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四,快醒醒,來了個大活!”
正熟睡著的我忽然被人晃醒了,等睜開眼才發現是滿頭大汗的三叔。
我打了個哈欠,實在不想起來:“這大半夜的能有什麼活?”
“4號基坑裡挖了一口能反光的白棺材,甲方找的大師讓年輕人去抬棺,一個人給一千塊呢!”我三叔越說越激動。
一千塊可頂我們在工地上做七八天的工了,可我也不眼紅,這事畢竟不吉利,萬一真讓我沾上點髒東西該怎麼辦?
我對三叔如實說道,可他一聽卻不樂意了:“嗐!你這孩子,那可是一千塊,髒東西有窮可怕嗎?而且有大師在那,能有什麼髒東西讓你沾上?”
三叔說的有道理,我心裡也跟著糾結了起來,那可是一千塊啊!實打實能吃飯的錢,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拉起光著膀子的我就火急火燎跑出鐵皮房。
估計他怕我心裡膈應,便安慰起了我:“我琢磨這和咱老家抬棺的規矩差不多。”
“這第一條是,起棺不落地,落地命有難,第二條,抬棺不回頭,回頭有鬼招,第三就是...下棺不開口,開口見人血。”
這三條我小時候在村裡經常聽老人講,這些規矩說白了都是要尊重死者的,說是分別三條,可一旦起棺,這三條都不能犯……
隨後我三叔又講起了事情的經過,晚上挖機加班挖基坑的時候,一鉤子下去,硬是在四米多深的坑裡砸到了個硬玩意,把鉤子都給乾的直冒白煙。
當時我膽大的三叔就在一旁忙活別的,見發出這麼大動靜,便第一個跑了過去,結果發現是一口白棺材,但棺材並不是玉器什麼打造的,而是木頭。
我三叔摸索一會兒正準備起身時...
忽然就感覺後背有個人影在動,等回過頭髮現什麼也沒有,結果剛走兩步,就聽到一陣陣女人的哭聲。
哭的很悽慘,還帶著悶聲,而且越來越大,最嚴重的是,這哭聲就是從……
三叔的腳底下發出來的!
我三叔連滾帶爬的跑出了基坑,他和挖機師傅一合計,這八成是碰上邪事了。
後來他倆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趕緊聯絡了甲方,可這坑裡的哭聲卻沒聽過,甚至還發出了“砰砰砰”的撞擊聲。
就好像……白棺材裡的東西隨時要衝出來一樣!
懷著忐忑不安心情的他倆終於等來了烏泱泱一大群人,其中也有甲方人找來的老道。
這人一多,哭聲和撞擊聲竟然就沒了,找來的大師也布起了法壇……
說著說著,我和三叔就來到了4號基坑的位置,一來到這,我就感覺周圍的溫度猛然驟降,時不時還掀起一陣陣的陰風。
“老齊!你怎麼那麼慢?”坑裡的澆築組組長老王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趕緊下來三一!”
我應了一聲就下了基坑,其餘人見狀也都上去了,現在坑裡就剩我們四個大小夥子和這口已經被麻繩綁好了的白棺材。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一看到這通白的棺材就心裡發緊,我總感覺裡面有雙眼睛在盯著我看……
而且最怪異的是,上面亮著黃燈的車打在白棺材上面時,它竟然不泛出一丁點的黃光!
反而是白光變得越來越亮並且完美無瑕,從外觀看起來就真的像是由玉石打造而成,如果不用手摸的話,很難讓人想象到它是木頭做成的。
這時站在法壇後面的老道開口了,他先是問了我們的生辰八字,在法壇上忙活了一會兒又說:
“你們四個人的生辰八字我已經布在稻草人偶上面了,只管放心上路,有什麼災,稻草人偶會替你們擋的!”
之後老道和我們四個人說了要注意的忌諱,和我三叔之前跟我講的差不多。
“向西五里五一直走,有個挖好的墳地,你們四人到那吧棺材放進去就行了,有人在那善後。”
“記住......中途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停下來!”
老道說完後,甲方就把封好的紅包塞進了我們的口袋裡,見鼓鼓噹噹的紅包進了口袋,我覺得這一趟真是值了,即便被嚇的心裡發毛。
那老道手持桃木劍,嘴裡唸唸有詞,在對著我們撒了一把黃符後,喊道:
“陰人喬遷,斷腿不可落棺,向西踏行,凡事皆不能回頭,入土為安,陽人望不可聲及!”
“起棺!!”
我們四人鉚足了勁,一下就把白棺材抬了起來,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重。
可剛邁出一步,怪事就來了,陰風霎時肆虐,掀起的沙土迷住了我們的眼睛,一時間動彈不得。
“不能停!接著走!”老道凌厲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隨即就又傳來了他念念有詞的聲音。
原本高亮的月亮已經被烏雲遮住了,此時的氣氛實在有些詭異。
就這樣,我們走出了工地大門,門口上的電子屏顯示的時間是十二點整,也正是我們抬著棺材走出門的那一刻……
不知過了多久,有條不紊的腳步聲外突然傳來了“蹦”的一聲脆響,是在左後方傳來的,好像是麻繩斷裂的聲音。
“遭了!我的繩子好像要斷了!”左後方的人忽然喊道。
“不能說話你不知道嗎?!嗯……”我後面的那人連忙喝道。
他似乎意識到犯了忌諱便連忙閉上了嘴,也不知道老道準備好的稻草人偶能不能替他倆擋住這災。
還沒等前面我倆反應過來,突然就傳來了“蹦蹦”兩聲,後面的整根麻繩都斷了!
老道的話猛然從我的腦袋裡鑽了出來,陰人喬遷,斷了腿都不能落棺啊!
我的心頭一緊,遭了!
棺材猛地下沉,我的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仰,但奇怪的是棺材並沒有落在地上。
“繼續走!”先前那人喘著粗氣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
原來他剛才說完話之後就鑽進了棺材下面,另一個人也跟著鑽了下去。
沒辦法,現在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畢竟忌諱我們都心知肚明,現在已經犯了一條,可不能再犯了。
好在這一路有驚無險,我們從大路走到了小路,終於來到了往西五里五的位置。
也不知道身後兩人是身體好還是怎麼回事,喘的氣比我和認識的小馬還要輕……
兩旁樹梢發出“沙沙沙”的聲響,在幽幽迴盪,除此之外就是我們竄著粗氣的聲音了。
可當來到準備好的坑前時,我們的寒毛一下就豎了起來!
原以為會有大批人迎接的我們,卻只看到了之前那個做法的老道筆直地躺在坑裡。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