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法醫顯得頗為自得,對著遲隊長大聲嚷嚷。這引起了院子外站崗警察的好奇,他們紛紛投來目光,但很快又轉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遲隊長帶著苦笑回應:“老邢,冷靜點,好嗎?其實我之前也有過類似的猜想。
只是那時候我不太敢說出來,現在有蔣兄弟在,我有了信心,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似乎也略知一二。”
隨後,遲隊長簡要地向邢法醫透露了一些關於靈異和妖物的事情。邢法醫聽得很專注,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
“所以,事情就是這樣。肯定是妖怪作祟。老邢,你不會以為我和小兄弟都瘋了吧?”遲隊長攤開雙手說道。
邢法醫卻冷笑著回應:“看吧,終於說實話了。我們從小相識,你以前體質虛弱,現在卻力大無窮。
我怎麼檢查都查不出問題,原來你是走上了玄學之路。瞞得我好苦啊,老遲。這件事回頭再跟你算賬。”
接著,他轉向我:“小兄弟,之前是我看走了眼。沒想到你也是個異人。其實,有個叫宗教事務所的組織曾聯絡過我。
但我知道那是國家機密機構,擔心失去自由,我這脾氣又不好,所以拒絕了。”
宗教事務所接觸過邢法醫?
難怪他聽到這些事情時,似乎恍然大悟,不像一般人那樣驚慌失措。原來他已經接觸過靈異圈子的事情。
甚至宗教事務所都曾想讓他加入。
那麼,肯定是華東分局那些傢伙了。可能是郭虎那個官僚氣息濃重的傢伙吧。我在心裡暗自嘀咕。
但這樣也好,至少他不會成為我和遲隊長計劃的障礙。
既然話已挑明,我們三人不再有隔閡,聚集在死者屍體旁,討論相關情況和害人妖物。
“蔣兄弟,你能描述一下你看到的發光物質嗎?”邢法醫詢問我。
我點頭,詳細描述了死者嘴唇和口腔內的所見。
邢法醫認真聆聽後,微微點頭:“根據你的描述,殺害死者的動物體表覆蓋著粘液。
四周是水稻田,那生物應生活在其中。水稻田不易隱藏大型生物,說明襲擊死者的生物體型不大,至少原本不大。再加上體表粘液,喜吸血……那麼很可能只有一種生物。”
在我和遲隊長疑惑的目光中,邢法醫彷彿變魔術般,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個透明玻璃瓶。
瓶內是一條粗大的、極其噁心的軟體動物。
這生物約有十幾厘米長,黃黑相間,身上有令人不適的條紋。它在瓶中清水裡不斷扭動,讓人感到不適。
仔細觀察,還能發現類似吸盤的痕跡。
總之,邢法醫手中的玻璃瓶裡的生物,絕對令人噁心。
遲隊長露出恍然的表情:“這東西……難道是……”
邢法醫點頭:“沒錯,是水蛭,俗稱螞蝗。這種生物通常生活在潮溼的水體中。
我們南方的水稻田裡很常見,耕種時尤其容易沾上。不然吸血可不是鬧著玩的。”
遲隊長和我驚訝地看著瓶中那醜陋的十幾厘米長的水生軟體動物,異口同聲地說:“這……這是螞蝗?!怎麼可能這麼大!”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自然界中有很多神奇的事情。你們修煉的玄門術法,在普通人看來不也是神奇的嗎?
我今天上午已經調查了附近的水稻田,早就覺得奇怪了。按理說這種環境應該稻田裡的水生生物齊全。
但我唯獨沒發現螞蝗。甚至平田村四周的稻田裡,都沒有螞蝗。我是在更遠一些的水渠裡找到這條巨大的螞蝗。”
此時,我恍然大悟:“也就是說,殺害趙老頭的兇手,是一條成精的大螞蝗!也就是螞蝗妖怪!”
遲隊長也點頭:“不錯,老邢真聰明。一下子就弄清楚了真相。根據這些情況,潛伏在平田村附近的妖怪,肯定是一條螞蝗精。”
邢法醫冷冷一笑:“什麼妖怪、螞蝗精的?真是封建迷信,不懂科學。在我看來,一定是這片區域的螞蝗受到了某種物質或能量的影響,發生了變異。
大多數突破了自身的海夫利克極限罷了。哪裡是什麼妖怪成精之類的。”
海夫利克極限?那是什麼?
儘管我自認為知識水平不低,但邢法醫的話我還是不太明白。
這個所謂的海夫利克極限究竟是什麼?
不過,不排除我們玄門靈異圈中所說的動物成精化妖,可能與生物學上的奇特現象有關,與邢法醫所說的海夫利克極限有些聯絡。
但這不是現在要深究的問題。不管是什麼,重要的是如何解決問題!
現在既然已經確定殺死趙老頭的妖怪是一條巨大的螞蝗精,那我們要如何捕捉它呢?
要知道螞蝗這種生物本來就難以對付,更何況是成精的螞蝗,那更是既噁心又難纏。
我和邢法醫都望向遲隊長。
“你們看著我幹嘛?”
邢法醫怒氣衝衝地說:“廢話!你是警察隊長,現在有民眾遇害,你來辦案,你不想辦法誰想辦法?”他的唾沫幾乎要濺到遲隊長臉上。
遲隊長擦了擦臉:“老邢,你又給我洗臉了。不是我不想辦法,是這案件已經超出了常規範圍,明顯是妖怪殺人,是靈異案件。
那,蔣兄弟也在,他可能更專業,讓他想想辦法。”
我一陣無語,正想反駁。邢法醫的唾沫又噴到了遲隊長臉上:“妖怪你個大頭鬼!
我說了,是動物,是動物突破了自身的海夫利克極限罷了。哪有什麼妖怪神仙的?”
邢法醫真是強悍!居然把一個佛門金剛的候選人壓制得死死的。估計也就他能這樣,換作其他人,早就被遲隊長撕成碎片了吧?
“哎呀,老邢,等等!動物,動物!沒錯,即便它成了精,化身為妖怪,那傢伙依舊是動物,一條大螞蝗。只要它是螞蝗,它就離不開吸血,對吧?既然它要吸血,那我們就有辦法了!”遲隊長興奮地喊道。
我們和邢法醫聽後,都急切地想知道他的計劃。
“這都是老邢剛才提醒的。即便這螞蝗成了精,化作妖怪,本質還是螞蝗。我們不都是在農村長大的嗎?
農村的孩子,誰沒抓過螞蝗?就算沒親自抓過,也見過大人們如何處理田裡的螞蝗……”他還沒說完,邢法醫的眼中已閃爍著理解的光芒:
“沒錯!我們可以用老辦法來抓螞蝗。而且,既然平田村附近的稻田水域裡沒有其他螞蝗,用這種方法肯定能引出那條最大的、致命的巨型螞蝗!”
我小時候沒在稻田裡抓過螞蝗,也沒見過大人這麼做,所以一開始並不清楚他們在討論什麼。經過一番詢問,我才弄明白。
過去在南方的農村,稻田裡的螞蝗氾濫成災,農民們無法下田工作,就不得不想辦法清除螞蝗。
具體做法是取一些腥味濃重的動物內臟,再摻入豬血、雞血或鴨血等,用布包裹好,投入水田中。這樣能吸引大量螞蝗聚集,然後將它們撈出,直接用火燒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