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說明什麼？說明那是假的！是你自己演的！”
“紙人再輕也有重量，不可能無聲無息爬到你背上。”
“唯一的解釋，就是你自己把它放上去的！”
張辰越說越激動。
“你這麼做，不是為了騙別人，是為了騙自己！”
“你想讓你自己相信，你媽還在你身邊，你還有機會跟她說話，跟她道歉……”
“我理解你，真的。”
張辰拍了拍童楓的肩膀。
“這是人之常情，失去親人的痛苦，我懂。”
他嘆了口氣，決定換個說法。
“這樣，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以前有個朋友，跟你情況差不多。他爺爺去世後，他特別後悔，覺得自己沒盡到孝心。”
“後來，他開始出現幻覺，總覺得爺爺還在身邊，還跟他說話。”
“其實，那都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他太想念爺爺了，所以產生了幻覺。”
“後來，他去看心理醫生，做了心理疏導，才慢慢走出來。”
“童楓，你現在的情況，跟他很像。你需要的是正視現實，而不是逃避。”
童楓聽著張辰的話，整個人都傻了。
張辰說的，確實有些是真實發生的。
母親去世後，他確實很內疚，希望還能接到她的電話。
所以他才把手機一起火化，才去扎紙人。
可是……
那些電話，真是他母親打來的！
紙人也真是自己爬上來的！
他想反駁，可張辰說的頭頭是道，他竟不知道該怎麼說。
“厲害！”
雨雨在一旁，給張辰豎了個大拇指。
論扯淡，還得是辰哥！
雖然聽著不靠譜，但竟然有點感人……
“不……不是的……”
童楓終於回過神，急著解釋。
“這裡……真的有鬼……”
話沒說完，他突然愣住了。
他的瞳孔猛地收縮，死死盯著張辰身後。
他們站在火化間裡。
張辰身後，是焚化爐。
手機手電筒的光很弱，但足以讓童楓看清焚化爐的輪廓。
他看到，焚化爐裡，有東西在動！
黑暗中，像是有黑煙冒出來。
一隻焦黑的手臂，從內部探出，抓住了爐口！
接著，一個黑影，慢慢從爐子裡爬出來。
那黑影全身焦黑，看不清樣子，只能看出是個人形。
它掙扎著，想爬出來，又被什麼東西拖了回去。
童楓嚇傻了，忘了說話。
雨雨也看到了焚化爐裡的動靜。
她知道，那是火化爐中游蕩的孤魂。
這是“怨靈級異象”，死者執念太深，留下的靈魂迴響。
一般不用管，很快就會消散。
沒想到這時候出現了！
童楓精神緊張，所以看到了。
雨雨正想著，要不要建議直播間觀眾跳個舞。
“嗖！”
黑影閃過。
遠嬈出現在焚化爐前。
她面無表情，一把抓住遊魂的頭顱。
“噗通！”
殘魂被按回爐子裡。
遠嬈不放心，又踹了幾腳。
“砰砰砰！”
“咔嚓咔嚓！”
骨骼碎裂聲響起。
然後，一切都安靜了。
“什麼鬼？”
張辰的聲音再次響起。
“童楓，你別自己嚇自己了，相信科學啊！”
童楓：“……”直播間內，張辰一番推理引得彈幕如潮水般湧動。
“這話聽著是那麼回事，可我咋覺得還是有點彆扭呢……”
“心裡有創傷正常，但要說為了彌補，就整這些嚇人的玩意，也太誇張了吧？”
“對啊，完全不合邏輯啊！”
各種質疑聲此起彼伏，張辰將這些彈幕一一掃過，嘴角的笑容不僅沒有消失，反而更深了幾分。他微微側頭，目光鎖定在童楓身上，眼神中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穿透力。
“童楓啊，咱們現在可是開著直播呢，你再這樣自己騙自己，沒啥意思，知道不？”
張辰的語氣依舊溫和，但字裡行間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呢，你越是隱瞞，事情就越麻煩。咱都生活在科學社會，你這麼搞，影響太壞了。”
他稍作停頓，語氣變得更加柔和，彷彿在開導一個誤入歧途的孩子。
“來，跟大夥說說，我剛剛猜的，到底對不對？”
童楓嘴巴張了張，卻像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不是不想辯解，可是……
眼角的余光中，那個剛才把鬼影一腳踹回焚化爐裡的遠嬈，又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了過來。
頭髮亂糟糟的，像個鳥窩，眼睛瞪得溜圓，但眼神卻是渙散的，兩顆眼珠子像假的一樣，在眼眶裡機械地打著轉。
這副模樣，再加上她那副“誰惹我我揍誰”的架勢，簡直絕了。
幸虧張辰之前讓她把板凳扔了，不然這畫面就更“美”了。
童楓艱難地把視線從遠嬈身上挪開，重新看向張辰。那笑容，明明是親切友好的，但在他看來，卻像一張看不見的網，正一步步收緊。
他下意識地吞了口唾沫，這個動作因為緊張而顯得格外明顯。
“對……你說的，都對。”
最終，童楓還是選擇了低頭，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聽到這話，張辰臉上的笑容瞬間炸開，像煙花一樣絢爛，彷彿得到了全世界最想要的寶貝。
“家人們，你們都聽見了吧？童楓自己都承認了！真相就跟我猜的一樣！”
他得意洋洋地轉向鏡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掩飾不住的自豪。
“我名偵探遠辰，又一次展現了我的超強推理能力！”
“層層剝繭，找出真相，小菜一碟！”
昏暗的火化間內，攝像頭盡職盡責地捕捉著畫面，但童楓那張扭曲、痛苦的臉，還是被處理成了模糊的馬賽克。
不過，螢幕前的水友已經顧不上這些了。
事主已經坦白，還有啥好說的？
所謂的“鬼來電”，果然是童楓自導自演的一場鬧劇！
“其實吧，這事也不能完全怪童楓，誰心裡沒點過不去的坎呢？遇到這種事，做出點啥過激的行為，也能理解。”
“而且，童楓也沒幹啥傷天害理的事。既然他已經知道錯了，咱們就更應該包容他，對吧？”
張辰的態度來了個360度大轉彎，竟然開始替童楓說起好話來。
他走到童楓身旁，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給他加油打氣。
“別擔心，童楓，有我們在呢！大傢伙都會陪你一起走出困境！”
張辰目光堅定，語氣誠懇。
童楓：“……”
嘴巴張了又張，想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心裡憋屈得慌，像是有團火在燒。
這時，雨雨那邊突然有了動靜。
“找到了，在這兒呢！”
她正貓著腰檢視電閘，和那種一見鬼就嚇得屁滾尿流的老郝影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