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權宜之計。”玄昊冷笑，眼中透著狠厲。“他傷了我侄子，你覺得我會讓這樣的人坐上碧霞龍王之位？碧霞地勢重要，我需要自己人。”
龍棲澤眼前一亮，彷彿看到了希望。他立刻低頭道：“我願為龍王效勞。”心中卻在盤算著如何利用這個機會。
“回去吧，我自有安排。”玄昊揮了揮手，轉身離去。
待龍棲澤離去，玄昊神情輕蔑。他喃喃自語：“愚蠢的小龍，真以為我會幫你？”
回到碧霞，龍棲澤正巧看見龍心月在指揮著什麼。小姑娘站在院子裡，一手扶著椅子，一手指指點點，仰著頭喊道：“往右一點...不對不對，太右了...”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龍棲淵正站在高處，手裡拿著一幅畫作比量。陽光灑在他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邊，顯得格外耀眼。
龍棲澤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心中湧起一股怒火。他悄無聲息地靠近，眼中浮現陰狠。趁龍棲淵不備，他猛地推倒了梯子。
龍棲淵身形一晃，但很快穩住身形，輕巧落地。然而那幅畫卻掉進了水池，瞬間被打溼。
“哥哥送給母后的壽禮！”龍心月急得直跺腳，小臉皺成一團。她轉向龍棲澤，眼中滿是責備，“你為什麼要這樣！”
“現在想討好母后了？”龍棲澤冷笑，眼中滿是嘲諷。“平時不見你這麼孝順。”
“夠了！”龍棲淵皺眉，聲音中帶著警告。他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最後停在龍棲澤身上。“二弟，你這是何必？”
龍心月拉著龍棲淵的手，撅著嘴說道：“大哥，我們走！不理這個壞蛋了。”
“心月！”龍棲澤在後面喊道，聲音中帶著懇求。
小姑娘回頭做了個鬼臉，“略～”說完，拉著龍棲淵快步離開。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龍棲澤將那幅溼透的畫撕得粉碎。碎片飄落在地，如同他破碎的希望。
與此同時，村裡的破屋內傳出陣陣咳聲。屋內昏暗潮溼，空氣中瀰漫著藥味。
顧聞雪站在床前，焦慮地盯著醫師。她的眼眶微紅，聲音有些發顫：“韓大夫，我爹他...”
韓大夫嘆了口氣，搖搖頭。“父親這癆病多年，如今又染上風寒。”他的目光在病榻上的老人和顧聞雪之間來回掃視，最後停在顧聞雪身上。“我只能開些藥，能不能熬過今晚，全憑他的機緣造化。”
顧聞雪心如刀絞，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兒。她的母親在她出生不久就去世了，這些年全靠父親含辛茹苦地將她養大。每當想起父親為了她吃的苦，她就心疼不已。
那年父親帶她打漁時不慎落水，幸得龍棲淵相救。但從那以後，父親就落下了病根。如今秋風一吹，竟臥床不起。
顧聞雪強忍著淚水，煎好藥，小心翼翼地喂父親服下。她緊緊盯著父親的臉，希望能看到一點好轉的跡象。眼看著父親的熱退了，人卻遲遲不醒。
她再也忍不住，拿著燈籠跑向村口的龍王廟。夜色已深，四周一片寂靜，只有她急促的腳步聲在空曠的村道上回響。
龍王廟裡陰森幽暗，一尊巨大的黑龍石像矗立在中央。在昏黃的燭光下，石像的眼睛彷彿在閃爍，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然而站在那尊黑龍石像前，顧聞雪沒有絲毫畏懼。她撲上前抱住石像，淚水奪眶而出：“黑龍大人，求您救救我爹...”她的聲音哽咽，帶著深深的絕望和哀求。
此時正在殿中寫詔書的龍棲淵忽然一怔，那支筆停駐在虛空。他感到一陣異樣的感覺，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呼喚他。
那是神像的感應，他能感受到少女的溫度和悲傷。那種深深的絕望和無助，如同潮水般湧來，讓他心中一顫。
顧聞雪的擁抱溫暖而炙熱，讓龍棲淵的心臟猛地漏跳了一拍。那股暖意順著胸膛蔓延至全身，連同她髮間若有若無的清香一起，讓他渾身僵硬。
夜晚，殿內燭火搖曳，在他臉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他不敢動彈，生怕驚擾了這一刻的溫存。直到一炷香的時間過去，他才緩緩起身，整理了下衣袍，朝龍王廟走去。
直到那道背影漸行漸遠，龍棲澤從內室踱步而出。他的目光落在案桌上那份詔報上，嘴角陰冷的笑意。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紙面，那上面的數字被巧妙地改動過。
殿外傳來腳步聲，龍棲澤迅速收斂了表情，將詔報放回原處。
“二哥。”龍心月蹦蹦跳跳地進來，“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龍棲澤揉了揉妹妹的頭髮，“這麼晚了還不睡？”
龍心月撅起小嘴：“我在等大哥回來。”
“大哥有事要忙，你先去休息吧。”龍棲澤輕聲哄道。
龍心月依依不捨地離開，留下龍棲澤獨自站在窗前，眼中顯現出複雜的神色。
龍棲淵推開廟門時，望見顧聞雪緊抱神像淚如雨下。燭光映照下，她的淚珠如碎玉般滾落。
他輕咳一聲，示意自己的到來。
顧聞雪回過頭，看清來人後立刻擦了擦眼淚，聲音還帶著哽咽：“黑龍大人！”她慌忙起身，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衣裙。
“怎麼了？”龍棲淵皺眉，走近幾步。廟內香火繚繞，映得顧聞雪的臉龐愈發蒼白。
顧聞雪松開石像，來到他面前，聲音顫抖：“爹爹病重，大夫說如果今晚醒不過來，可能就......”她說不下去了，眼淚又湧了出來，“我不知道沒有爹爹，以後該怎麼辦......”
龍棲淵靜靜聽著，目光柔和。廟內的燭火映在他眼中，如同星辰閃爍。
“對不起，這番話本不該出口。”顧聞雪擦乾眼淚，轉身要走。她的背影在燭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龍棲淵伸手拉住她，又很快鬆開，彷彿被燙到一般：“帶我去看看。”
顧聞雪愣了一下，點點頭在前面帶路。月色如水，灑在兩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破舊的瓦房裡，父親躺在床上，面色發青。油燈昏暗，勉強照亮這間不足十平的屋子。
龍棲淵環視四周，瓦片破碎，窗欞腐朽，但桌面乾淨整潔，農具擺放有序。角落裡還放著一個補了又補的布包，想必是顧聞雪平日裡用的。
“爹爹，黑龍大人來看您了。”顧聞雪輕聲喚道，聲音裡帶著期待和擔憂。
龍棲淵走到床前，手掌覆上父親胸口，一團柔和的白光在掌心凝聚。光芒流轉間，父親的呼吸漸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