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承澤帶著人離開後,趙安瀾的目光立刻轉向了安樂鎮內部。
防護罩外,流民的隊伍一日長過一日,蜿蜒如長龍,望不到盡頭。
“壓力山大啊……”趙安瀾站在黑風嶺上,望著那片黑壓壓的人頭,低聲自語。
她深知,光靠威壓和現有的宿舍樓,已經不足以安撫和容納如此龐大的人口。
此時需要一場新的神蹟,來穩定人心,凝聚力量。
她特地選定了日子,沒有帶太多人,只由顧明姍和顧明洱陪同,來到了流民臨時安置區邊緣一片預留的空地上。
這裡早已擠滿了翹首以盼的新老居民,他們大多隻聞神女之名,從未見過其真容。
趙安瀾的出現,引起了一陣騷動。
人們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想看清這位庇護他們的神秘人物。
“諸位。”趙安瀾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遍了整個區域,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天災無情,但此地,是上天留下的一線生機,我知大家一路艱辛,所求不過一隅安身立命之所,今日,我便為大家添置新家。”
話音落下,在數萬雙眼睛的注視下,趙安瀾緩緩抬起手,指向那片預留的空地。
隨著她心中默唸,在所有人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那片空地上方,空氣劇烈地扭曲波動起來。
緊接著,幾棟龐大規整的六層宿舍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拔地而起。
牆體,窗戶,屋頂……在陽光的照耀下,迅速凝實成型。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卻又充滿了震撼人心的力量。
“天啊,樓,是神樓。”
“憑空造樓,真的是神仙手段。”
“神女顯靈了,神女顯靈了。”
短暫的死寂之後,是山呼海嘯般的驚呼和哭喊。
親眼目睹這超越認知的一幕,所有流民心中的最後一絲疑慮和不安瞬間被巨大的敬畏和狂喜取代。
人們齊刷刷地跪倒在地,朝著趙安瀾的方向,虔誠地叩拜。
陽光灑在趙安瀾身上,她平靜地接受著萬民的朝拜,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一刻,她的身影在眾人心中,真正鍍上了一層不可褻瀆的神性光輝。
新宿舍樓的憑空出現,瞬間穩住了浮動的人心。
新來的流民眼中充滿了希望和歸屬感,而老居民則更加自豪和虔誠。
與此同時,另一個巨大的好訊息如同春風般吹遍了整個安樂鎮,第一批糧食,成熟了。
在防護罩的庇護下,趙安瀾兌換的高產種子展現出了驚人的生命力。
金黃色的麥浪隨風起伏,沉甸甸的麥穗壓彎了腰。
稻田裡,稻穀顆顆飽滿,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高大的玉米稈上,結滿了粗壯的玉米棒子。
土豆和紅薯地裡,泥土下是累累的碩果,挖開一株,便能帶出一大串。
豐收的景象,對於飽經飢餓折磨的流民來說,無異於看到了生命的源泉。
這不僅僅是糧食,更是活命的根本,是未來的保障。
無需過多的動員,在安風的組織下,所有能勞作的人,無論男女老幼,都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
鐮刀飛舞,鋤頭揮動,汗水和喜悅交織在一起。
看著一車車,一筐筐沉甸甸的糧食被運往糧倉,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容。
而此時此刻,京城的各方勢力也不得不重視起安樂鎮神女的謠言。
“北地有神女,揮手起高樓,沃土生金糧。”的訊息,伴隨著越來越多南方流民的北逃,如同颶風般席捲了大半個帝國。
南方也亂了,江河斷流,魚米之鄉變成赤地千里,絕望的人們拖家帶口,朝著傳說中唯一的生路,安樂鎮湧去。
這股越來越洶湧的流言,以及其中夾雜的關於安樂鎮富庶和神女威能的誇張描述,終於讓深陷京城權力泥潭的幾方勢力,再也無法坐視不理。
目前,京城漸漸有了三足鼎立的趨勢,這三方勢力分庭抗禮,誰也不讓誰。
只是他們誰也沒想到,會有趙安瀾這個神女橫空出世。
如今,其他皇子紛紛身首異處,僅剩三皇子帝承恆和五皇子帝承睿母家勢力龐大,勉強存活。
三皇子帝承恆聽著心腹彙報南方流民北逃、安樂鎮人口暴增的訊息,又驚又怒。
“什麼?那妖女之地竟成了流民樂土?還有糧食豐收?豈有此理,她哪來的糧?定是妖法,如此聚眾,必生禍亂,傳旨,不,傳令,派一營兵馬,不,兩營,去給朕,給本王查清楚,若有機會,一定要給那妖女一點顏色看看。”
五皇子帝承睿的謀士則是一臉的憂心忡忡。
“殿下,此消彼長啊,那安樂鎮吸納流民無數,又有神異手段產糧,長此以往,恐成心腹大患,且大皇子似乎與其有勾連,不能再等了,必須派人打入其內部,探明虛實,若有可能,最好還是招攬那神女,若招攬不成,就只能……”
說著,謀士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鎮西大將軍莽山盯著地圖上安樂鎮的位置,眼中閃爍著貪婪的兇光。
“好個安樂鎮,好個神女,竟成了亂世糧倉,老子正愁糧草不足,傳令下去,挑選最機靈的好手,扮作流民混進去,給老子摸清那藍光罩子的弱點,守軍的佈防,糧倉的位置。
待老子收拾了那幾個毛頭小子,下一個,就踏平安樂鎮,奪其糧,佔其地,至於那神女,哼,若她識相,便收為帳下,若不然……”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