺忽然就減輕了不少。
“老齊!你瞎想什麼呢?不能亂想,不然你的一魂一魄這輩子也回不來!”老由暴跳如雷的聲音一下就鑽進了我的耳朵裡。
我略顯不安的心稍微穩定了一些,看來是我多想了,可下一秒我又忽然聽到了老由的叫罵聲。
我心裡又咯噔一下,這好端端的老由怎麼會罵了起來呢?難道那倆東西真的來了嗎?!
突然我的耳邊又傳來了“噠噠噠”的腳步聲,給我的感覺足足得有十幾個人憑空出現一樣。
“咳咳咳咳……”我面前的許婉霜忽然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我剛才的奇怪感覺也瞬間消失不見。
緊接著我擱著眼皮就感到了有一陣陣的火光冒起,四周的溫度都提升了不少,老由罵個不停的嘴裡也喊著急急如律令,這句讓我既陌生又熟悉的話。
“你怎麼就不聽話呢?別他媽想了,不然許婉霜也會跟著你一起遭殃,這些東西我來對付,你要是不老老實實照做的話,咱仨今天都得交代在這兒!你聽明白了嗎老齊!”
老由在怒罵的喊完之後,他就又開始罵起了別的,我也終於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老由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對我爆粗口的。
而且他怎麼又說許婉霜也會跟著我遭殃呢?我不敢再往下多想,試著讓自己的大腦冷靜一些。
不知過了多久,那種奇怪的感覺終於來了,看來這是我一魂一魄能回到體內的關鍵所在。
至於老由的叫罵聲也在這時變得越來越小,隨後又說起了一些心疼的話,那些“噠噠噠”的雜亂腳步聲也終於變得越來越少。
正在這時,我忽然感覺到身體好像有什麼東西鑽進來了一樣,緊接著我頭昏腦漲的感覺唰的一下就沒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感覺心安了許多,就連身體上的疼痛也跟著減輕了不少。
“好了,你的一魂一魄招回來了,可以睜開眼了齊三一。”許婉霜傳進我耳朵裡的聲音有些疲憊和憔悴,聽起來就好像累了很久一樣。
我緩緩地睜開眼,剛才冒出的火光也消失的一乾二淨,老由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汗水不停從額頭滾下,他一臉埋怨的看著我:
“讓你瞎想?差點都把我倆給害死了,你知道那些鬼有多難對付嗎?”
“我……”我一時間語塞,自責感再次油然而生。
許婉霜揉了揉額頭,有些費勁的說:“你還好意思說人家?你要是道行深的話,幾個鬼還會對付的這麼費勁嗎?”
老由聽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原來這次來的並不是棺材裡的兩個正主。
他這麼說我的關係,是擔心自己對付不了剛才來搶我身體的替死鬼,所以都把希望寄託在許婉霜的身上了。
而我則想法越是亂,招魂就越是難,這樣就會陷進很大的僵局。
我連忙站起身對他倆賠不是,畢竟錯在我身上,可等站起身後,我卻傻了眼,我的左臂竟然毫無知覺的……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