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坐在辦公室裡,手指無意識地按在心臟位置。窗外警笛聲此起彼伏,刑警隊辦公室裡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緊張氣氛。
他的指尖漸漸用力,心跳聲在耳邊愈發清晰。隨著壓力加大,一陣鈍痛從胸口蔓延開來,彷彿要將整個胸腔撕裂。沈默沒有鬆手,反而加大了力量,劇烈的疼痛讓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發顫。
大口喘著氣,短短几分鐘內,冷汗已經浸透了他的襯衫。沒想到生命消逝的感覺竟是如此,他想。這種感覺和案發現場的被害者一定很像吧。
“給我一把刀。”沈默忽然抬起頭,聲音嘶啞。
正在整理檔案的韓西元一愣:“刀?”
“對,我需要一把刀。”沈默的眼神異常堅定。
韓西元猶豫了一下,從證物袋裡取出一把沾滿血跡的摺疊刀,這是從最新的命案現場收集到的。
沈默接過刀具,緩步走向法醫正在進行屍檢的解剖臺。他的眼睛死死盯著法醫手中正在檢驗的部位,彷彿要將每一個細節都刻進腦海。
手中的刀突然落下!
“啊!”年輕的女法醫被嚇了一跳,連忙後退幾步。
“韓隊,他這是…”她驚慌地看向韓西元。
“別管他。”韓西元抬手示意,“讓他繼續。”
刀鋒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一次次精準落下。血液四濺,指骨斷裂的聲音清脆刺耳。沈默的動作乾淨利落,每一刀都和屍體上的傷口完美重合。
被堵住的嘴裡發出絕望的嗚咽,眼球被剜出的瞬間,沈默的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那是一種本能的快感釋放,彷彿他就是兇手本人。
最後,他將刀尖對準了心臟的位置,毫不猶豫地刺下。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絲毫猶豫。
一隻血淋淋的手被放在了會議室的桌上。辦公室裡的空氣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隻蒼白的斷手上。
沈默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根據現場留下的蛛絲馬跡,我已經完整還原了整個殺人過程。兇手是個經驗豐富的老手。”
重案組的氣氛比往常更加沉重。關係推理圖上又多了一個新的名字——黃輝,一個和李猛案件有過交集的街頭混混。如果繼續抓不住兇手,這張關係網只會越織越大。
“現在有些棘手的情況亟待處理。”韓西元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桌上的咖啡早已冷透,“首先是作案動機。從現場來看,兇手如此縝密,顯然不是臨時起意。”
“報復!”一直保持沉默的小孟突然開口,“這一定是報復性的殺人!”
韓西元搖了搖頭:“黃輝的死或許可以用報復來解釋,但黎亮呢?他只是個普通的高中老師,和黃輝之間毫無交集。”
“這是赤裸裸的挑釁。”沈默眯起眼睛,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兇手很早就知道黎亮的罪行,也預料到我們遲早會查到他頭上。所以搶在我們前面動手,用一場精心策劃的命案來宣告自己的存在。”
辦公室的燈光昏暗,照在沈默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韓西元點頭認同:“確實,我們以前也遇到過類似的變態殺手。他們喜歡把被害人的斷手放在警局門口,就是為了炫耀自己的'傑作'。”
“那麼重點應該放在黃輝身上。”小孟快速翻看著手中的資料,“根據調查,他以前是李猛的小弟,經常被李猛欺負。後來藉著我們查案的機會,故意供出了李猛的違法行為。”
會議室裡的空氣愈發凝重,每個人都在思考著這錯綜複雜的關係網。
“繼續深入調查李猛的人際關係網,任何細小的線索都不能放過。”韓西元下達了新的指令。
會議結束後,韓西元獨自坐在辦公室裡抽菸,菸灰缸裡的菸蒂堆積如山。濃重的煙霧中,他的眉頭緊鎖。這是他從警以來遇到的最棘手的案子,沒有明顯的作案動機,監控全是盲區,各個命案之間也找不到明顯的關聯。
沈默則沉浸在三年前的案卷中。那是一起轟動全市的命案,被害人是一名聲名顯赫的律師,被人捆在辦公室的椅子上殘忽殺害。他開啟隨身攜帶的錄音筆,開始分析:“兇手表現出明顯的心理扭曲特徵,極度渴望得到認可。從作案手法來看,童年可能遭受過嚴重創傷,而這種創傷很可能和學校有關…”
突然,他的眼睛亮了起來:“對了!趙隊,我們還能聯絡上和方月關係密切的人嗎?特別是女性!”
“方月?”韓西元從煙霧中抬起頭。
“沒錯,就是三年前的第一個被害人。”沈默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我們一直在找錯方向。”
韓西元掐滅手中的菸頭,站起身來:“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警局的走廊上,沈默的腳步突然停住。他轉身看向身後的牆壁,那裡貼滿了未破案件的照片。每一張照片背後都是一個殘酷的故事,而這些故事,似乎正在以某種特殊的方式串聯在一起。
他伸手觸控著照片,腦海中閃過無數個畫面。兇手的手法如此熟練,每一刀都恰到好處,既不會立即致命,又能讓被害者承受最大的痛苦。這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等等。”沈默突然叫住已經走到電梯口的韓西元,“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為什麼兇手要在每個被害者身上都留下完全相同的傷口?這不僅僅是一種簽名,更像是…一種儀式。”
韓西元皺眉思索:“你的意思是…”
“我們要找的不是一個普通的兇手,而是一個有著特殊職業背景的人。”沈默的聲音越來越低,“一個熟悉人體構造,瞭解如何精準下刀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性。這個想法讓他們感到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