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樹梢的聲音不斷地拍打著,皎潔的月光灑在地上,但我卻怎麼也看不清那道人影的真實模樣。
這一刻我和老由都停下了腳步,我非常擔心那鬼東西下一秒就會突然出現在我和老由的面前。
我撞了撞老由的肩膀,有些失聲的問他:“老由,你看到那有個人沒?”
“好…好…好像是看到了……吧?”老由支支吾吾的說著,同時我也發現他的身體抖個不停。
看來之前是我想錯了,老由是壓根拿任何的鬼都沒有辦法,那他又能幫我怎麼找回我的一魂一魄呢?!
可是……現在我們倆該怎麼辦?跑嗎?但能跑的過鬼嗎?
正當我不知所措之時,老由哇的一聲撒腿就跑,我又被他的操作給驚傻了,這傢伙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這是一個身為道門世家的人該做出來的事嗎?但抱怨歸抱怨,我不敢拖大,拔起腿就跟著老由跑。
忽然,我們倆的身後傳來了女人的叫聲,聽到這我和老由不約而同的打了個激靈,跑的速度更快了。
可我們倆越是這樣,那女人似乎越是興奮,一直在我們倆的身後喊個不停,直到喊了幾十聲後,我才聽清了那女人喊得是什麼。
她好像是在喊,由自在,你跑什麼跑,我是人是鬼你都分不清了嗎?
我怔住了腳步,那是因為我也覺得這女人的聲音有些耳熟,我連忙拉住了老由,對他說出了我聽到的話。
原本還想跑的老由回頭看了過去,隨後問出了我都覺得有些不靠譜的話:“許婉霜?是你嗎!”
我心中頓感無奈,但也不禁好奇了起來,老由還和她認識嗎?
“廢話,不是我還能會是誰?真煩和你在一起。”那頭的女人極為抱怨的喊著。
“太好了太好了!”老由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晃了起來:“你瞧老齊,人兒這我不是給你搖到了嗎?她就是咱倆……啊不,是你的救星啊!”
老由這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讓我心裡一陣腹誹,他都沒辦法的事,這個女人就真的能幫助找到一魂一魄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棺壓棺無人生的這條忌諱,到時候又能破得了嗎?
在老由激動的說完之後,就拉著我朝女人那邊跑,等見了面後我卻驚訝了起來,因為這個女人正是白天我在賓館見到的那個娃娃臉姑娘,說我有病的。
“誒?是你?”我忍不住說了出來,但她卻只是瞟了我一眼沒有回應,眼神顯得很是陌生,隨後她又一臉埋怨的看向了老由。
同時我也恍然大悟,難怪老由指虎上的紋路和她蝴蝶刀上的紋路長得一樣,原來他倆是一夥的。
在賓館那會我聽到的哭聲是老由的,那叫罵聲多半是她發出來的。
也難怪她會說我有病,感情說的不是我真有病,而是被鬼纏上的病,這些所謂的大師也真是,說話都說一半,要是白天說清了我也不會像無頭蒼蠅跑來跑去了。
不過現在也不錯,最起碼多了個幫手,希望她能比老由更厲害一點。
老由在聽到我的話後一愣:“老齊你難道和她還認識嗎?”
我對他實話實說,老由聞言又是一陣感慨,說這個世界真小。
許婉霜這時開口了:“由自在,都這麼長時間了,你怎麼還是這樣?我那邊處理的差不多了,咱們抓緊回去吧。”
老由尷尬的撓了撓腦袋:“我是鍛鍊身體的,你可別多想,嗯……不過咱們暫時回不去,這是我的大學同學齊三一,他遇到了麻煩,一魂一魄丟……”
“砰砰砰!”老由的話還沒說完,距離我們二十多米的工地大門忽然就傳來了巨響。
我心裡一驚,怎麼把我裡面的三叔給忘了,於是我對老由說先回去吧,萬一我三叔出來了怎麼辦?
但老由嘿嘿一笑,指了指那些貼在門上散發著微光的黃符,說我三叔就算撞破了腦袋他也出不來。
可話音剛落,大門就“撲騰”一聲巨響,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頓時就掀起了一陣沙塵。
“吼!”低沉的嘶吼聲瞬間炸了出來,下一秒我三叔就從塵煙裡鑽了出來,宛如一尊殺神。
他先是四處張望了一下,最後將目光鎖在了我們的身上,氣勢洶洶的跑了過來,他掉在地上的腸子都被拖爛了許多,所到之處全是斑駁血跡。
老由自信的臉龐瞬間就僵住了,急的對許婉霜喊:“婉霜姐姐!你快想辦法對付那個行屍!他只比殭屍弱一點,我的雷擊木指虎都拿他沒辦法。”
但許婉霜卻不緊不慢的說:“本來就不行,你這麼一說就更不行了,我傢伙沒帶,符籙也用光了,單憑肉搏咱們仨都不是那個行屍的對手。”
“跑!!”許婉霜一聲喝罷,撒腿就跑了。
“什麼?又跑??”我又傻眼了,感情這兩個高人對付行屍的辦法就是……跑?
沒等我反應過來,老由拉著我就跑,他還滿不在意的說,其實許婉霜挺厲害的,估計是因為她剛才處理的事情已經精疲力竭了。
而我三叔則在後面吼個不停,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他的速度竟然變快了!
在一次的逃命路上,我不知道是被嚇得太狠了還是太累的關係,總感覺腳下堅硬的柏油路像是鬆軟的土路一樣凹凸不平。
我穿著的賓館拖鞋還跑了一隻,硌的腳心生疼生疼的。
老由見我一副呲牙咧嘴的模樣還嘲諷我,說我矯情,我當時氣得肺都快要炸了,但也只能悶聲作罷,因為我三叔的吼叫聲離我們是越來越近。
至於許婉霜這個姑娘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腿力比我和老由都要好,甚至都已經和我倆拉開了十幾米的距離。
剛才老由說她已經筋疲力竭了,我都不敢想象她不累的時候到底有多猛。
不知跑了多久,我只感覺快要喘不上氣來了,可光著的腳忽然被什麼東西給絆了一下,我出於本能反應一下就抓住了身旁的老由。
一個踉蹌,我倆應聲就摔在了地上,我後腰的傷口也因此又發出了一陣鑽心的疼痛。
老由也沒好到哪去,疼的都叫出了聲,我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心,連忙說他矯情,他白了我一眼。
等我倆站起身後,卻發現前面的許婉霜已經沒了影,這讓我和老由心裡一陣唏噓,明明是一條直路,許婉霜就算跑再快,最起碼也能看到她身影啊,但她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
“遭了,我寶貝又碎了!”這時老由忽然一臉肉疼的喊著。
等我循聲看去才發現他揹包裡的瓶瓶罐罐好像碎了,此時正有些東西滲透黑色的揹包滴在地上。
“啪嗒,啪嗒……”
那東西好像血一樣黏稠,很黑,帶著一股特別大的腥臭味,我從來沒聞到過。
我拉著老由就跑,對他說不是心疼的時候,我三叔就在後面緊跟著的,可等剛邁起一步時,我們四周的環境竟然開始詭異的扭動了起來。
就像是烈火把空氣燒的扭曲一樣,緊接著自上而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