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不知輪到哪個帳篷,故事只講到一半,突然有利器穿破空氣的呼嘯聲襲來。
沈奉下意識一側身,一把攬過馮婞,兩人往另一邊滾了兩圈,滾到了帳篷的邊緣去。
再回頭一看,就見他們方才躺的地方,扎著幾支利箭。
其他帳篷也無一例外。
馮婞把幾支利箭收了起來,嘴上卻十分冷靜地對沈奉道:“我希望你不要衝動,遇到情況,別想著先保護你的身體,而是先保護我的身體。你的身體我會替你負責。”
沈奉一聽就有些氣悶:“你覺得我是想保護我的身體嗎?我是想保護你!”
馮婞:“管好你自己。”
要不是有人從林子裡衝出來,兩人估計得撕破帳篷當場吵起來。
隨著一聲嘹亮高亢的馬哨聲,一群野匪騎著快馬就從溪林裡跑出,頓時把馮婞他們扎帳篷的這片草地給圍了起來,還繞著跑了幾圈,呼聲不絕,著實十分猖獗。
野匪頭子對手下道:“先看看貨。”
於是一夥野匪就去扒拉隊伍隨行拉載著的那些貨箱。
結果扒開一看,野匪們不由大驚,朝頭子叫道:“沒有貨!全是草!”
話音兒一落,突然帳篷裡的將士們手裡刀劍一揮,紛紛劃破帳篷,就朝這些野匪的馬砍來。
野匪們被打得猝不及防,人仰馬翻,場面頓時混亂不堪。
之所以要吸引他們靠近方才動手,是因為這些野匪個個騎著馬,他們一旦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就會調頭跑路。
而眼下,野匪頭目見這些人個個明刀明劍,他們的貨物也是假的,心知是遭了道了。
這些人就是衝著他們來的!
於是乎,野匪頭目毫不戀戰,呼喝道:“他孃的中計了!撤!”
一大群野匪來勢洶洶,想要全部全身而退豈是那麼容易。
他們的馬被打翻後,折柳摘桃雙手劍雙手刀,腳下一蹬就殺了出去。
周正也很想像她們那樣,無所忌憚地殺敵,只不過他一直以來的宗旨首先是要保護主子,因而他只能時刻掩護在主子身側。
馮婞手裡收來的箭,揚手擲了出去,一支支命中目標,將幾名野匪從馬背上射了下來。
那野匪頭目倒是反應利索,及時揮刀擋下了她射來的箭。
一些野匪落下馬跑不掉,可還有一些手忙腳亂地四處逃竄。
野匪頭目很是機敏,都還沒怎麼和馮婞、沈奉交上手,就帶頭跑。光是看馮婞擲出去的幾支箭的力道便知,那是個厲害的,他可能不是對手。
這種時候完全沒必要硬碰硬。
見頭目要跑,沈奉當即抽過一把刀來,旋身抬腿狠狠往刀柄上一掃。
那把刀銀光一閃,頓如閃電般破空而去,那股子氣勢十分凜冽。
野匪頭目直感覺後背發毛,他草草回頭一看,見那刀轉瞬即至,他本能地迅速斜身一躲。
那利刃勘勘往他臂間一擦而過,在月下掠起一抹血花,這點傷總歸是要不了他的命,只是他還來不及慶幸,又一把刀射來。
這次是馮婞射的,沒射他人,而是射下他的馬。
他人可以躲,但馬躲不了,馬往前一栽,就直接把他掀翻在了地上。
將士們見狀立馬去追,只是那野匪頭目的同夥看見老大落地,連忙很仗義地伸手把他拉上了馬背。
然,野匪頭目知道,一馬載兩人根本跑不了多遠,到時候誰都跑不了,於是乎毫不猶豫就把救他的同夥給扒下了馬去,他自己則帶著其他野匪倉皇而逃。
折柳肅聲問:“要不要追?”
馮婞都還沒打盡興,眼看著那夥野匪逃竄而去。
她一直覺得這些野匪麻煩,因為他們頭不鐵,脾氣也不犟,形勢不對就撤、打不過就跑,而且他們很少下自己的馬,就是為了方便隨時能跑,追他們比打他們更費力氣。
就像一群耗子,人在的時候它們就不吭聲,人一走它們就出來猖狂作亂;想打死它們倒也容易,可打死它們之前得先想法子把它們捉住。
可今天若是不把這夥野匪逮了,等他們從羊土關一撤,這夥野匪必然又捲土重來。
所以馮婞道:“看樣子還是得追。”